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宁可闻到药水味,不用睁眼她都晓得这是在医院。
鼎鼎怎么样了?
悚然心惊间她突然想起出事后骆鼎的保镖很快控制住现场,她都是被骆鼎抱上的救护车,在车上她还安慰骆鼎来着。
所以,鼎鼎应该没事。
从小到大,她受伤无数,但那些伤都不过是手啊、腿啊的挨上一刀,涂点金创药用纱布裹一裹就成,像这种被送到手术室又是取子弹又是缝合伤口的伤她真心伤不起。
现在,伤口那里好像不痛了……
手术完了吧?
她现在到病房了吧?
一想到自己在手术过程中特别没用的痛晕过去,宁可似乎又感受到手术时那针头刺穿皮肉的痛,禁不住的‘嘶’了声。
“宁可。”
咦,好像是蒙烈的声音。
她是不是做梦了?
“宁可,睁眼。”
活阎王的声音再度传来,且标准的活阎王语气。宁可猛地将眼睁开。
“宁可,你怎么还没死啊你?”
抬眸看,活阎王好高,他就那么环胸站着,低头睨着你,就像高高在上的王。
宁可不怕疼的,但看到他,宁可突然就觉得伤口特别的痛,她委屈的看着他,连带着声音都透着委屈,“蒙烈,痛。”
她的声音非一般的虚弱,蒙烈的心抽了抽,嘴上还是硬声嘲讽,“你还晓得痛?你怎么不上天呢你?”居然以身挡子弹?!
“蒙烈,好痛。”
一直瞪着她的人突然就往房门方向跑,接着一把将房门拉开,冲着外面大声喊,“来个医生,她非常痛。”
这声音差点掀翻医院的屋顶。
很快,医生、护士来了七八个,几乎都是用跑的。
蒙烈就站在一旁看医生给宁可做检查,一身的狂躁之气特别的明显。
耳听得宁可又‘嘶嘶’两声,蒙烈暴躁的说:“你们到底行不行,不行给我换人。”
才一个晚上的时间,医生已经换了好几批,从最开始的男医生必须换成女医生,到后来女医生也被换两批,前面有一批女医生还被吓哭……
战战兢兢的替宁可检查完毕,主治医生说:“烈少,宁小姐没事。”
“没事她叫痛?”
“可能是宁小姐想起缝针之痛……”
“可能?可能?你就是这样当医生的?什么水平?怎么混进医疗队伍的?换,马上换。”
他这声音简直了……
宁可恨不得捂着耳朵。
“蒙烈,你能不能够小点声。”
“宁可,你帮她们说话?”
想着医生、护士的无辜,宁可说:“我……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现在不觉得痛了。”
“不痛了?!”
“嗯。这个医生刚给我加了止痛药水,我不觉得痛了。”
她没有加别的药啊……
闻言,主治医生怔忡后突然明白宁可是在帮她解围,于是感激的看着宁可。
加药水了?他怎么没看到?检查就检查,来一大帮子人围着干嘛?都挡住了他的视线。
“又加重剂量?不行,是药三分毒。”指着主治医生,蒙烈又说:“你,赶紧想另外的法子帮她止痛。”
“是,烈少。”
“都愣着干嘛?赶紧想办法啊。”
“好的,好的,我们去商量一下。”主治医生回答。
“十分钟。”蒙烈规定时间,接着又说:“不,三分钟,必须想到办法。”
“是,烈少。”
主治医生带着一帮手下迅速撤退,病房中只剩下蒙烈、宁可。因为伤在肩背,宁可趴在病床,她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拍着床,“蒙烈,过来。”
“宁可,你以为你是谁?叫我过去我就过去?”说是说,蒙烈仍旧走过去在她拍的地方坐下。
轻轻的抓着他的手,宁可侧着头和他说话,“什么时候回的?”
“在你差点死的时候。”
“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我打电话给你?你是会去接机呢还是继续给你的老铁兄当替死鬼?”
呃……
这人到底还能不能好好说话啊?三句五句不是‘死’就是‘鬼’。
但是,他这般狂躁到底是因为她的原因。
宁可轻声说:“对不起。”
蒙烈哽了哽。
“让你担心了。”宁可又说。
“我会担心你?哧,宁可,这世上所有人死光了你也会好好的活着,我干嘛要担心你。”
晓得他口是心非,宁可依旧轻轻的揉着蒙烈的手,说:“我想喝水。”
用下巴点了点床头柜,蒙烈说:“自己拿。”
她趴着,不方便啊。宁可又揉了揉他的手,语带撒娇,“你帮我拿。”
“宁可,你敢指使我?”咆哮间,蒙烈抓过杯子递到宁可面前。
“吸管。”宁可又说。
“毛病真多。”蒙烈又找了吸管放进杯子里。
喝过水后,宁可感觉嗓子舒服了许多,但还是浑身的不自在。
“蒙烈,这样趴着好难受。”
“活该。”
“我想平躺着。”一时间想起伤在后肩,平躺不可能,宁可又说:“侧躺也行。我不压迫受伤的那边。”
正好,三分钟时间到,主治医生带着一帮手下敲门,还恭敬的站在门外说:“烈少,我们要进来给宁小姐上止疼棒。”
止疼棒?
什么东西?
不过,肯定是止疼的东西。蒙烈说了声‘进来’。
给宁可挂止疼棒的同时,主治医生小心翼翼的给蒙烈介绍着止疼棒的用处,原以为蒙烈会给个好脸色,哪成想蒙烈的脸更阴沉了,问:“先有这个东西为什么不给她用?”
“呃……”这是用于剖腹产的产妇的,用在宁可这里实在是小题大作。
但是,这样说的话定然要惹怒这尊活阎王。
主治医生在想了又想后,干脆放低姿态,说:“对不起,是我的疏忽。”
眼见蒙烈又要发怒,宁可赶紧问医生:“医生,我能不能够侧躺着睡,一直这样趴着好难受。”
晓得宁可这又是要帮她,主治医生急忙说:“宁小姐最好是趴着睡,如果实在是难受,可以试着下床走动走动。但是走的时间不要太长,这三天还是以卧床休养为重。”
对啊,她伤的肩又不是腿,她可以下床活动活动啊。
宁可掀被子。
蒙烈赶紧摁住她。
只当他不允许她下床,宁可说:“医生都说了我可以下床走一走。”
“下就下,动作那么大干嘛?我扶你下来。”
烈少你老婆是个狠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