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谢沉的朋友们都惊呆了。
“什么?什么告白?”
“沉哥,你在说什么?你疯了?”
谢沉扯了扯嘴角:“别装傻,你们看了一堆小话本,不会不知道这些事情。”
朋友们齐齐喊冤。
“沉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那我们看小话本,我们会看告白这种单纯的情节吗?我们都是直接跳过不看的。”
“是啊,本来智多星没收了话本,我们都没什么可看的,好不容易找到一本,不得抓紧时间看要紧的情节,谁看告白?”
谢沉哽住,说得好有道理。
就连他自己,也是这样看小话本的。昨天晚上只是无意间翻到了,他才想起,自己还没有跟宋皎表白。
因为从小一起长大,他根本就没有想过其他的。一起长大的还不是老婆,那天底下就没有合适他的老婆了。
反正……原来老婆要靠追啊。
他昨天晚上才反应过来。
谢沉回过神,对朋友们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们几个快点帮我想想办法。”
“哦,知道了。”朋友们很无奈,也只能问,“沉哥,你喜欢谁?”
谢沉抿了抿唇角,难得地在朋友面前、而不是在宋皎面前红了耳朵,说话声音也低,恨不能把自己喜欢的人藏起来,不给他们看,连名字也不给听。
朋友们没听清楚,“啧”了一声:“沉哥,你别怂啊,大声说出来,你到底喜欢谁啊。你不说出来,哥几个怎么帮你?”
“我……”谢沉又一次抿了抿唇角,低声道,“卯卯。”
朋友们好像听清了,又好像没听清。
他们不敢确定:“沉哥,谁?你喜欢谁?”
谢沉把架在树枝上的脚放下来,抬头看天,像是已经自我放弃了:“卯卯。”
朋友们又一次惊呆了,只能拖着长音,发出惊叹,或者说惊呼声:“我去——”
作为谢沉最好的兄弟,牧英当然也在这里。
他最先反应过来,直接从树下跳起来,一把拽着谢沉,把他从树上薅下来:“沉哥,你太过分了!”
谢沉稳稳地落了地,按住疯了一样的牧英:“鹦哥,你干什么?”
牧英大声道:“你明明说你不喜欢卯卯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
“去年过年,智多星说你对卯卯图谋不轨,你还假装没听见,让我也不要告诉卯卯,你竟然……”
谢沉道:“我那是让你不要打草惊蛇。”
“我以为你根本不喜欢卯卯的!”
“你激动什么?”谢沉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鹦哥,你别跟我说……你可别跟我抢卯卯啊,我会翻脸不认人的。”
牧英要被他气哭了:“你……我们明明说好了做一辈子的好兄弟的,沉哥你竟然背叛我们!我才不是那种人!”
他嚎了一嗓子,转头看见宋皎和温知正朝武场走来,使劲朝他们挥了一下手,就要通风报信:“卯卯!”
下一刻,谢沉一声令下,他就被朋友们按住了。
“拉回来。”
牧英被一拥而上的朋友们团团围住,簇拥着压到树下。
宋皎和温知朝他们这边看了一眼,温知微微颔首示意,宋皎朝他们挥挥手打招呼,朋友们也挥手回应。
而后谢沉从朋友之中走出来,也朝宋皎挥手。
我直接:“嗨,老婆。”
宋皎的表情凝固,然后直接放下手,别过头去,和温知说话。
朋友们笑着看向谢沉,起哄道:“沉哥,咦——”
谢沉收回手,梗着脖子道:“我老婆害羞。”
“咦——”
这时牧英还被朋友们按得紧紧的。
“鹦哥,我们理解你的心情。”
“太难得了,沉哥竟然会有心上人,这可是沉哥第一次说有心上人,咱们作为兄弟,不能拖后腿。”
谢沉咳了两声:“打住打住,沉哥这辈子只有卯卯一个心上人。”
“哟!”
牧英正为他们变质的兄弟情义而悲伤:“沉哥,你真的太过分了。”
“卯卯和我一起长大,卯卯就是我老婆。”
朋友们不服:“沉哥,那我们也和卯卯一起长大呢。”
“你们每天和卯卯一起吃饭吗?一起睡觉吗?显然是我的老婆。”
谢氏逻辑通。
“再说了,你们家的老婆,都是媒婆做媒做来的。只有我们家的老婆,是抢回来的。我娘是被我爹抢回来的,卯卯是被我抢回来的。”
谢氏大家族逻辑通。
朋友们竟然就这样被他唬住了。
谢沉把牧英从地上拉起来,拍拍他的肩膀:“你别难过,以后我和我老婆还会把你当亲兄弟的。”
牧英感觉整个世界都要崩塌了,说好的一起做一辈子的好兄弟,为什么其中两个忽然变成一对儿了?
这时,天空响起一道惊雷。
他无法接受!
“这件事情先别告诉卯卯,谁都不许说。”谢沉环顾四周,最后目光落在牧英身上,“尤其是你。”
牧英在朋友们的胁迫下,不得不签署了不泄密协议。
谢沉开始和他的狗头军师们商议追妻大计。
但是在这之前,狗头军师们还有些八卦之力需要被满足。
“沉哥,你为什么喜欢卯卯?”
谢沉想都没想:“就喜欢,就喜欢。”
“正经一点,不会吧?不会吧?沉哥喜欢卯卯,却连卯卯的一个优点都讲不出来。”
“你放屁。”谢沉开始掰手指,“第一,卯卯长得可爱,从小到大都特别好看;第二,卯卯性格特别好,特别温柔友善;第三,卯卯偶尔脾气不好,但是发脾气的时候也特别可爱;第四……”
午休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第五百六十一,卯卯的眼睛很漂亮,圆溜溜的,我很喜欢;第五百六十二,卯卯的头发细细的、滑滑的,摸起来很舒服;第五百六十三……”
朋友们都昏昏欲睡,只有牧英认真地看着他,他倒要听听,沉哥是怎么背叛他们之间纯洁的友情的!
朋友们小声议论。
“沉哥讲到哪里了?”
“五百多了,刚刚就不该故意用激将法的,这下沉哥停不下来了,爱恋中的男人真可怕。”
“不是爱恋,还没追上呢,顶多算是单方面爱恋。”
“以后沉哥会怕老婆的吧?肯定会吧?”
“这叫真喜欢,沉哥好像真的很喜欢卯卯,连卯卯的头发丝都喜欢,接下来会不会说指甲盖?”
他们话音刚落,谢沉:“第五百六十五,卯卯的指甲圆圆的……”
“我去。”
没多久,负责给他们上武课的吴老将军就到了。
他朗声招呼树下的少年们:“诶,别休息啦,去马厩牵马!”
朋友们如释重负,急忙起身,飞速离开谢沉周围:“是!”
谢沉也起身上前,走到宋皎身边,羞涩地看了他一眼,宋皎也转头看他,还有些气鼓鼓的。
谢沉没忍住勾起唇角,刚才数的五百多条,同时涌进他的脑子里。
老婆太可爱了!
随后吴老将军拿长弓拍了一下他的背:“沉哥儿,愣着干什么?去牵马。”
谢沉这才回过神,抬起头,对上宋皎有点担忧的目光。
谢沉:老婆别担心,一点都不疼。
宋皎:糟了,沉哥真的变成小傻蛋了。
*
下午是骑射课程,每人三个箭囊,射完了就能骑着马四处溜达。
这是谢沉的擅长的,他很快就射完了三个箭囊的箭矢。骑着马在边上溜达了一圈,朋友们也陆陆续续结束了。
他朝朋友们使了个眼色,朋友们立即会意,看看四周,招呼其他朋友一起上前。
“走了。”
那时牧英也射完了箭,正骑着马,在宋皎身边磨磨蹭蹭的,仿佛想跟他说什么话,又不敢说。
宋皎好几次问他,他都没能开口。
谢沉看出他不对劲,驱马上前,在他背后喊了一声:“鹦哥,走了。”
牧英最后欲哭无泪地看了一眼宋皎,只能离开。
宋皎只觉得奇怪,又不想问谢沉,就看着他们走远了。
他转回头,对温知道:“他们怎么了?”
温知箭囊里抽出一支箭,引弓射箭:“不知道。”
“你……”宋皎看着浑身上下挂满箭囊的温知,“你又怎么了?”
温知再抽出一支箭,咬着牙,坚定道:“我给自己加到十个箭囊了。”
宋皎:?!!!
“智多星,你这样,明天起来,你的手会酸死的吧?”
“我不怕。”
宋皎从震惊中回过神,按住他的手臂:“可以了,可以了,还是明天再来练吧,你想喝点水休息一下吗?”
温知转头看他:“我给你也加到了十个箭囊,不用客气。”
学习伙伴,共同进步。
宋皎试图松开他的手臂,反倒被温知按住了:“快点,你的体质已经明显落后了。”
“啊……”宋皎眼珠一转,把他背上背着的箭囊拿下来,“我帮你分担这十个就好了。”
宋皎再一次搭弓射箭,他想跟温知聊天,但是温知拒绝分心。
宋皎想了想,道:“智多星,你知道‘卷王’这个词吗?”
好学的温知最终还是被新知识吸引过去了:“什么?”
温知诱捕模拟器。
宋皎抬手射箭:“是系统告诉我的,你就是世界之王。”
“谬赞了。”
宋皎是被系统带大的,随遇而安——咸鱼懒虫的性格和系统一模一样,就算是要做正经事情的时候,也是能躺着就不坐着。
他当然想射完三个箭囊就回去休息,但是温知不肯回去,他想了想,躲懒和朋友,还是朋友比较重要。
没办法,只能陪温知把箭囊里的箭全部用完。
宋皎的手臂酸得抬都抬不起来,耷拉着脑袋,把马匹牵回马厩里。
温知面不改色,行动自若,宋皎转头看他:“你别逞强。”
“我没有。”
宋皎把缰绳交给马厩里的侍从,还顺便和他们抱怨:“你们知道吗?温知真的太狠了,对自己狠,对我也狠。他以后不是国之栋梁,天底下就没有第二个国家栋梁了。”
侍从们笑着把马匹接过去:“殿下和温公子都辛苦了。”
两个人走出马厩,回兰台拿了书包,顺着宫道往外走。
温知道:“你等一下回去,不要休息,马上把今天的功课写完。”
“啊?”宋皎睁圆杏眼,“智多星,我不是田里的咩咩啊,你连歇都不让我歇的?我爷爷都没这样要求我。”
“你歇起来就没完,还不如一口气写完了功课再休息。”
宋皎闭上嘴,努力忍住想哭的感觉。
温知回头看了他一眼:“可以歇半刻钟,我看着你,走吧,去你那里写功课。”
“……好……耶。”
宋皎心里清楚,这是温知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如果再讨价还价,温知会让他写十篇文章的。
于是两个人又向小东宫走去。
宫道上有些安静,宋皎疑惑道:“沉哥他们不知道去哪里了,他们今天特别奇怪。”
宋皎话音刚落,两人面前就响起哒哒的马蹄声。
两个人抬头,只见刚才还被提到的谢沉,率领一群好兄弟,骑着马往这里来。
宋皎往边上躲了躲,要给他们让开路,没想到谢沉那群好兄弟的动作更快。
他们把温知提溜到一边,然后骑着马,把宋皎团团围住,围着他,就开始转圈圈,一边转圈,还一边起哄。
“哟!”
宋皎被围在中间,不知所措:“你们在干嘛?”
朋友们只是围着他转,发出和野人一样的声音:“喔!”
宋皎:???
这群人都疯了。
他踮起脚,朝外面张望,喊道:“谢沉!你在干什么?”
转了好一阵,一群人才停下,但还是保持着在宋皎身边围成一圈的阵型——宋皎怀疑他们是转晕了就停下了。
宋皎面前的两个朋友驱着马,在他面前让开,随后换谢沉骑着马上场。
“卯卯。”
宋皎一张小脸都皱起来了:“你到底在干什么?”
“我……”
很明显在表白啊,土匪抢老婆就是这样抢的!
卯卯你怎么连这个都看不出来!
这样的话,谢沉当然说不出口。
朋友们鼓励他:“沉哥,快点,哥几个都帮你帮到这份上了。”
谢沉看着一脸迷惑的宋皎,更开不了口。
他这样犹豫,狗头军师们都忍不住要自己上了。
“卯卯,沉哥说他喜欢你,想让你给他做……”
谢沉在紧要关头打断了他们,他看向宋皎:“沉哥带你出去玩。”
宋皎更迷惑了:“啊?你们那样转转转,然后……”
谢沉在他没反应过来之前,一把把他拉上马背,宋皎轻得很,谢沉一拽就上来了,他坐在谢沉身前,也显得他的身形比谢沉小一号。
宋皎还懵懂的时候,谢沉一扯缰绳,调转马头,招呼朋友们:“走了。”
于是他就带着朋友们,像来的时候一样,呼啦啦地来,又呼啦啦地走。
“乌拉!”
真像是一群呼啸过境的土匪。
宋皎就这样被谢沉掳走了,快出宫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智多星!智多星还在那儿呢!”
谢沉道:“他自己懂得回家。”
也是,现在这样跑了,就不用写功课了。
宋皎在心里默默地对智多星说了一百声“对不起”,希望他能听见。
一群人出宫的时候,正好遇上谢老当家和大当家。
其余人都下马行礼,只有谢沉骑在马上,喊了一声:“爷爷,爹。”
宋皎也跟着喊了一声:“谢爷爷,干爹。”
谢老当家朝他们笑:“哟,沉哥,带弟兄们出去玩呢。”
“是啊。”还有我刚抢来的压寨夫人。
谢沉骄傲抬头:“走了。”
“好好好,慢慢玩儿,还有没有钱?”
“有。”
谢沉骑着马就出宫了,谢老当家摸着大胡须,回头看着他们离开的场景,叹道:“和我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大当家耿直道:“爹,明明和我一模一样,你年轻的时候怀里没抱一个吧?”
谢老当家表情凝固,再回头看了一眼,越看越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当时大当家怀里抱着的,当然是谢夫人,可是这……
谢沉这……
卯卯是挺好的,但是……
不成,他可不能对不起宋先生。
这已经超出谢老当家的认知范围了,谢老当家面露难色,手上一用力,就揪掉了一根胡子。
*
一群人呼啦啦地出了宫,先去天上居吃了顿晚饭,然后准备去新开的乐坊听曲。
自从前阵子,凤翔城里开了第一家乐坊之后,其他商贾也看到了商机,纷纷在凤翔城开办乐坊。
而他们对城里的新鲜事物最为敏感,早就把城里的几家乐坊都听了一遍,最后评选出一家最好的,从此他们就常去那里听曲。
一群人或坐或躺,就十分闲适。
只有宋皎坐在位置上,啃着苹果,一边看着谢沉,还有些疑惑。
这人今天到底怎么回事?找了一群人围着他转?
莫名其妙行为。
谢沉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手指戳着他的脸,让他的脸转回去:“看我干什么?听曲子,看……”
看弹琴的姑娘?
不,不可以。
谢沉把他的脑袋转回来,还是看我吧。
宋皎把苹果吃完了,在谢沉的衣袖上擦了擦手:“我再出去看看有什么水果。”
“嗯。”谢沉也要起身,“我陪你去……”
朋友们齐齐咳嗽,于是谢沉又坐回去了:“算了,我就先不去了,你去吧。”
宋皎无比迷惑,起身推门出去了。
他一走,朋友们就开始了“沉哥批评大会”。
“不是吧?沉哥,你连一句‘喜欢’都说不出口?刚才咱们在宫里,把卯卯围住的时候,多好的机会?卯卯插翅难逃,你竟然就说‘带他出来玩’?沉哥,你可是天天带卯卯出来玩诶,都玩了十几年了。”
“而且,而且我们要帮你说,你竟然还打断我们的话,显得我们跟个傻子似的,卯卯看我们的眼神都变成‘这群小傻蛋在干什么’了,你这也太不仗义了。”
“沉哥,不是我说,这回你真有点怂了,不像是那个为所欲为的沉哥了。”
谢沉忙道:“好好好,对不住,对不住,我没把握住机会。”
“唉,沉哥,你这样,我们怎么帮你?”
“再想想办法。”谢沉从怀里拿出一把镶满宝石的匕首,“重重有赏。”
狗头军师们开始积极献策。
“沉哥,这样,等会儿你送卯卯回家。”
“有没有搞错?沉哥天天和卯卯一起回家。”
“对了,沉哥,你和卯卯一起回家的时候,路上都干些什么?”
谢沉想了想,坚定道:“打情骂俏。”
朋友们哽住:“请客观描述,不要添加太多的主观情感,你已经被卯卯蒙蔽了双眼。”
“拌嘴。”
朋友们:?
“互骂‘小傻蛋’。”
朋友们:??
“打架,如果是冬天,会打雪仗,我经常把雪塞进他的衣领里。”
朋友们:???
他们把匕首往谢沉面前推了推:“沉哥,这个活儿我们接不了。就你这样,卯卯能喜欢你,那真是……你祖上积福了。”
“我祖上没怎么积福。”谢沉小声道,“我祖上都是土匪。”
朋友们拍拍他的肩膀,鼓励他:“沉哥,你从现在开始改变,你和卯卯打架打了十年,你现在开始对他好,十年,只要十年,你就能有老婆了。”
谢沉整个人都不好了,十年,他不要十年,他要现在!
他现在就要老婆!
他才刚这样想,外面就传来了宋皎的喊声:“沉哥!谢沉!”
他喊得急,谢沉迅速起身,走到窗子边,猛地推开窗子。
乐坊建在繁华地段,但是背后的小巷却并不繁华,反而有些偏僻,堆着许多杂物。
宋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跑到后边的巷子去了,巷子里,好几个混混模样的人把他给堵住了。这么些年,他跟着吴老将军也学过两招防身术,但还是不敌几个人的好多只手。
谢沉一边怒吼一声,一边趴在窗子边,就要翻下去:“谁敢动我老婆!谁敢!”
几个混混都愣了一下,朋友们也急忙拉住谢沉:“沉哥,这是二楼。”
谢沉推开他们,顺着窗子爬出去,落在一架独轮车装着的稻草上。
几个混混见他们人多势众,正巧这时,乐坊的小二也带着人过来了,他们见状要逃,逃跑之前,其中一个人气不过,随手捡起掉在地上的木棍,就朝宋皎挥去。
谢沉喊了一声“卯卯”,就把他护在身前,棍子落在谢沉的背上,应声而断。
谢沉忍着疼,伸脚绊倒一个混混,又推了一把独轮车,撞到两个。
其他几个混混都跑了,宋皎回头看他,看见他额上都沁出冷汗,一时间,把今天谢沉那些奇奇怪怪的行为都忘记了。
“沉哥?没事吧?很疼吗?”
谢沉抽冷气:“一点也不疼。”
“我看看。”
宋皎伸手要摸他的背,谢沉道:“回去再看。”
“还是先看看吧,那根棍子都打断了。”
谢沉趴在他的肩上,忍住疼:“人太多。”
守男德。
宋皎抽空,转头对带着人回来的小二道:“对了,快看看麻袋里的那个人,快点把他送去医馆。”
“是。”
谢沉把他拉回来:“你跑这里来干什么?”
“乐坊的小二说库房里来了一批新水果,我跟他过来挑一挑,然后就遇到那群人在打人,我让小二回去叫人,我自己……”宋皎越说越小声,确实不是明智之举,可是他当时也没想这么多。
“你是小傻蛋,有事情不会喊人?”
“我本来没想喊你的。”
“你刚刚就喊我了。”
“下意识,那是下意识喊的,我头一回来这边,不知道原来正对上去就是我们的包间。”
小二将麻袋解开,露出里面被打得头破血流的人,宋皎和谢沉看了一眼,就愣在原地。
是陈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