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戒大师的话音刚落，韩旭便感觉四周天旋地转。
等到四周景物再次清晰之时，他们已经不是身在小泉寺之中。
没有了空山绝壁，泉水叮咚，只有黄沙滚滚，烈日当空。
在苦戒身后，金色光辉绽放，一尊巨大的佛陀法相从黄沙中升腾而起，双手合十，做出和苦戒相同的动作。
这幅场景韩旭太熟悉了，不正是将大金刚手印修炼到天人合一境界之后产生的佛道领域之力吗？
那尊佛陀法相，便是佛道领域之力凝练而成。
虽然大金刚手印只是超凡级别的功法，就连韩旭都已经很久没有使用，可现在由苦戒施展出来，却气势磅礴无疆，给韩旭带来的压迫感，丝毫不逊色于那些造化级别的功法。
苦戒的眼中并没有敌意，召唤出佛陀法相之后，也一直没有朝着韩旭进攻，而是含笑等着韩旭准备好。
韩旭意识到，苦戒似乎是想要指点他，于是，心念一动，便也同样运转大金刚手印，身后出现一尊佛陀法相。
只是，韩旭的佛陀法相比起苦戒身后那一尊，要小了不止一号。
“请出手，小施主可用全力。”苦戒微笑着说道。
韩旭点点头，他也感受到了苦戒带来的巨大压力，他说道：“前辈，得罪了。”
韩旭说完，一掌打出，真元之力如惊涛拍岸般轰鸣不已，身后的佛陀法相用同样的手法打出一掌。
一道巨大的金色掌印从苦戒的上空降临，掌风猎猎而来。
这时，天地间响起一声庄严的佛号声，之间苦戒身后的佛陀法相爆发出万丈光芒，无数佛字如同链条一般飞出，化作一个遮天蔽日的巨大佛字。
韩旭发出的金刚手印打在佛字之上，不但没有对佛字造成任何伤害，反而被自己的反震之力给震散了。
“小施主，请认真感受。”苦戒微笑说道，话音刚落，从他体内便是爆发出一股极为肃杀的气息。
他身后那尊佛陀法相双目圆睁，彷佛有万千僧人同时诵念佛经的声音在韩旭心底响起，他的识海之中，也同时出现佛道金光。
佛陀法相，变成了怒目金刚，与此同时，这尊怒目金刚也出现在韩旭的识海之中，无边佛法镇压韩旭的真元之力，他只感觉自己体内的力量几乎快要停止运转，身体就像是落入了泥沼之中，空有一身蛮力却毫无作为。
“阿弥陀佛！”苦戒口中念出一声佛号，他的手掌一翻，怒目金刚便隔空打出一道巨大无边的佛手印。
韩旭抬头，整个天空都是金光璀璨，佛力无边，这道掌印的威力，比起他之前打出的掌印，完全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仅仅是掌印落下产生的狂风，就割得韩旭皮肤生疼。
他可是防御无双的先天宝体啊，就算是造化级的灵器打在他身上，都不一定能让他感觉到疼痛。
韩旭估计这道掌印要是落在他的身上，自己当场就得粉身碎骨，可偏偏他的身体又不能移动半步，即便是可以移动，也很难在掌印落下之前逃离其攻击范围。
然而，掌印却迟迟没有落下，远处看去，分明能看到掌印飞快下降，可掌印和韩旭之间，似乎始终保持着相同不变的距离。
韩旭的内心震惊万分，他知道这是苦戒施展出了莫大神通来让他感受。
在系统界面之中，苦戒修行的佛门功法分明有许多，其中也不乏极品造化级的佛门功法，可他偏偏没有使用，而是选择了一部韩旭也修炼过的超凡级功法。
“他在向我演示！”韩旭突然明白，为何苦戒分明具有压倒性的优势，却迟迟不让攻击落在韩旭的身上，分明就是在向他演示大金刚手印的操作。
同样的功法，苦戒能将大金刚手印发挥出造化级的威力，一定是有原因的，韩旭就没能让大金刚手印突破超凡级别的限制，即便是他全力施展，也不能完全发挥体内真元之力的力量。
当处于圣境境界，体内还是灵力的时候，超凡级功法还有发挥的余地，可踏入造化境之后，灵力变为真元之力，别说是超凡级功法，就算是圣境功法，也无法完全发挥出真元之力的力量。
可在苦戒手中，却似乎没有这样的限制，韩旭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苦戒处于造化地境巅峰的境界，距离造化天境还有一线之隔，可这一掌打出的威力，却有切切实实的造化天境之威，不比杜圣给他带来的压力小。
或许是明白了苦戒的一番良苦用心，韩旭闭上了眼，神识弥漫而出，感受着四周的佛道力量。
渐渐的，他的神情也变得肃穆起来。
苦戒这一道掌印，的确是用大金刚手印的力量打出来的，可它能具备超出功法本身极限的原因，是因为…
“道意之力！”
韩旭很快就明白了原因，在大金刚手印之中，融入了大量的道意之力，这是苦戒自己的佛道领悟。
佛陀法相之所以能化作怒目金刚，也是在映射苦戒领悟的道意之力，是一种外相的显化。
“道意之力能让功法突破自身极限吗？”韩旭在心里问自己。
渐渐的，他心里也有了一些明悟，反映在外界，便是他的周身出现一股难以言明的道韵。
韩旭睁开眼，只见苍穹之上的巨大掌印迅速落下，无边的金色佛力充斥了他整个视野。
没有巨响，没有疼痛，金色掌印落下之后，韩旭沐浴在一片金光之中，等到光芒消散，他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小泉寺，回到了战斗之前和苦戒对话的地方。
甚至，两人的姿势都和出手之前一模一样。
韩旭怀疑，刚才经历的那一切，根本就是苦戒给他营造的幻相，并不是真实发生。
可如果只是幻象，刚才的一切又是那么真实，韩旭甚至还能清晰地感受到萦绕在自己周身的道韵。
能够替韩旭解惑的，只有苦戒大师。
韩旭转身，对着微笑着的苦戒大师抱拳说道：“还请前辈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