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李兰亭来访

之后的两天,在顾九绵的强制要求下,苏苍歌即便是再不情愿再赶时间也停下了赶路的进程,而风岩也在他们再次出发的那天被温骨带了回来。

“主子。”风岩的面色仍旧有些苍白,不过看起来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嗯,怎么样了?”苏苍歌点了点头,他没有问风岩这两天去了哪里,而是先问了他的身体情况。

“属下没什么大事。”风岩恭敬道,目光看向温骨,“多亏了温骨找人救了我。”

苏苍歌眸光一闪,抬头看了一眼温骨:“嗯。”

而顾九绵在看到风岩被温骨带回来后也没有过多询问温骨究竟是如何将人救下来的,说到底温骨并不是她真正意义上的属下,约定的时间一到,他与她也就没有什么关系了。

她能感觉到最近这段时间温骨变了很多,话变得比以前多了,脸上的表情也开始变得多了起来,她当然不会自以为是地认为温骨是因为她才变成这样的,最大的可能便是温骨开始慢慢恢复以前的记忆了,而这次风岩能够如此快速安然无恙地出现在他们面前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

几人又花了几天时间赶路,这次路上没有再出什么岔子,所以几人很快便顺利地到达了南羌。

而就在他们赶路的这几天时间里,东禾京都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慕柯被封为了太子,成为了东禾乃至是四国史上唯一一个异姓太子。

……

翎清宫。

云琴在殿内走来走去,看着还躺在贵妃榻上看书的木清的木清,狠狠地叹了一口气,从她手里把书一把抢下来,着急道:“哎哟,我的娘娘啊,外面都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了,您怎么还这么淡定啊!”

木清一怔,随后坐起来,眸光淡淡,看着云琴手里的书没有说话。

云琴看着一眼不发的木清,又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书,吓得一惊,连忙“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双手托着书递到木清面前:“啊,娘娘,奴婢知错!”

云琴心中暗骂自己没有分寸,她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一个做奴婢的居然敢从主子的手里抢东西,最近自家娘娘的心情都十分好,有很多时候甚至都让她觉得从前的小姐又回来了,导致她现在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她不仅是她的小姐,还是当今的皇后娘娘这件事情了。

木清看着跪在自己面前,手已经开始隐隐发抖的云琴,眸底闪过一丝悲凉,随后从她手里接过书,淡淡道:“起来吧。”

云琴抬头偷偷打量了一眼木清,见她仍旧神色淡淡,犹豫了片刻,还是站了起来:“谢娘娘。”

“云琴,你跟本宫有多久了?”木清一边翻着手里的《民间怪谈》一边头也不抬地问。

云琴一怔,一时有些不明白木清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但还是老实回答道:“奴婢自幼跟着娘娘,有二十余年了。”

木清闻言翻书的手一顿,叹了一口气,幽幽道:“是啊,都二十多年了,本宫都老了,你也年纪不小了,你大好的年纪不应该都浪费在这宫里,是该找个好人家了。”

云琴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木清,娘娘这是要赶她走?!

“娘娘!娘娘,我知道错了,你不要敢奴婢走,奴婢不想离开娘娘!”云琴跪在地上,将头磕得“砰砰”作响。

木清看着云琴的动作,好看的眉头皱起,连忙将她扶起:“快起来,你这是做什么?”看着云琴额头上红红的印子,木清的眉头皱得更死了。

“娘娘,奴婢不起来,求求娘娘不要赶奴婢走!”云琴慌了,豆大的眼泪不断地从眼眶中滑落,她是真的害怕木清将她赶走。

“本宫没有说要赶你走,你先起来!”木清声音一沉。

云琴一怔,满眼泪花地看着木清:“真的吗?娘娘。”

木清看着哭的跟泪人似的云清,将她扶起来,抬手帮她抹了抹脸上的眼泪,语气中满是无奈道:“真的。”

云琴这才松了一口气,皱着眉头看向木清:“那娘娘方才是何意?”

木清眸光一闪,撇开眼睛,沉默良久道:“没什么,本宫什么也没说。”其实她本来是觉得这么多年让云琴一直跟着自己在宫里吃苦觉得十分亏欠她,所以才想找个好人家把她给嫁了,但是从刚刚那丫头她要是真的把她家人她就要一头撞死在自己面前的架势来看,恐怕自己的想法是不行了。

云琴看着木清,心中虽然十分好奇,但还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她看得出来,娘娘现在的心情不太好,所以没有再说话。

忽然门外传来了一阵尖细的太监的声音。

“皇后娘娘,李贵妃求见。”

云琴几乎是瞬间变脸,脸上满满的警惕:“娘娘,李贵妃这个时候来找你做什么?她现在来找你一定没好事!”

“呵,她儿子到手的太子之位丢了,她这是坐不住了。”木清也是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冷哼一声,看了云琴一眼,示意她稍安勿躁,随后重新又在贵妃榻上躺下,对着前来报信的小太监说:“请李贵妃进来吧。”

“是,娘娘。”小太监麻溜地应声退了出去。

不稍片刻,打扮的十分妖艳的李贵妃走了进来,眉眼含笑地款款走到木清面前,笑着说:“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妹妹请起,坐吧。”木清躺在贵妃榻上,只是抬眼淡淡看了一眼李贵妃便收回了视线,看着她脸上不达眼底的笑意,眸光一闪,只是让她起来后就没有再说话。

李兰亭看着从一开始就没有拿正眼瞧她的木清,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眸底的阴狠一闪而过。

云琴看着被自家娘娘晾着的李贵妃,眸底满是讥诮,心中莫名一阵暗爽。

李兰亭看着木清手中的《民间怪谈》,忽然掩唇轻笑一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开口道:“呵呵呵,姐姐真是好雅兴,原来姐姐喜欢看这类书啊,妹妹宫里还有不少,待会就派人给你送过来吧。”

木清闻言心中冷笑一声,呵,这就坐不住了,她李兰亭也就这点本事了。

“那倒不用了,妹妹往日可是鲜少来本宫这翎清宫的,今日前来,怕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本宫说吧。”木清放下手中的书,从贵妃榻上坐了起来,神色淡淡看着李兰亭说。

李兰亭一噎,长袖下的指甲陷进了掌心,这个女人是在暗讽自己平日里不来给她请安?!她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她木清就算是皇后又怎么样,得不到天泰帝的宠爱一切都是浮云,她凭什么要来给这个女人请安。

不过想到今日自己来的目的,李兰亭暗自深吸了一口气,面上仍旧笑着说:“瞧姐姐这话说的,姐姐一直在宫里也不出去,妹妹不过就是怕姐姐一个人在宫里太过无聊了,而且妹妹也十分想念姐姐,所以今日特意来看看姐姐,跟姐姐聊聊天。”

云琴听着李兰亭的话,肺都要气炸了,真是恨不得上去把她那张浓妆艳抹的脸给撕烂,说什么怕自家娘娘一个人在宫里无聊,这不就是在暗讽天泰帝许久不来翎清宫,她家娘娘得不到天泰帝的宠爱吗?

“贵妃娘娘,我家娘娘在宫里挺好的,可一点都不无聊。”云琴心中憋着一股气,所以说出来的话语气不是很好。

“放肆,主子们说话,哪里轮得到你一个奴婢来说话!”李兰亭眸中闪过一丝狠厉,眼刀子直直地射向云琴,一个小小的贱婢居然也敢这样跟她说话。

“你!”云琴不服气的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木清厉声喝止。

“云琴!”木清皱眉,不赞同地看着云琴,微微朝她摇了摇头,这个小丫头,哪里都好,就是这个性子要不得,别人说两句就这样沉不住气,她哪里不知道李兰亭话里的意思,虽然听的时候心里还是一痛,但是她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木清了,她严肃地对云琴说:“跟贵妃娘娘道歉。”

虽然云琴是为她出头,她很高兴,但是说到底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婢女,是奈何不了李兰亭的,收拾李兰亭她自有她的办法。

云琴不甘心地看着木清,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最后还是看到木清越来越沉的眸子这才不情不愿地对着李兰亭道:“贵妃娘娘对不起,奴婢知错。”

“妹妹,是本宫平日里太惯着这丫头了,都让她有些无法无天了,还希望妹妹不要介意才是。”木清淡笑开口。

李兰亭本来还想说什么的,但是既然木清都已经开口这样说了,她自然也不会过多纠缠,不然这就是明摆着要打她木清的脸了,其实要是换做平时,这个脸她是一定会打的,但是今日不一样,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所以她同样笑着开口,一副十分大度的模样说:“既然姐姐都这样说了,本宫再跟一个小丫头计较倒显得是本宫没有肚量了。”

木清余光瞥了一眼云琴,发现小丫头锤在身侧的拳头握的死死的,眼中划过一道无奈,开口道:“云琴,还不快谢过贵妃娘娘。”

云琴虽然生气,但却也不疑有他,对着李贵妃拂身道:“多谢贵妃娘娘大人有大量。”

“嗯,起来吧。”李兰亭拨了拨手指,淡淡道。

木清见状这才开口对云琴说:“云琴,还不去给贵妃娘娘看茶。”

“是。”云琴垂眸退下。

李兰亭见云琴退了出去,对着自己身后跟着的婢女使了个眼色。

她身后的婢女十分识趣地退了出去。

木清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眸中微闪,不过却没有说什么,而是继续拿起之前的书垂眸看是看了起来,静静地等着李兰亭开口。

李兰亭看着木清这女人一副完全没有要先开口的意思,暗暗咬牙,心中暗骂,这女人还真是沉得住气。

空气一时间安静地有些诡异,不知道过了多久,木清见李兰亭也没有说话,心中还忍不住讶异了一下,这女人也算是有点长进了,就是不知道她能沉得住多久。

果然,不稍片刻,李兰亭见木清是真的一点要开口说话的意思都没有,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沉不住气地先试探性地开口道:“姐姐可知道太子一事?”

“知道啊。”木清都也不抬地答道。

知道啊,然后呢?!

李兰亭看着木清一直在等着她的下文,可是她一点要接下去说的意思都没有。

木清似乎注意到了李兰亭的视线,抬头,微微惊讶道:“妹妹这般看着我做什么?本宫脸上有东西吗?”

李兰亭面色一僵,这女人到底是真傻还是在这跟她装傻!

“姐姐就没有什么看法吗?”李兰亭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问。

“看法?”木清歪了歪头,有些不解地看着李兰亭,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问,“本宫能有什么看法,皇上立了太子这不是好事吗?”

说完木清忽然捂住了嘴,像是失言了一般,眼中满是歉意地看着李兰亭惊呼道:“啊,妹妹对不起,姐姐不是故意的。”

李兰亭闻言,脸上的笑差一点就没挂住,指甲直接生生掐断在了手心。

木清这女人!这是故意在嘲笑她吗!这女人还真是会挑人家的痛处来戳呢!

“姐姐,这是哪里的话?妹妹自然也觉得皇上立了太子是好事啊。”李兰亭说这话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太子之位分明就应该是她儿子的,却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乡野村夫抢了,她怎么能不恨。

“哈哈,是吗?那就太好了,你说妹妹好不容易有兴致来看望本宫,本宫还真怕说错了什么引得妹妹不开心,让妹妹败兴而归呢!”木清欣喜道,眼底却是划过一道讥讽,看李贵妃仿佛就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一样。

木清每说一句话,李兰亭的脸色就每黑一分,尤其是在看到木清眼底的讥讽,更是气地脸色都有些发绿了。

木清你这个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