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原璋叹了口气,看着前方的风景,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地对汤烨问道:“汤烨,你知道那个时候我接到洪老的电话,我是种什么心情吗?”
汤烨抿了抿嘴唇,没有回答和原璋的问题。
他明白,现在他的任何回答,都不会让和原璋满意。
和原璋见汤烨沉默,他哼笑了一声,看向他问道:“汤烨,我没想到你竟然是洪老的人。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继续为他们做事,不仅会害了自己,还会连累到我的宝贝女儿?”
和原璋眼神逐渐冰冷,他眼神中透着狠劲,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平淡地对汤烨接着说道:“汤烨,你是个成熟的社会人,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不会干预。不过,作为父亲,我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女儿跳进火坑。如果你不能及时抽身,我保证你不会成为我的女婿。”
面对和原璋的威胁,汤烨没有立即作出回复。
他犹豫了片刻,想好了措辞,对和原璋缓缓说道:“和叔叔,您的顾虑我明白。这件事情我很抱歉,应该早些与您知会一声。洪老的事情,您误会了。我是为他做过事,但是我不是他的人,也没有碰过那杯茶。离开P市的时候,我和他已经切割得很干净了,绝离茶也喝了。”
和原璋冷笑了一声,问道:“你既然知道其中危险,也不愿和他们有瓜葛,为什么还要为他做事?”
“和叔叔,沐沐的人生并没有那么简单,想要站在她的身边,我必须要有足够的实力,不然我只能看着她受苦。七年前,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律师,除了对沐沐的爱,我一无所有。那样的我根本没有能力保护沐沐,更没有资格向她表露心意。”
“在那种情况下,我想您能够明白,想要快速爬上去,我不得不为那些人做事,来换取上升的机会。现在我已经成熟了,所以和他们也划得很清了。我这次回去,也不过是做个最后的告别,同时也是给他们一个警告。我只是想让他们知道,沐沐不是他们能碰的,他们绝对别想在她身上打任何主意。”
和原璋对汤烨的回答并没有感到意外,但是他却对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有了新的看法。
和原璋沉默了片刻,紧接着他突然笑了出来。
他的笑带着一份释然,带着一份洒脱。
汤烨不知道和原璋这是何意,只能站在一旁,观察着他的反应。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原来洪老的话是这个意思。汤烨,这些年真是难为你了。不过,有个问题我不太明白,你放弃的那条路可是人生捷径。言家现在已经式微,洪家渐呈鼎盛之势。根据目前的局势来看,你跟着洪老只会有利不会有弊。汤烨,为了沐沐而放弃了自己的大好前程,你不觉着可惜吗?”
汤烨微微笑了一下,对和原璋反问道:“是啊,为了心爱的女人,放弃自己的锦绣前程,叔叔您不觉着可惜吗?”
和原璋轻笑了一声,看向了汤烨,略显惊讶地说道:“人生哪里有什么捷径可走,我倒是没想到,连那件事情你都知道了?汤烨,认识你这么多年,是我低估了你,现在真是后生可畏啊!”
“和叔叔您过誉了。无论是在事业还是家庭上,您都是我的前辈,我实在不敢在您面前卖弄。只是洪老院子里的那棵梧桐树实在是太显眼了,想不知道背后的故事都很难。和叔叔,我倒是想知道您当年是怎么想的,那件事情为什么要瞒秦阿姨这么多年?”
和原璋微微一笑,看向了远方的夕阳,对汤烨反问道:“汤烨,你会把你的这段往事告诉沐沐吗?”
汤烨抿嘴笑了一下,对和原璋说道:“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和叔叔,我没有别的意思,既然我们以后要成为一家人了,我只是想知道和秦阿姨说话,需要把握什么样的分寸。其他的事情我不敢保证,但是这件事情,不管最后如何演变,您的这段故事,绝对不会从我这里泄露出去的。”
和原璋轻轻叹了口气,语气深沉地对汤烨说道:“那滩水很深,轻易是碰不得的。汤烨,以你的聪慧,你应该明白,有我们在背后保护你们,你们根本不需要趟这趟浑水。江家那小子年轻气盛,不晓得其中利害关系。但是你不一样,这里面的门道你很清楚。”
“你应该知道,最好的办法就是置之不理。孩子,你是我和老秦看着长大的,我们对你的感情和对沐沐没有什么区别。看到你默默地承受了这么多,我真的是于心不忍。汤烨,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去查当年的那件事情?”
汤烨深吸了口气,解释道:“和叔叔,且不说七年前沐沐遭遇的那场横祸,或多或少与三十年前的事情有些关联。更为关键的一点,还是在江承泽身上。他的性格您也知道,只要他一天不找到真相,沐沐便一天不得安宁。我也是个男人,怎么能忍心看着沐沐受到这样的骚扰?”
听到汤烨的话,和原璋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身为父亲,他对汤烨的所作所为并不满意。
但是,身为男人,他太能理解汤烨的感受了。
和原璋的目光看向了汤烨,颇有深意地对他接着问道:“汤烨,你懂得运筹帷幄,审时度势,我很欣赏你这一点。‘借刀杀人’这步棋真的是走得不错,我都差点被骗了过去。”
得知和原璋已经知晓了事情的原委,汤烨淡淡地笑了出来。
他思忖了片刻,对和原璋说道:“和叔叔才是技高一筹,真的是什么都瞒不过您。我知道这样的理由应付别人还行,在您这里可行不通。这件事情,我也是无奈之举,还望叔叔能够理解我的不易。”
和原璋轻笑了一声,随口说道:“我愿闻其详。”
汤烨微微一笑,看向了和原璋,接着说道:“和叔叔,如您所见,我确实用这件事情布了局。无论是洪老还是江承泽,不过是捎带着解决的事情罢了,我真正的目的绝不在此。这件事情,我谁都不敢说,只能告诉您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