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宋温交知【二更】【10000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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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楚珩请客,在太学旁边的一家折桂楼的酒楼吃饭。
楚珩刷地开折扇,对宋皎道:“你还没来过这里吧?随便点,我请客。”
宋皎接过菜牌:“那我就不客气了。”
酒楼在太学附近,一楼堂,二楼包间,基本太学学子占满了。二楼还有专门留给学子们题诗的墙壁,十分周到。
楚老爷了自己儿子在太学吃得开心,特意掏钱在折桂楼包了一包间,他随时来,随时有位置。
三人坐在包间里,宋皎点了两三道菜,小二道:“小公子,咱们楼里新来了好些海货河鲜,是新鲜的,要不要试试?”
宋皎点头,把菜牌全还给他:“好,那就麻烦你了。”
“好嘞,那您先喝茶,菜马就齐。”
宋皎转头看见温知正看书,楚珩抱手,靠在窗户边看风景。
宋皎喝了杯茶,不敢去扰温知看书,就跑过去和楚珩站在一起。
正巧这时,王旷和一行人从下面经过。
楚珩指了一下:“卯卯,就是那,刚才拿你开赌局的人,他叫做王旷。”
宋皎两只手撑在窗台:“我认得他,小的时候就见过。”
“是吗?你离他远点,他读书读不好,整天就知道到处找乐子,应该是家里硬塞进来的。”
这时候王旷和他的朋友们,已经走进折桂楼了。
宋皎道:“我本来以不会在太学里见到他的,他家里是……”宋皎顿了顿:“武将世家。”
身后温知淡淡道:“原本是武将世家,他不喜欢念书,不知道二当家什么要把他塞进太学来,或许是他们家的武将已经足够多了,二当家看到了文臣有多重要,要家族培养一文臣。”
楚珩皱眉:“这不是浪费时间吗?朽木不可雕,那二当家不知道自己孩子有多不适合读书吗?”
温知反问道:“有什么关系?反正他是王家的子孙。”
正当此时,酒楼小二把菜送来了,他们就不讨论这问题,入座吃饭了。
小二把宋皎点的几道菜送来,又端一碟子,这便是他方才说的河鲜——
几只螃蟹。
“几位公子请慢。”小二说完这话就出去了。
宋皎拿了一只螃蟹,小锤子轻轻敲敲蟹壳,挖掘宝藏一样,掀开蟹壳。
温知不爱吃螃蟹,就把自己的那一份给他了。楚珩吃惯了,见他这样喜欢吃,把自己那份给他。
吃吃,温知忽然放下筷子,皱起眉头:“等一下,哪里来的酒味?”
楚珩随口道:“你不知道?那道螃蟹里有酒……”
温知震惊地看向宋皎,宋皎一手拿蟹腿,一手拿蟹壳,脸颊红红。
楚珩忽然反应过来了:“等一下,难不成卯卯不会……”
温知反应迅速,一把就把宋皎手里的螃蟹拿走,然后拍拍他的脸:“卯卯?卯卯?”
楚珩惊道:“不会吧?就这么一点儿?”
“他本来就不会喝。”
“那他可是去过西北的……”
“那他不会。”
温知掐了掐宋皎的脸,你别醉啊,下午还有策论考试,咱们还没有一决高下呢。
宋皎啪叽一下趴在桌,坐在两边的温知和楚珩交换了一“咋办啊”、“我咋知道咋办啊”的眼神。
后两人紧急向酒楼要了一碗醒酒汤,并且对酒楼这种不注明菜里有酒的做法表示强烈的不满。
楚珩扶宋皎,掰开他的嘴,温知拿醒酒汤,给他灌下去。
醒酒汤没什么,主要宋皎是呛醒的。
他『迷』『迷』瞪瞪地睁眼睛,看朋友们:“怎么了?”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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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温知把他拉起来,“马就考策论了,你不小心睡了。”
“噢。”宋皎『揉』『揉』眼睛,“我说我怎么这么累,唉,午睡没睡饱难受。”
他试往前走了两步:“诶?我的腿呢?踩在地吗?”
楚珩道:“腿在腰下面连呢。”
宋皎晕乎乎道:“我好像踩在云。”
得亏折桂楼就在太学对面,两朋友一左一右架他,终于把他带进了太学里。
一进去,两人又感觉不太妙了。
今天下午的考试,排场过于了,那豪华的仪仗,是谁带来的?
下一秒,谢老当家就到了眼前:“卯卯,吃完饭回来了,午饭吃了什么?好不好吃?”
宋皎抬头:“嗝——”
谢老当家皱眉:“这是吃什么了?”
温知弱弱道:“陛下,是我们不好,一不小心,让卯卯吃了……醉蟹。”
“你们这……”谢老当家话还没完,就迅速转过身,把宋皎挡在身后,“他爷爷来了,快挡些,别他爷爷看见了。”
温知和楚珩把宋皎围起来,果看见宋丞相正往这里走来。
谢老当家张开双臂,把宋皎护在身后。
宋丞相不知道他们又在闹什么,叹了口气,远远地看见孙子好像没什么问题,就不过去了,转头去跟柳先生说话。
谢老当家松了口气,回头搓搓宋皎的脸:“哎哟,爷爷的小可怜卯卯,怎么样?喝醒酒汤了吗?”
温知答道:“喝过了。”
谢老当家担心道:“这还能考试吗?眼睛睁不开了,要不还是换一天考试好了,我亲自监考,我去跟他们说一声……”
话还没完,听见“考试”两字,宋皎就倏地睁开眼睛,眼里放光。
他这回唱出来了:“我准备好了!我准备好了!”
谢老当家:???
完蛋,卯卯疯了。
宋丞相觉得不对,径直朝他们这里走来。
“怎么了?”
宋皎挣开朋友们的搀扶,在原地站好,像一颗小炮弹,蓄势待发:“爷爷,我准备好了。”
“那……挺好的?”宋爷爷还没来得及细想自己孙子有哪里不对,那头儿,柳先生就敲响了考试开始的钟声。
温知和楚珩连忙重新架起宋皎。
“宋爷爷,我们和卯卯先进去考试了。”
“好。”宋爷爷看他们匆忙离去的背影,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历次考试,唯有殿试是皇帝亲自监考的。
照理来说,太学一次小小的考试,当然不必劳动皇帝亲临。
可是没办法,谁让这次考试的,有谢老当家疼爱的宋皎呢?
殿里,屏风隔出一小隔间,隔间里摆桌案,桌案又是纸墨笔砚,学子们就在这样的小隔间里考试。
谢老当家坐在前边的高台,底下情形一览无余。
宋皎坐在左起第一位置,脸酡红没有消退,好像还更厉害了。前面的香还未燃尽,现在还是读题时候,宋皎双手按在膝盖,认地看题目——有可能他根本什么没看进去。
宋丞相当然看出来他怎么了,只是碍于考试,不好开口。
谢老当家一边心虚地承受他的质问目光,一边看宋皎——
卯卯,加油啊,不行了你就举手跟谢爷爷说啊,谢爷爷一顶住压帮你重新安排一场考试。
可是等到香燃尽了,宋皎还是没有举手。
柳先生在外面敲钟,众人听见钟声,纷纷提笔沾墨,开始作答。
可是宋皎还是把双手放在膝盖,一动不动。
谢老当家看得要急死了,卯卯,你快动啊,别人写,你怎么不写啊?答不对没关系,你把试卷写满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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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在频道里给他放音乐,一边放,一边喊:“卯卯!卯卯!醒醒!”
可是宋皎好像隔绝一切外界干扰,就是坐在位置不动。
殿中落笔沙沙声不断,看一动不动的宋皎,就连宋丞相无奈了。
罢了罢了,睡觉就睡觉吧,就算策论零分,早晨的口义应该能满分,不至于退学。
柳先生在外面敲响钟声,然后进来,次点燃一炷香。
还剩下一炷香的时间。
听见钟声,众人加快了作答的速度,而宋皎直到这时候,才晃晃悠悠地回过神来。
他『摸』了『摸』鼻子,拿起搁在一边的笔,蘸了蘸墨。
谢老当家和系统谢天谢地:乖崽,你终于动了。
宋皎起笔落墨,慢慢地写下一行字。
谢老当家和系统:崽,这可不兴慢慢来了,你快点啊。
下一秒,宋皎捏笔,蘸了蘸墨,开始加速。
文化人:文不加点,倚马可待。
谢老当家:那笔要卯卯磨秃了,谁给他换一支?卯卯你写慢点,纸好像要你擦出火星来了,卷子烧掉,你就白写了。
宋皎低头,面无表情,只有手动作不停。
还剩下半炷香的时候,许多人搁下了笔,可是宋皎手的动作不停,沙沙声在整殿中格外清晰。
已经写完的温知,坐在宋皎后面,心道,难怪从前人写文章要喝酒,看来是给宋皎误误撞,给撞了。
谢老当家就不是那么宽心了,他总在『操』心的路。
没时间了。
他死盯那炷香,一边抽空看看宋皎,烧慢一点!卯卯,写快一点!
终于,在香星火熄灭的时候,香灰落进香炉里的时候,宋皎把手里的笔抛到了一边。
他长舒一口气:“痛快,我就是状元,状元就是我!”
柳先生走到他面前收卷,顺便捂住他的嘴:“不要扰『乱』考场秩序。”
小状元宋皎:“呜呜呜……”
没多久,宋皎酒后自夸状元的事情,就当时在场的学子们传了出去,或说他酒后有魄,或说他就是瞎吹牛。
这些事情,宋皎要过几天才知道。
当天下午,他是爷爷背回家的,回家之后,酒醒了,还爷爷教训了一顿,写了注意入口饮食的保证书,接下来几天,留在家里,认读书。
所幸,很快的,就有事情帮他解了围。
太学考试放榜,宋皎和温知并列甲等榜首。
按照点横竖撇捺的顺序排,温知的字原本在宋皎的前面,但是后来,柳先生把甲等的文章印出来,放在石介堂供人取阅。
其要宋皎自己来说,他不知道那篇文章是怎么写出来的,正巧是许多原因撞在了一块儿,他那天喝了酒,刚从西北回来,心情开阔,感觉自己站在山顶。
可是温知看过,拿笔就冲到红榜前,踩在楚珩的肩膀,把自己的字抹掉,写到了宋皎后边。
宋皎拦不住他,只能拿了一支笔,在他改完之后,踩楚珩的肩膀,想要改回来。
温知道:“不必可怜我,我输得心服口服。”
宋皎解释:“我没有,我的服你。”
楚珩道:“那把我放去好了。”
宋皎想了想:“我知道了,我有办法。”
宋皎趴在榜,把温知后来补去的字涂掉,在自己的字之间,写温知的字,于是太学红榜就变成了——
甲等榜首:宋温皎知
宋皎很满意,温知很满意,踩了两次肩膀的楚珩很不满意。
这词后来变成了“宋温交知”,成了成语,形容文人朋友感情很好,推举对方做第一。
这是宋皎第一次感受到,原来他在书写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