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顾离(52)

我照葫芦画瓢似的,在笔记本上,记录了上面的刻字。

我想,等着回到上面,我再搜一下这些是什么字。

走过三重门楼,紧接着便是祠堂照壁。

照壁上面,除了一个巨大的“萧”字,没有任何其他的装饰性雕刻。

照壁两侧,有两座透着淡淡微光的青铜雕塑。

雕塑上面出现荧光,说明这上面应该涂有荧光材料。

可是,荧光一般需要短波紫外线激发,才能出现肉眼可见的荧光。

这里照明用的火光,均处于可见光区和红外光区,不太可能成为荧光材料的激发光源。

难道说,这是化学发光?

化学发光寿命不长,最多也就十几个小时。

距离上次江承泽来到这里,已经过去很久了。

我想,绝对不是因为江承泽的什么操作,才让这上面开始发光的。

如果真是这样,难道说,我刚才触动了什么机关,让荧光剂得到混合,所以,雕塑才能发出这样的荧光?

虽然我对雕塑上面的荧光来源有些好奇,但是,更让我觉着好奇的还是雕塑本身。

我对着这两座雕塑,仔细地打量了一番。

左边的这尊,乍一看,像是莫高窟的飞天舞女。

“舞女”脚下云雾缭绕,姿态婀娜,衣带飘渺。

细看之下,我才注意到,这根本不是什么人物雕塑,而是一株植物的雕塑。

茎叶构成了舞女的衣服和身体,花的部分组成了舞女的头部。

只是因为光线昏暗,所以乍看之下,觉着像是人的造型罢了。

右边的雕塑,相对简单直接。

一根胳膊粗的青铜条,绕了几个螺旋,看起来有点像咬尾蛇的造型。

我在笔记本上,大致将这两尊雕塑画了下来。

将右边的雕塑转换成二维图像后,我才发现,这尊雕塑根本就是一副立体版的等角螺线图。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它都高度符合黄金矩阵。

公元前六世纪,毕达哥拉斯便发现了黄金比例的存在。

萧家先祖是术士出身,我想,他们懂这些,也不足为奇。

我没有在此过多停留,将雕塑的情况记录下来之后,我便继续向前走去。

绕过照壁,后面便是前厅。

前厅上方,挂有一块大匾,上书“敕造萧祠”四个大字。

看到匾上的内容,我不禁好奇,难道这萧家祠堂,是哪朝皇帝下旨建的?

秦王统一六国,称始皇帝。

这么说,萧家的历史应该开始于秦代以后。

我心想:不管是哪个朝代,肯定不会是南北朝了。

前厅空荡荡的,没有其他东西,只是在正中间的位置,放了一只六足四耳圆鼎香炉。

每一只鼎足旁边,都放了一件玉器。

香炉四耳上面,分别雕着四象神兽。

鼎身刻着八卦图案,里面还留着些烧完的香灰。

看到里面的香灰,我想了想,还是从包里拿了一柱香出来,点燃之后,放进了圆鼎之中。

穿过前厅,便是堂屋。

堂屋中间,有一副画像和一个香案。

画像里面,是一个豹尾虎齿的人形怪物。

我想,虽然我没有见过萧老太太,但是,这长相,应该不是萧家的先祖。

画下面的香案,分为两层。

上面放了一个与画等宽的盒子,下面放着供奉用的香炉器具。

到了人家的地盘上,我想,凡事还是照规矩来比较好。

我照例,点香供上。

虽然我很好奇盒子里面装着什么东西,但是,这毕竟是人家供奉的东西,而且看起来和江承泽也没什么关系,我还是不要乱碰的好。

根据祠堂一般的布局,我很清楚,堂屋后面是什么。

离开堂屋前,我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紧张恐惧的心情。

穿过堂屋,不出所料,后面便是享堂。

享堂很大,里面挂满了萧家先祖的画像。

享堂最中间的那副画像,我想,应该就是萧家始祖——萧钧的画像了。

每一幅画像下面,都设有几个牌位。

最多的,也不过十五个;最少的,一个牌位都没有。

我记得,江承泽告诉过我,萧家每一代都设有家主。

我想,画像中的人,很可能就是每一代的家主。

享堂里面有几十幅画像,说明,萧家的历史传承少说也有三千年了。

可是,每一位家主门下,平均只有几人。

由此看来,萧家确实治家有方。

不然,这样人丁不旺的家族,早就湮没在历史的长河中了。

每一代家主画像下,都设有相应的香案。

除此之外,享堂中间,还设了一个巨大的环形香案。

我是来找江承泽失常原因的,又不是专程来祭祀的。

这么多家主,我肯定不可能挨个上香。

我想,既然这里设了这么大一个香案,应该是为了方便集体祭拜准备的吧?

我索性点了三柱香,放在了中间的香炉里,也算是聊表敬意了。

我环顾了一下享堂,想要找到最近一代家主的画像所在。

这时,我突然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萧家几十代家主,千年的历史,经历了多少更朝迭代,可是,画像中的人物长相和服饰装扮,居然完全一样,均是散发肃颜,玄衣黄裳。

古代的人像绘画,很少追求写实。

如果不是发型略有不同,画像所用材料种类和新旧程度不同,我会误以为,这些画像都是复制粘贴,批量生产出来的。

与先代家主不同,最近三代的家主,他们用的是西洋油画和照片做的画像。

通过他们三人,我才发现,萧家祖先也不全都是一个长相。

萧家到了蓝杉祖母一代便后继无人,不得不由蓝家人来维持香火。

萧家最后一代正统家主,按关系算,应该是蓝杉的舅爷爷。

我走到蓝杉舅爷爷的照片前,下面空空如也,一个牌位都没有。

我心想:这就有些奇怪了。

枫树林里面有萧杉的玉牌,这里应该也有她的牌位。

我拿出了手电筒,仔细地查看了一下香案和摆放牌位的架子。

上面的灰尘分布均匀,江承泽应该没有动过这里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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