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绵觉得奇怪,这家客栈不是都被人传成鬼客栈了吗,怎么还会有人来,而且来人的声音竟然还让她觉得十分耳熟。
她走出房门,刚好碰到同样出来查看的苏苍歌,二人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一起下了楼。
顾九绵走下楼梯,就看到风岩站在门口,手脚并用,嘴里“呜呜呜”地说着什么。
因为风岩将门挡住了,所以顾九绵看不到来人是谁,但是看着风岩手舞足蹈的模样,十分滑稽,她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风岩听到身后的动静,转头看到笑得十分开心的顾九绵,当即脸色一变,又在看到一旁的苏苍歌时,低头退到一旁。
“顾公子?”一道意外的声音响起,是千俞。
千俞在看到大堂内的少年时,十分意外,顾九绵她怎么会在这里?这家客栈不是被传的很吓人吗,还真是什么地方诡异她就会出现在什么地方啊,没想到就这样也能遇到。
顾九绵看到门口的来人是千俞,眸中闪过一瞬诧异,但是旋即想到之前凛夜跟她说他也要去南羌,估计他们也是跟他们一样找不到地方住才会来这个鬼地方的。
“是你啊,你家主子呢?”顾九绵走下楼梯,行至门口,将半开的门全部打开。
话刚说完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仍旧是一袭黑色锦袍的凛夜,因为他脸上的半截黑玉面具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不同寻常诡异的寒芒,明明是站在太阳之下,却莫名让人察觉道一阵冷意。
顾九绵看着路过的人几乎都是刻意绕开他,好奇又不敢靠近,小心翼翼打量的模样心里一阵觉得好笑,不愧是他,有点鬼见愁那味了。
凛夜此时也正好看到顾九绵,见她看着自己,眼中带着不明的笑意,眸光微动,朝着她点了点头表示打招呼。
顾九绵笑得戏谑,问:“我猜你们也是找不到地方住了才会来这里的吧?”
苏苍歌在看清门外那道身影时却瞳孔一缩,怎么会是他?!而且看样子小云朵还认识他们,可是小云朵怎么会认识他们呢?
他的目光毫不避讳地直直地落在凛夜身上,细细地打量着那个男人。
凛夜察觉到苏苍歌的目光,眼神淡漠地回看过去,任由苏苍歌打量,一点都不担心他会认出自己。
苏苍歌几乎是在看到凛夜的眼神的一瞬间就确定了他的身份,他眼底的冰冷与杀气是那个人独有的,他绝不会认错。
他当即将顾九绵拉到自己身旁,皱着眉头,低声问:“云子,这两个人你认识?”
“认识啊。”顾九绵点点头,见苏苍歌脸上的表情不太对劲,下意识地问:“怎么了吗?”
苏苍歌闻言眉头皱得更深了,又问:“那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顾九绵闻言眸光微闪,心道知道啊,不就是杀手吗?但是看苏苍歌这样似乎也是认识凛夜的,于是她故作天真地点了点头,说:“知道啊,不就是普通人吗?”
苏苍歌眸子一沉,他看得出来顾九绵是有心不想告诉他,既然如此,不管他如何问,她都不会告诉自己的。
“怎么了吗?深哥你认识他们?”顾九绵瞥了一眼凛夜他们,问苏苍歌,看苏苍歌这样子,似乎对于凛夜他们的身份很忌讳啊。
“没什么,应该是我认错了。”苏苍歌摇了摇头,收起眼中思绪。
顾九绵狐疑地看着苏苍歌,觉得他有些怪怪的,心中更加确信苏苍歌是认识凛夜的,而且凛夜他们的身份似乎也不像是她知道的那么简单,看来以后有必要找个时间好好跟苏苍歌谈谈了。
不过她面上还是不动声色,转头看向凛夜,说:“你们先进来吧。”
千俞看了一眼凛夜,见凛夜微微颔首这才对顾九绵道谢:“多谢顾公子了。”
凛夜一走,没了这尊杀神,不少人都大着胆子走近了这家诡异的客栈,议论纷纷。
“这里是开张了吗?”一个路人问。
“我可是看了,这些人从进去到现在一直都或者好好的,这客栈看上去也没有传闻中那么吓人嘛。”
“哼,我看就是传言有误,说什么有鬼都是假的,这传闻中的鬼客栈,也不过如此。”另一个路人说,是一个背着大刀的络腮胡子壮汉。
“切,说的这么厉害,你倒是去试试啊!”一道嘲讽的声音响起,“光在这里说谁不会。”
“你!”络腮胡子壮汉涨红了一张脸,“试试就试试!”
说着,络腮胡子壮汉就要上前去,丝毫不顾身后旁人的劝阻。
……
待凛夜和千俞二人进入大堂,顾九绵正准备关门,就见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背着大刀朝她走来。
“有事?”顾九绵蹙眉问。
“我要住店!”络腮胡子说。
顾九绵蹙眉,扫视了一圈围观群众,见他们都纷纷是一副看热闹的模样,哪里猜不到发生了什么,不过在她可没功夫在这陪这些人玩,于是直接对这络腮胡子说:“这里不迎客,你去别家吧。”说完直接就将门关上了。
络腮胡子吃了个闭门羹,面上一僵,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尤其是听到身后低低地传来嘲笑声,当即觉得心中气血翻涌,抬手就开始“哐哐”砸门,一边砸一边嘴里叫嚣着:“开门,快开门!老子要住店!”
正准备带凛夜和千俞去楼上挑选房间的顾九绵听到门外的动静眉头一皱,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本来并不打算管的,想着那人敲一会没人理他就会识相地自己走了,但是没想到下一刻,络腮胡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把门关的这么严实,不会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快开门!”
顾九绵当即眼神一冷,为什么世界上总是有这么不识趣的人。
苏苍歌同样也皱起了眉头,对风岩使了个眼色,说:“风岩,去解决一下。”
风岩领命,刚准备出去将那人轰走,却被顾九绵叫住了。
“慢着,让我来。”顾九绵看向不断传来叫嚣声的门外,眼中划过一道暗芒,唇角勾起一抹意外不明的笑,这个客栈在他们看来不就是一个鬼客栈吗,既然他们对这家客栈这么好奇,大不如就坐实了这个称号,这样也省的以后再有不长眼睛的人来打扰他们。
温骨看着顾九绵唇角的笑就知道有人要倒霉了,面无表情地听着门外仍旧在叫嚣的声音,叫吧,再有一会你就是想叫也叫不出来了。
顾九绵走到门口,将门拉开,络腮胡子原本扬起准备拍门的手就这样对着顾九绵的脸直直地落了下去。
围观的人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也不知道这个看起来十分清秀的少年,会不会直接被这络腮胡子壮汉一巴掌给拍死。
可是让他们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络腮胡子的大掌并没有落下去,而是僵在了半空中,清秀的少年则是站在原地就那样冷冷地看着络腮胡子,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反倒是络腮胡子满脸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臂,嘴巴大张着,似乎在喊什么,可是他们却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络腮胡子在发现自己的手动不了的时候,当即愤怒的看向顾九绵,想要开口大骂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想要上前抓住她,却发现自己的脚也动不了了,浑身上下似乎只有自己的另一只手可以动。
可是这个少年刚刚根本就没有动啊,想到这个客栈之前的传说,他开始慌了,于是面上满是惊恐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又看了看顾九绵,额头上开始渗出冷汗,背上也被汗水浸湿,明明自己是站在正午的太阳之下,看着顾九绵冰冷的眼神却感觉自己浑身如坠冰窖,他后悔了。
围观的众人看得一头雾水,不知道络腮胡子在搞什么鬼,直到他们看到络腮胡子开始用自己的另一只手去搬动自己举在空中的那只手时发现了事情的诡异之处。
“你们快看,他的手动不了了!”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仔细一看还真是,可是那个清秀的少年分明什么也没有做,就只是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啊。
“啊——那个少年不会已经死了吧,是络腮胡子冲撞了他,所有他出来报复他了!”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又喊了一句。
这话就像是炸弹一样丢进人群,人群一下子就炸开了锅。
“不会吧,这大白天的你别胡说!”一道声音很大听起来却一点底气都没有的声音响起。
“可是你们看那个少年从开门起到现在动过一下吗?他就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而且你看他的脸白的也太不正常了吧!”那人又继续说道。
众人细细一想,似乎的确是这么一回事,当即不少人开始附和这个人的话,有的胆小的人甚至已经溜走了。
顾九绵冷眼看着面前满脸惊恐,汗流满面,脸上已经满是求饶意味的络腮胡子一语不发,听到人群那边的骚动时,直接一个冷眼扫了过去。
“啊——他看过来了!快跑啊!”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
人群当即沸腾起来,各自仓皇逃走,很快原本热闹的街道就只剩下络腮胡子一个人站在外面。
顾九绵见人都走了,又冷冷地看了一眼络腮胡子,就在络腮胡子以为近日就要命丧此处的时候,顾九绵却直接转身走了,门“哐”地一声再次被关上。
随后,络腮胡子感觉双腿一软整个人直接跌坐在地,他看着紧闭的大门久久回不过神来……
“既然要坐实这个名号,为什么不直接将他杀了?”凛夜问。
顾九绵先是一愣,微微有些诧异,没想到自己的意图被凛夜看出来了,她淡淡解释道:“我们也住不了多久,没必要。”
凛夜点点头,不可置否。
风岩看着顾九绵刚刚那一波操作可谓是叹为观止,到现在也没想明白顾九绵是怎么做到的。
“呜呜呜。”风岩发出声音,表示自己的疑惑。
顾九绵侧头,饶有兴致地看着风岩,挑眉说:“想知道我刚刚是怎么做到的?”
风岩连连点头,想知道,想知道。
“我跟你说,其实我是能看见鬼魂的,我刚刚就是让他们帮我把那个络腮胡子控制住的。”顾九绵一脸神秘地说。
“呜呜呜!”风岩先是一愣,然后看着顾九绵,满脸写着不信。
“你不信那我就没办法了。”顾九绵耸了耸肩说,然后直接指着苏苍歌对凛夜说:“这位就不用我跟你介绍了吧。”然后又对苏苍歌说:“深哥,这是凛夜。”
凛夜看了一眼苏苍歌,点了点头,对苏苍歌淡淡道:“自然,东禾的少年将军谁人不识,久仰,苏世子。”
“嗯,幸会。”苏苍歌对上凛夜的眼神,同样淡淡道,他看着眼前这个气场强大的男人,心中猜想着他来拈花城的目的,难不成他也是为了春羽丹去的?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可就变得有些棘手了,这个男人太过强大,他到现在也没有摸清他的底细,所以对上这个男人他的心里其实是没底的。
凛夜没有再看苏苍歌,而是看向顾九绵,问:“你们住这?”
“嗯。”顾九绵点头。
凛夜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大堂内空旷的不能再空旷,到处都是灰尘,一点客栈的样子都没有,眉头皱得死死地,看向顾九绵满是不解。
顾九绵自然知道凛夜的意思,也没有作太多的解释,而是对他说:“有地住就不错了,走吧,带你们去选房间,不过得你们自己打扫。”
说着直接转身带着凛夜他们上楼了。
留下风岩一个人站在大堂内独自凌乱。
上了二楼,顾九绵指着自己的房间对凛夜说:“我住那里,右边的住着深哥,别的房间都没有人,你们随意。”
凛夜点头,看着顾九绵房间左边的那一间对千俞使了个眼色,千俞当即心领神会地朝左边的房间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