从前年开始,这里换了主人,从此闭门谢客,里面的一切,似乎都是在为今天做着准备。
庄园里面大大小小有七八栋西式洋楼,在白衣人员的指引下,他们全员来到了位于庄园中心位置的一栋洋楼里。
洋楼里面的装修极尽奢华,一入大门,仿佛置身于梦幻中的黄金屋一般。
里面的每一处,都在闪着金光,无不在彰显着主人翁强大的经济实力。
在白衣人的带领下,他们被引入了一间金碧辉煌的房间。
房间里面摆放了一张硕大的圆桌,十五个座位按照主宾次序围圈安置。
一株娇嫩的白色蝴蝶兰置于圆桌中心,为这个奢华的房间增添了一丝雅趣。
一侧的落地窗,被厚实的窗帘紧紧盖住,看不到外面的丁点风景。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异常耀眼,照亮了这里的每一个角落。
到场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在白衣人的引导下,他们怀着不同的心情入了席。
闻着面前飘着清幽香气的洞庭碧螺春,他们八人,相顾无言,各怀心思。
谁都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可是,谁都不知道今晚将以什么样的结局收场。
没过多久,房间的门被打开,蓝杉和云桐两人信步而入。
在座的八人并没有感到惊讶,他们的出现是必然的。
只是,让他们想不到的是,云桐坐在了主位的右手边,蓝杉没有坐在蓝氏夫妇身边,而是紧挨着云桐入了席。
两人神情自若,在一旁悠然自得地细细品着杯中的清茗。
不多时,大门再次打开。
这次,一位中年男人在没有白衣人的带领下,自己大步走了进来,直接坐在了副陪的位置。
男人穿着一身黑色中山装,脚上踏着一双黑色布鞋。
上面的绣金龙纹,低调地暗示了此人身份不凡。
中年男人对着在座的各位扫了一圈,眼睛微眯,没有说话。
见到这个男人,蓝仲期和江东权的脸上,多出了一丝笑容。
云桐和蓝杉没有任何反应,瞥了他一眼,便继续百无聊赖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男人的到来,倒是让秦晋文反应颇大。
见男人走了进来,她条件反射般地站了起来,对着这个男人,满怀愤恨地说道:“深战,你终究还是违背了我们的约定!”
“晋文,好久不见。这么多年,你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云深战扶了扶自己的金丝眼镜,微笑着对秦晋文问候道。
汤漓的目光看向了云深战,他的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
汤漓语气中满是鄙夷地对他嘲讽道:“怎么,云少爷和老朋友一见面,眼中就只有老情人吗?”
对于眼前的这个人,汤漓的心里只有恨。
如果不是因为他,当年汤漓不可能被迫离开警队,也不可能多年无法摆脱噩梦,更不要说自己与和家还要因此无辜受累。
“汤漓,都这么久了,那件事情,你还是放不下啊!”
云深战的话语,将汤漓的记忆带回到了三十年前。
因为言缅的急功近利,导致参与行动的全体人员,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险之中。
尤其是在绑架案结束以后,作为专项行动重要成员之一的汤漓,深刻地意识到了自己和家人所面临的风险。
于是,在家人劝说下,他和谷芷汀决定举家搬迁,离开故土,前往海外避难。
可是,因为手续问题,一时半会,汤漓一家暂时还无法离开。
等待的那段时间,汤漓的内心充满了焦虑。
唯一的慰藉,便是他那刚满周岁的孩子。
在一个下着瓢泼大雨的夜晚,汤漓正和妻子在家中逗着汤烨。
这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汤漓做梦都没有想到,正是这个电话,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电话里,江东权告诉他,秦晋文和云深战闹翻了。
无论是秦晋文还是云深战,汤漓都没有太深的羁绊,只不过是把他们当做朋友而已。
在他心里,他真正欣赏的,只有和原璋。
大学期间,他认识了和原璋,随即便被闪耀着低调光芒的和原璋所吸引。
从那以后,汤漓便下定决心要与他成为终生挚友。
对于刚出生的孩子,他也寄予了极高的期望。
他不仅希望能够把他培养成与和原璋一样的人,同时也希望能够通过他与和家结亲,让自己与和原璋的关系更进一步。
汤漓不是不知道秦晋文与云深战之间的爱恨纠葛,但是,他了解和原璋的脾气,没有特殊原因,他断不会让秦晋文与云深战之间吵翻的。
他心里明白,这背后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江东权如此火急火燎地找他,想必是和原璋不方便出面解决。
为了和原璋,汤漓没有丝毫的犹豫,他撇下了妻子和熟睡的婴孩,急匆匆地赶往了江东权的家。
刚进江家家门,汤漓便目睹了秦晋文与云深战决裂的场景。
秦晋文站在云深战的面前,表情决绝地对他说道:“云深战,从此以后,我们如同此书,一刀两断。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我们便死生不复相见。”
说完,秦晋文立即将她手中的书,从中间撕成了两半。
汤漓认得那本书,那是大学的时候,云深战送给秦晋文的定情信物。
看着已经撕成两半的书,云深战眼神落寞地捡起了其中一半。
他苦笑了一声,对着秦晋文语带不舍和怜惜地说道:“好,晋文,我答应你,有生之年,我不会再来打扰你的生活了。”
眼前的这一幕,让汤漓很是困惑。
这时,他才注意到,和原璋也在现场。
汤漓立刻把目光转向了和原璋。
和原璋站在一旁,一直保持着沉默,神情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直到云深战语落,他才快步走到了秦晋文身边。
他没有多说一个字,转而拉着她的手,径直离开了江东权的家。
离开江家之前,和原璋颇有深意地看了汤漓一眼,却没有任何言语。
汤漓不明就里,只能怔怔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不知该如何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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