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达听到这个称呼,后背一阵发凉。
这是一个警告！
她在警告他：她并没有忘记她之前被他欺骗的事情，如果他不按照她说的做，后果一定不是他能承受的！
“你想我怎么做？”张达咬着牙问道。
“你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只有一条：将那群玩家引到教学楼一楼的卫生间。”鹿幼歌道。
张达：“无论用什么方法？”
鹿幼歌：“无论用什么方法。”
两方达成了一致,然后鹿幼歌以他们要进行商讨为理由,又将张达收进了扑克牌里。
张达：“……”
我可能不是人，但你一定也不是！
鹿幼歌哪会在乎这，她对同学说明情况：“这个扑克牌就是我从他们手里得到的一个道具,从这个道具可以看出来，那些人的手里拥有的一些东西,是我们无法解释也无法抵抗的。”
“将他们困在图书馆里，有可操作性。可是却并不一定能将他们完全控制住，不说他们是否能将门窗砸烂，甚至是四楼的高度，我们都不知道他们是否有所谓的道具，能够从上面跳下去,并且毫发无伤。”
“照你这么说,将它困在卫生间也没有什么用处。”人群里有个妹子冷笑道，“运气好占了两次上风,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商量都不商量直接决定？”
“王琴,你他妈是厕所兜不住你的shi吗？在这满口喷什么粪呢？”曲晓冉第一个冲上去开pao。
“曲晓冉！你说话放干净点！”王琴身后一个竹竿一样的男生站出来。
“哪个字不干净？”学委反问,“指出来,解释解释,怎么不干净了？”
王琴听学委开口，对着曲晓冉笑：“狗！男！女！”
曲晓冉骂架就没输过,当即反驳道：“知道你们狗男女,用不着特意官宣,怪不要脸的，还辱狗了。”
“你！”
“笑死人，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不要脸的。”陈晓卿突然开口，冷着脸看王琴，“不知道你哪来的脸，那时候要不是你自己撞上去，怎么会被抓？被抓了之后你不给他们当眼睛，我们怎么会都被抓？”
“你有什么脸对救命恩人说这种话？”陈晓卿看向她的眼里带着些恨意，被绑在房间的时候，那群人想要猥、亵她们，几个男生努力将女生藏身后，王琴将她踢出去，才会让她……要不是有男生拼命拦着，她真的没法想象后果。
她知道最应该恨的是那群人，可是王琴，她真的没有办法原谅。
“不会吧不会吧？！”曲晓冉捂着嘴，特别夸张，“你还真不是人啊？”
“我……我不是”王琴涨红了脸，“不是我，我那时候——”
“还想说什么呢？”曲晓冉打断她，“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
王琴还要说什么，被宋柯直接打断。
“够了！”宋柯冷着脸道，“这些事情，我们之后再讨论，现在说现在的事情。崽崽，你继续。”
“好的。”鹿幼歌乖巧点头。
“我并不是要让他们困在卫生间那个地方，而是要拖住他们的时间。”鹿幼歌在宋柯他们说要将人困在图书馆的时候，突然有了想法，只是——
她看着其他同学，视线在王琴几人身上停了两秒，笑得格外乖：“我从老三那里得到消息，他们只能在这里呆十个小时。早上7点到现在的12点已经过去了一半的时间，只要我们能够将他们拖到时间结束，他们就会从学校自动离开。”
“有时间限制！”
这个消息是目前大家得到的最好的消息了，大部分同学都由衷地松了口气。
“那为什么非要是在教学楼那边？还必须在求是楼？”有人问道。
“教学楼通道多，四通八达，想要拖延时间同时保护好自己，那里最合适。”宋柯道，“至于为什么必须在求是楼……”她看向鹿幼歌，有些迟疑不知道要不要说。
“求是楼跟博学楼中间有一个花坛，我们之前偶然发现，花坛里的花似乎变异了。那些花能将人缠绕在里面，万一我们遇到了危险，可以借助花坛。”鹿幼歌坦然道，“不过我们并不能确定，那些花对我们是无害的，没办法进行测试。”
其他同学闻言沉默，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倒是之前被怼的王琴跟竹竿，脸上露出愤懑的神态，显然是觉得鹿幼歌不该隐瞒信息。
“花坛吃人，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选择花坛。”宋柯低头沉思着，“不过那确实是一个保障。”她在纸上计算着时间，然后说道：“需要再困住他们4—5个小时，恐怕拖不了这么长时间。”
“而且咱们有35个人，如果都在那边的话，遇到个什么紧急的情况……或许会有人受伤。”
宋柯这话说得非常委婉，直白来说就是认为，35人在无法随时保持冷静的情况下都跟过去，非常累赘。
“所以我的意思是一部分人去，另外一部分人躲在学校的其他地方。”鹿幼歌点头应和，仿佛她是听从宋柯的建议，而不是一开始就准备甩掉大部队，“宿舍是比较合适的一个地方。铃声能只有两种，一种是就餐，一种是就寝。”
“我们就餐的时候，食堂对我们开放，甚至准备了三十五份食物，说明在现在的情况下的规则里，我们就餐时间是能够得到安全保证的。同样的，午休的铃声响起之后，宿舍对我们来说应当也是安全的。”
“所以我认为大部分的同学在寝室里等待，而一些耐力好、体力好、跑步又快的同学跟我去教学楼。”
“去遛狗？”
一直萎靡的和尚，突然接上了话。
曲晓冉一听到他说话，脸色就冷了下来。显然还记恨和尚之前凶鹿幼歌的事情，但也没说什么难听的话，仅仅冷哼一声，表示不愤。
班小花此时又站出来打圆场，脸板着脸道：“这话说的太过分了，什么叫遛狗？辱狗了！爱狗人士表示强烈谴责！”
和尚脸色还苍白着，听这话也知道是给他台阶下，顺势双手合十道了歉，“我对狗狗表示诚恳道歉。”
“那我们为什么不等到午休结束之后再去呢？”金元宝在角落里幽幽道：“下午是2:20预备铃，就算是两点结束，也能去掉两个小时。”
“因为我们就餐跟就寝的想法只是猜测，再加上我们并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行动，先出手占据先机比较好。虽然我们跟张达、老三达成了交易，但谁都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反水。”鹿幼歌笑容乖甜：“没有约束力的承诺，能有几分可信度呢？”
“这不对吧。”王琴突然开口道：“你跟两个人分开交易，只能有这三种情况：两人都叛变；两人都不叛变；一个叛变，一个不叛变。”
“如果他们都不叛变，那么你的计划就百分百顺利；如果他们一个叛变一个不叛变，两人站在反对面，会为了让自己更可信必定会相互撕咬。剩下的人会对这两人都产生怀疑，内战会消耗一部分他们本身的实力。”
“最后都叛变，因为他们之前跟我们进行交易过，也进行过交流，其他人不会像之前那么信任他们，彼此怀疑之下也会消耗一定的实力。”
“所以无论有没有人叛变，都不妨碍我们等到两点之后进行，甚至我们可以不活动。”王琴越说越兴奋，“两点之后，将那些人引到求是楼，我们就根据监控，跟他们打游击战，这么大个学校，拖三个小时还不简单？”
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前提是他们的时间是10小时，而不是72小时。
更重要的是，她为什么要躲？
鹿幼歌漫不经心地想。
她已经从平头那知道了这批人离开之后，还会有新的一批过来，既然这样为什么要躲要藏？
她一开始的计划就是要打怕他们，只有挨打了，挨得足够疼，他们才会知道怕。所以她计划里，本没有把剩下的34个同学考虑在其中，她一个人就可以全部实施。
但现在有一个非常致命的问题，让她不得不考虑其他人。
他们不知道在这个学校里会困多长时间，照现在已有情况来看，他们是会有饥饿等各种生理反应的，所以致命问题是——她根本就不会做饭！
就算有食材在她面前，大约在她学会应用那些厨房用具之前，她都得啃生的。这太痛苦了！为了不出现这种可怕的情况，她得跟其他同学保持良好的关系！
“你说得对，但是我们都不保证学校里不会出现第二个花坛。”鹿幼歌反问道。
“麻烦死了。”竹竿不耐烦道，“就剩下九个了，咱们这边有三十五人，多对一还打不过吗？”
“多对一？”倪臣抬头看他，“你知道我们打群架的时候，为什么不带幼儿园的小朋友去吗？”
这话就是直白的讽刺了。
王琴道：“是，你是校霸是富二代，可现在这种情况？你再有钱再能打有什么用？你真以为你一个人就能打得过我们所有人吗？还这么嚣张？”
“不好意思，说话就说话，代表谁发言呢？”曲晓冉胳膊揽着鹿幼歌肩膀，“谁跟你们所有人？”
“脑子不清楚，就去吃药，发言跟发炎，还是有区别的。”
“有你什么事？找死呢？”竹竿冷着脸道。
“说谁呢？”学委走到曲晓冉面前。
倪臣挑了挑眉峰，他才不在乎什么同不同学，老老实实在班里上课，当个称职的纪律委员，不过是因为宋柯而已。
既然有人不长眼，他也不介意活动活动筋骨。
“说够了吗？不够要不要给你们拉个场地出来？”宋柯气急了，冷着一张脸：“现在都什么情况了？你们在这干嘛呢？干架？”
“你在这摆什么官谱呢？真以为我们就都得听你的吗？得了吧，谁知道你一个孤儿是怎么混上班长的？又是怎么跟人家大少爷有一腿的？还真是奇了怪了，品学兼优的大班长让一代校霸改良，真当这是小说呢？”
“王琴！你疯了！”班小花闻言心都要吓没了，连忙去拉宋柯，“你发什么疯！什么鬼话都扯？”
宋柯还没反应，就被拉到后面。
“砰——”
倪臣猛地踹开桌子，空出地，上前一脚朝着王琴的小腿踹上去，直接将人踹跪在地上。
“你说谁呢？”倪臣阴沉着脸问。
“倪臣你大爷！”王琴被双手撑着地，骂道。
竹竿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此时反应过来，骂了一句就要冲上去。
这边眼看就要打起来了，曲晓冉跟陈晓卿一左一右，一把鹿幼歌架起来往后撤了两三步。
曲晓冉叭叭叭地在鹿幼歌耳边讲解前情提要：“王琴是学音乐的，之前一直是校花，觉得自己美得不行。后来跟倪臣告白，结果倪臣根本就没鸟她，没鸟就没鸟吧，谁知道倪臣一见到宋柯直接就真爱了，这不就把他气死她了？”
“那男的喜欢王琴，就一舔狗，为她生，为她死，为她哐哐撞大墙那种。”
鹿幼歌配合地“哇”了一声，“可是咱们班不是班小花是班花吗？”
“没错啊，咱们班选班花标准高，长相、人品都要考虑的。”陈晓卿道。
“还有名字。”曲晓冉接话。
鹿幼歌懵懂地点了点头，随即歪头对陈晓卿小声问道：“晓卿，能不能陪我去卫生间呀？”
曲晓冉瞬间从前方的热闹中抽出一部分心神，羡慕嫉妒恨又加酸，“崽崽你不爱我了，为什么上厕所这种私密的事情不叫我？”
鹿幼歌无辜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看起来比以往要更乖些，“可是晓冉之前不是已经上过厕所了吗？而且我以为你愿意在这里，看到事情的大结局呢？”
“好吧好吧。”曲晓冉捏了捏鹿幼歌的脸，“你两快去吧。”她说话间眼睛又直勾勾地盯着，前面愈发火热的打架现场，“有什么事情记得叫人。”
鹿幼歌乖乖应了，拉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答应的陈晓卿，去卫生间了。
到了卫生间之后，两人都没有要去方便的意思。
陈晓卿是本来就没这个意思，但鹿幼歌明明是发起者，此时也没有这个意思，甚至掏出了手机。
“崽崽？”陈晓卿。
“晓卿把头发梳一下吗？”鹿幼歌翻着手机，听到声音抬眸软萌道：“你现在肯定不舒服吧？”
陈晓卿哽了一下，以为鹿幼歌专门让她进来梳头发的，心里非常感动。
果真将头发散开，重新扎了个马尾辫。
等她扎完头发，听到鹿幼歌突然开口：“你手里是不是没有手机？”
陈晓卿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话题到了这个地方，奇怪道：“咱们队伍的手机不是在曲晓冉那吗？”
鹿幼歌摇了摇手里的手机，笑得像只偷腥的小狐狸，“我之前问晓冉要过来啦。”
“待会儿你跟着班长他们去宿舍之前，我会让班长帮你也找一个手机，你拿着。”
陈晓卿不明所以，鹿幼歌附身过去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两句。
“必须要这么做吗？”陈晓卿挣扎道，“宋柯说得对，底线跟道德会一步一步堕落的。”
“那是因为她并不知道之前我已经做了。”鹿幼歌垂着眉眼，“他们的时间不是10个小时，而是72小时。”
陈晓卿脸色瞬间就变了，“你说、什么？”
这两个时间根本就不是一个概念！别说七十二小时，就是二十四，三十六，他们都不一定能坚持住。
她简直不敢想象，等到学生知道真相的时候，会对鹿幼歌产生什么情绪。哪怕是被鹿幼歌救下来的同学，都会怨恨她。
“你会答应我的，对不对？”鹿幼歌看向她，像是不知道后果，眼眸是一如既往的澄澈懵懂。
“好，我答应你。”陈晓卿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坚定道，“我发誓！”
她神态非常认真地看着鹿幼歌，许下郑重的承诺，“是你救了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鹿幼歌弯了弯眉眼，甜甜道：“好呀。”
*
两人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外面的战况已经平静下来了。
曲晓冉脸胀得通红，眼里冒着八卦的兴奋，对着出来鹿幼歌两人挥手。最后嫌两人来得太慢，她甚至小跑过去，在两人耳边叭叭叭开始重播。
倪臣之前一点面子没给那女生留，直接将人给踹跪了，竹竿自然不能输，两人直接打起来。他两一打起来，其他就拉架。
大家又都看不惯王琴跟竹竿，所以拉得是偏架。
“宋轲中间叫他们停下来，结果没人听。”曲晓冉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然后她直接将桌子给劈裂了。”
陈晓卿呆滞：“桌子？”
虽然他们食堂的桌子是木质的，但是徒手劈裂，是不是太夸张了？
“你们可能不知道。”曲晓冉小声道，“宋柯她爸是特j，牺牲了。”
“而且，我听说，宋柯她爷爷可是真真正正上过战场的。”
“难怪……等等，”陈晓卿狐疑地看向她，“这么隐秘的东西，你是怎么知道的？”
曲晓冉害了一声，“之前老富跟宋柯聊天的时候被我听到了。”
曲晓冉说着话锋一转，“啧。倪臣本来就是个妻管严，现在连老婆都打不过，更是妻妻管严了。”
“妻管严？”鹿幼歌迷茫。
“就是怕老婆。”
“倪臣不怕宋柯啊。”鹿幼歌。
“你看！崽崽都觉得她两能成！”曲晓冉抓重点。
陈晓卿：“……”
就……无语又佩服，这样的人才学画画委屈了，她就应该去当娱乐新闻人。
曲晓冉哪里知道陈晓卿心里在想什么，她此时眼含热泪，激动非常，“等我有空一定要给他俩画一组cp漫画，呜呜呜，我寒窗苦读数十年，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这一刻！”
“……”
鹿幼歌不是很明白，但并不妨碍她捧场叫好。
曲晓冉一向受不了鹿幼歌这样一副乖巧可爱的样子，瞬间就忘了梦想，软化了一颗慈母心肠，抱着鹿幼歌叫乖崽崽。
鹿幼歌乖乖被曲晓冉抱在怀里，软软的像一只大型的真人娃娃，突然鹿幼歌的鼻尖动了动，她凑到曲晓冉耳边非常非常小声地问道：“晓冉，你是不是那个来了？”
曲晓冉愣了一下，猛地鹿幼歌推出去，将人推出去这个动作完成后，才意识到她做了什么，又连忙上去道歉。
曲晓冉脸上全是愧疚，“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鹿幼歌被推开后，第一时间就站稳了身体。整个过程快到旁边的陈晓卿，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听到道歉，鹿幼歌自然软甜甜地说道，“没关系啊，我知道晓冉不是故意的。”
陈晓卿不明白，刚刚她一个走神的工夫，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将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转，就看到曲晓冉红着脸，扭捏地说道，“我身上的味道很大吗？”
陈晓卿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说得是什么意思，后来猛地反应过来，凑过去压低声音问，“亲戚来了？”
曲晓冉不是很好意思咳了一声，“对，今天第一天可能有点多。所以我之前实在忍不住要去厕所。”说完又问道：“味道真的很大吗？我要不要再去一下厕所？”
陈晓卿过去蹭了蹭鼻子，“没有没有。”
曲晓冉扭头看鹿幼歌，就见鹿幼歌的视线已经转移到了宋柯那边。她刚想再说什么，那边宋柯一脸疲惫模样地叫她们过去。
“现在情况特殊，我也没想让你们都听我的。如果你们有别的更好的意见，我们也会听取。”宋柯等人到齐了才说道。
“漂亮话谁不会说？”王琴此时非常狼狈，衣服皱巴巴的，头发也乱了，脸上甚至有几道印子，不知道谁给抓的。
“漂亮话当然谁都会说，可是漂亮事可不是谁都会做的。”和尚他们一开始就跟宋柯他们，现在这会儿也非常明确地站在了宋柯旁边。
“脑子脑子比不过，拳头拳头比不过，还想当老大呢？当您母亲的老大，真当普天之下皆您妈了？”
“和尚！你说话小心点！”竹竿。
“哟哟哟，我好害怕啊。”和尚笑嘻嘻道，“真是逆子，当心爸爸抽出七匹狼，到时候别人说爸爸不给你面子。”
竹竿气得脸通红。
“这是要分道扬镳吗？”鹿幼歌突然开口道，“我明白了，现在这种情况就是他们想要单飞吧？”
“他们要有这胆子，我叫他爷爷。”
王琴两个确实不敢。
他们一开始也被吓到了，现在事情落一段落，发现对面也没有他们想象那么可怕。他们之前也没少看一些小说呀什么的，冷静下来之后就觉得自己是天选之子，现在就应该带领所有人走向人生巅峰。
学校只是他们的第一站，第一个地图，起来挑事也不是别的，就是想要争取班级的话语权，直白来说：想当老大。
至于心里有没有一些什么：顺便报复一下之前的一些小摩擦、小误会、小恨意……之类的，这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如果你们有这种心思的话也可以。”宋柯说道，“我本来想我身为班长应该尽量保护所有同学的人身安全，既然有同学觉得这是我的保护是一种拖累，那么我自然也会尊重你们的选择。”
“开始选吧，走还是留。”倪臣直白道。
场面瞬间就安静下来，王琴跟竹竿，虽然脸上不服，但是也都没吭声。
“啊。”曲晓冉突然出现了一声感慨，“沉默是今晚的康桥，沉默是食堂的高三四班。”
“这篇你背熟了吗？你又拿出来装？”学委吐槽。
“既然没有人选择离开，那么接下来你们要么提出有意义的建议，要么就完全听我们的指挥。”宋柯没让他们继续，直接道，“有问题吗？”
“没有。”和尚他们笑嘻嘻道，“不然第一道指挥就是，先将某几个人驱逐出队伍吧，省得之后拖了我们的后腿。”
“不行。”宋柯严肃道，“第一个要求是：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我们每个人都要记住，我们是同一个班级的学生，我们是一个集体。”
“官腔不小。”王琴低声吐槽。
倪臣像只随时准备进攻的豹子，漆黑的眼眸瞬间锁准了王琴。王琴在这目光地注视下，条件反射后退了一步，后退之后才反应过来，脸涨得通红，咬着牙不再说什么。
鹿幼歌眼睛在他们身上来回扫动，最后落在宋柯身上，突然问身边的八卦小能手，“宋柯的梦想是啥啊？”
曲晓冉不愧是曲晓冉，不假思索道：“律师。”
鹿幼歌愣了愣，她还以为是警察呢。
“她之前有一篇作文是《我的梦想》，上面就说想要当一个律师，守护人民的权益。”曲晓冉感叹，“伟大，不像我。当时我写我想成为一个伟大的画家，画出甜美的爱情，差点不及格。”
“可恶！梦想明明不分大小！”曲晓冉。
“但是分节操，你那是画爱情吗？应该是馋人家身子，你下贱！”
“靠！你不馋？你太监！”
他们在这儿嘴碎的时候，那边已经达成了“统一意见”。
宋柯听从了鹿幼歌之前的想法，将班里的同学分了两部分。
一大部分人跟着宋柯他们去寝室，剩下一小部分跟鹿幼歌去教学楼。
在确定去教学楼人员之前，鹿幼歌很明确地跟所有人说道：
“我无法保证大家的安全，到那个时候你们要为自己的生命负责。遇到危险就跑自己的，不要管别的，本来我们去的目的就是拖延时间。”
“所以一切自愿，跑得快的同学，也不是要求你们一定要去。”
“我去。”和尚第一个站起来。
和尚从清醒之后就一直不敢看鹿幼歌，这个时候突然到她面前，端端正正地等着一双铜铃大眼看着她，认认真真地对她说，“对！不！起！”
“靠！你干嘛呢！”曲晓冉一下挡在鹿幼歌面前，像只护崽的母鸡，“你这是道歉吗？你这是恐吓！”
鹿幼歌从曲晓冉的身后探出一个小脑袋，回应道：“没关系呀。”
和尚差点猛男落泪，“我跟你去！我可以签生死状！”
“什么玩意！你脑子没事吧？”曲晓冉惊吓地看着他。
“和尚一个，还有吗？”宋柯直接咬住话题，没让他们继续。
“我我我。”体委也举手。
……
倪臣最后也说去，最后算上鹿幼歌，一共是四个男生三个女生。
三个女生里除了鹿幼歌，还有之前的班小花。
她跑步班里前列，好些个体育生都不一定能有她快，自告奋勇报名去。
曲晓冉也想去，被学委无情嘲笑，“你去？800米都跑不下来了，你去干嘛？”
曲晓冉委屈，含泪锤了一下学委。
最后一个女生是个体育生，短发、沉默寡言、贼酷一女的。
还有几个男的女的体育生，因为体力确实在班里是数一数二的，想要去但是被拒绝了。
“不用这么多人，他们不一定全过去。”鹿幼歌说着突然转移了话题，“我们把手机分一下吧？”
“现在大家手上一共有15部手机。”鹿幼歌道，“愿意拿出来公共使用的，将自己的隐私或者其他东西用锁好，只留下一个论坛跟监控就可以。”
虽然之前他们的手机也是分散开来用，但其实大部分人的手机还是在自己手上的，只有鹿幼歌、宋柯他们这样确实没有手机，又有能力的，才会使用其他同学的手机。
总共也就只有三四个人，手上的手机是别人的。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将手机拿出去公共使用的。
“现在虽然只有15部手机，但大部分人的手机其实都在宿舍里面。如果我们都去宿舍的话，就能拿到自己的手机。”
“那你是不是应该跟我们一起去宿舍？你不在我们不知道该怎么搞监控跟论坛。”
“不用我去。”倪臣道，“很简单，我现在可以交给你们。”
说着他直接点了几个人到旁边看怎么操作。
“我的意思是，我们七人都要有一部手机。”鹿幼歌扭头看向陈晓卿，“你宿舍也有手机吗？”
陈晓卿知道这是暗示，连忙回答，“有！我有！”说着她去找倪臣，“我去学怎么连上。”
曲晓冉在旁边突然酸了，暗戳戳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有小秘密了吗？”
鹿幼歌歪着头，“嗯”了一声，乖软疑惑：“什么呀？”
曲晓冉受不了鹿幼歌撒娇，当下毫无原则地摇头，“没事！”
乖女鹅儿，怎么会有错呢？！就算有，那也是别人的错！
现在人员就已经分配好了，零零碎碎的东西，宋柯也给安排好了。
就差最后一个问题：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鹿幼歌自然是想越快越好，她看起来慢吞吞的，但实际上信奉的是，快刀斩乱麻。
更何况她胳膊上的伤口，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效果。
但其他人自然是想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这样吧。”鹿幼歌道，“我们先布置一下，到时候好跑路。”
“布置一下？”和尚灵光一闪，“你说社团的东西？”
“当然不是啦。”鹿幼歌道，“社团的东西在图书馆，他们已经在图书馆里吃了一次亏，再去恐怕很难讨着好。”
“我的想法是利用医务室的东西，医务室里有红药水白大褂什么的，可以打扮出可怕的样子。”
这么一说，大家就有精神了。
他们本来就不是什么常规的好学生，能算是好学生的，只有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的几个班干部。
大部分同学别的不好说，在校规班规上反复横跳，那都是基本操作了。
“我会化妆。”班里好几个女生同时开口，然后非常熟练地不知道从哪掏出来口红什么的。
鹿幼歌：“？”
她偷偷问曲晓冉，“不是说，咱们班就只有班小花会涂一点有色的唇膏吗？”这个消息还是曲晓冉给她说的。
“是啊，化妆的就她最纯了，其他的……你看到王琴没？眉毛都是刮没了，画上去的。”曲晓冉理所当然道。
鹿幼歌扭头去看了，盯得很仔细，以至于被当事人抓了个正着。
王琴：“看什么看？”
“看你咋地了？”曲晓冉闻声出战。
“你化妆很厉害呀？”鹿幼歌突然道，“能帮我画一个小丑妆吗？可以吗？可以吗？”
她说话时眼睛睁地圆溜溜的，一眨不眨地看着王琴，略带着些婴儿肥的小脸无辜又可爱，像软乎乎的云团，又像甜丝丝的棉花糖。
谁能拒绝软乎乎甜丝丝呢？
王琴清了清嗓子，“我化妆品在宿舍。”她不自在地扭头过去，又忍不住回头再看两眼。
事实证明，女性比男性更喜欢看美好的事物。
“这样啊。”鹿幼歌点点头，懵懵懂懂的也不知道听没听明白。
王琴自以为她没听懂，又放低声音说道，“不过，只是化个小丑的话，还是可以的。”
鹿幼歌瞬间两眼放光。
“我也可以！”陈晓卿忍不住开口，一把将鹿幼歌拽走，冷眼看着王琴，“不需要别人。”
王琴一对上陈晓卿就萎了，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愧疚，反正缩着身子往后去了，不敢看她。
鹿幼歌的视线在他们身上打转，似乎有些解不开的疑惑。
“好了好了，那我们现在就开始选一下，准备开始化妆吧。”班小花道，“就重点先给去教学楼的同学化，没错吧？”
“化妆的事情可能要先推迟一点。”鹿幼歌找个板凳坐下去，双脚并拢，双手搭在膝盖上，像个大只的幼儿园小朋友，乖得不行，“我的想法是这样的——”
“在所有计划开始之前，我们不能让张达看到我们的装扮，也不能让他发现大部分同学躲藏的地方。”
“所以崽崽的小丑妆要最后化妆。”宋柯随即快速补充，“那些人都是见过血的，化妆品起到的效果有限，目前的这些应当就够了。”
“我们更需要的是医务室的东西，所以排个先后顺序的话，首先去医务室取东西。”宋柯在纸上写上医务室，“金元宝你的遥控飞机还能用多长时间？”
“最多十五分钟就要关机了。”金元宝在角落里回答，“10分钟左右是稳定的。”
宋柯记上，随后道，“东西到了之后，先给一部分同学化妆，等化妆差不多了，化妆的同学藏起来，让张达出来。”
“我们最好到时候在教学楼里放他出来。”角落里金元宝突然幽幽道，“彻底迷惑他。”
“不，教学楼的设计是一模一样的，在距离医务室最近的那个教学楼就行，到时候我将他放出来，让他以为是在求是楼。”鹿幼歌道，“等他完成任务，我会将他收回去。”
“然后我们再去求是楼，你们去宿舍。”
“好。”宋柯收了笔，看向其他人，“还有补充吗？”
大家相互看了看，没人开口，宋柯随机开始整理所有纪录，道：“那么现在，分组打散。”
“我暂时用数字代替组名。”
“一组七人鹿幼歌带领，前往求是楼，准备工作：化妆、拟定逃跑路线。”
“这是什么意思？”体委问道，“还要拟定路线？”
“对。”宋柯头也没抬道，“情况紧急的情况下，很难判断哪里安全，你们化妆的时候，我们讨论出一个路线，逃跑时按照路线跑。”
“二组七人倪臣带领，医务室化妆时，躲在图书馆附近，随时注意外来者动向，在手机里通知。准备工作：紧急情况下离开路线。”
“三组六人以上，”宋柯抬头视线从王琴身上扫过，“班小花带领，给一组除鹿幼歌之外人员化妆最好一人负责一个。准备工作：鹿幼歌化妆准备，务必在鹿幼歌通知完张达后，最快时间内化完妆。”
王琴：“为什么不是我？班里我才是化妆最好的！我……”
“你心里不清楚吗？”陈晓卿看向她。
王琴噎住，“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没用，但是那个时候，我……”
“听安排行吗？”曲晓冉厌恶道。
“剩下的同学为一组，主要工作是头脑风暴，如何利用现有条件吓住外来者，以及如果一组失败，我们怎么最快时间进行支援。”宋柯说完，“还有问题吗？”
“领队呢？”有人问道。
宋柯：“等分完人，看看四组有谁，再确定。”
“没了。”大家摇摇头。
宋柯点头，“现在开始分组，两分钟，分完组领队记住组员，我们就要去医务室了。”
“无论如何，请大家要记住两点——”
“安全最重要。”
“以及，我们是一个集体，只能依赖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