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滩。
蒙烈兴奋的放着烟火。
“宁可,快看,这个像孔雀开屏。”
“宁可,这个,这个像火龙。”
“还有这个,有字,有字啊……是个‘人’字。”
记忆里,这是她第一次看他笑得这么的灿烂。
不成想一个小小的赠品能够看到他这么灿烂的笑容!
看着不远处放着烟火的大男孩,宁可微微笑着。
海滩公路上,路灯晕黄。
海风袭袭吹来,带着初春的寒冽,她的围巾不时的随着海风起起浮浮。
远处的海水中浮起片片亮光,感觉整个天空的星星都掉到海里去了似的,应该是水母。这个时候的水母最是漂亮……
宁可紧了紧围巾,决定走近些去看。
才走到那片临近光域的海滩,感觉身子后面一紧,她被他从后面抱住。
“谢谢。”他窝在她的脖子那里轻声说,同时轻轻的亲上一口。
“放完了?”
“嗯。”
“以后碰到了我再给你买。”
“我不要烟火了。我期待着下一次的新年礼物你会给我什么样的惊喜。”
“你以前放过烟火没?”
摇头,蒙烈说:“爷爷不允许,他说玩物丧志。所以哪怕我再想,我都忍着。”
宁可的眉头动了动,其实他和她真的好像。她小时候在师傅的严厉教导下还不是禁锢着许多的儿时乐趣……
“我小时候非常羡慕那些和我一样大小的孩子们,总想着他们为什么有父亲、母亲而我没有。有一次,师傅把我带到一处海滩,那个海滩上有许多父亲、母亲带着孩子们玩耍。有的父母细心的教着他们的孩子游泳,有的父母带着他们的孩子在沙滩上堆城堡,还有的父母被他们的孩子故意埋在沙子中……”
“看着那一切一切,我特别的羡慕。”
“我师傅和你爷爷是一样的人,对我的要求特别的严格,她也认定玩物丧志,所以之于我喜欢的她都要抹杀掉。可能她看出我眼中的羡慕,于是她毫不犹豫的把我从礁石上推下。”
闻言,蒙烈抱着她的手缩紧。
“其实,那个时候我根本不会游泳。师傅把我推进大海的时候是我第一次下水……”
心无端的钝痛,蒙烈缓缓转过她的身子,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他以为她的眼中会有悲伤,没有,她脸上笑嘻嘻的未见半点悲伤。
他把她紧紧的搂在怀中,问:“后来呢?”
“我的命真的非常非常的大。”
“哪怕掉到大海中,哪怕被海水呛了个半死,哪怕都已经晕沉着往大海底沉去,但就在那个时候,一只水母刺了我一下,那种痛将我瞬间从晕厥中刺醒。”
“我睁眼看着大海,海上的世界清晰明亮,我就想着这个世界是多么的美啊,我干嘛要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
“然后,我奋力的蹬着腿,蹬啊蹬的,我就那么会游泳了,且我游上了岸。”
“蒙烈,你说我是不是非常非常的厉害?”一边问着话她一边推开他,仰着小脑袋看着他。
他低头,将唇印在她的额头,说:“嗯,很厉害。”
“游上了岸,正好一对父女跑过我面前,一个和我年龄一样大的小女孩趴在他爸爸的背上撒着娇,要她爸爸跑快点再跑快点。”
“我看向礁石方向,师傅站在礁石上一动不动的就那么看着我。那个时候我就想,师傅,如果你从礁石上下来,哪怕只是背着我在沙滩上走一里路,不,哪怕是五十米、十米路,我也会原谅你。原谅你刚才差点就杀了我。”
“但是,师傅没有下来,她仍旧一动不动的站在礁石上看着我。”
她能够有这样一身武功,小时候必是吃了不少苦,那种苦他懂,因为他也经历过。他问:“恨吗?当事时,恨你的师傅吗?”
“当时非常恨。后来一点也不恨了。”
恨,他懂。
不恨,他也懂。
小时候被爷爷严厉教导的时候,他也恨过他的爷爷。后来当他一次次成功的完成任务,一次次从鬼门关逃生的时候他才领会到没有爷爷当初的严厉也不会有他蒙烈的今天。
他突然在她面前蹲下,说:“上来。”
看着他的背,她问:“干嘛?”
“上来。”
宁可听话的爬到他背上。
背着她刻意的抖了抖,他说:“今天,我当你的师傅。”
突然,宁可的眼睛热了热。
多少年了,她早练就一颗金刚不软之心,眼泪早就和她无缘,但今天他的这句话让她有种想掉眼泪的感觉。
不恨,并不代表着不介意。那个希望有人背着她走在沙滩上的希冀总归是有的。
虽然后来在宁府宁御柏宠她,聂惠兰宠她,森浩然也宠着她,但那个时候她大了,又怎么好意思要他们背她?
被人背着走在沙滩上不过是一个无法实现的遗憾罢了。
“抱紧了,我带你飞。”说话间,蒙烈背着她冲了出去。
海风、海浪,还有那些随着海浪一起一浮的在海中发着淡绿色、蓝紫色,彩虹般光晕的水母们,它们像光彩夺目的彩球照亮着这处海滩。而背着她的男人一路跑过去然后又一路跑回来。
她小时候有一个七彩棒棒糖的梦,是背着她的这个男人给的。
她小时候还有一个被人背着走在海滩上的希翼,也是背着她的这个男人给的。
她突然特别感谢老天将他送到她身边……
不知不觉,她把他的脖子搂得更紧。
只当她被颠簸得狠了,他不再奔跑,说了声‘猪,真沉’后他背着她在海滩慢慢的走。
一圈又一圈后,宁可感觉到他的脑袋上升起了腾腾雾气。
“蒙烈,放我下来吧,你都出汗了。”
“不放,还不够。”
“够了,真的够了。”哪怕只背着走五米也足够,更何况他背着她这来来回回的差不多走了十里路。
“不,今天我是你师傅,师傅要把这些年欠你的都背回来。”
又被他这句话给打动……
她突然将脑袋凑近他的耳朵那里哈了口气,然后在那里咬了一下,说:“完全不听女朋友的话,差评。”
烈少你老婆是个狠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