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怕输怕疯了

斗兽会说这么完整的话?

不可能的事情!

不可能的事情!

“来、来人啊!来人我、我的斗兽会说话!我的斗兽会说话!”那女人惊恐的叫喊。

一会功夫就来了许多人。

但丁看着人群,只是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有人拿棍子戳一下,他也只是嗷的叫。

人群看着那女人,眼里都透着怀疑

一个了解她情况的人嘲笑说:“你怕输怕疯了吧?哈哈哈”

“不是、真的,刚才她真的说话了!”那女人不甘心的拿了棍子戳,可是她戳了一次又一次,丁都只是嗷嗷的叫。

人群笑着,散了。

一把把声音都在议论说:“输不起吓疯了。”

那女人对着笼子里的斗兽吼,叫,喊。

可是,丁只用斗兽的反应作为回应。

那女人尝试了一会,惊恐的按着自己额头,她也开始怀疑自己是怕输怕的发疯了。

她稳了稳神,抬头,看了眼笼子,见到里面的斗兽神情一如往常。

她暗暗提醒自己,没事,可能只是一时太紧张了。

她正想着,眼里的斗兽突然又露出人类才有的微笑。

那女人惊恐的一怔,眼里的斗兽又恢复了正常的神态。

她慌了,转过身,望着船外的茫茫海浪,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喃喃自语的说:“我是太累了,睡一觉起来就好了,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那女人离开了,好几次想回头,却不敢。

丁看着那女人走远了,忍不住笑。

这种笼子能关斗兽,但关不住他。

其实严格来说,本来也关不住斗兽。

斗兽的修为应该是小星图境界。

但丁搜索这斗兽的记忆,斗兽是怎么想的呢?

习以为常。

觉得食物的获取途径,只有主人的给予。

从小就承受了许多不听话的惩罚,于是长大了,明明能破笼而出了,却仍然习以为常的继续听话。

不听话会遭受残忍的惩罚,会没有东西吃,会饿的很惨,会被关在更小的铁笼里倦缩着,会暗无天日,会生不如死

斗兽的意识里,就根本没有挣破笼子,反抗主人的念头。

至于追寻笼子外的自由天地?

根本就不存在这种概念。

听话,战斗,赢,吃,睡觉,训练,活下去。

这些就是斗兽惯性认知里的全部。

丁搜索这身体的记忆,斗兽并不知道在船上航行了多久,但是斗兽记忆里日升日落的次数判断,至少有二十三天了。

所以丁就不着急破开笼子了,茫茫大海,他总要坐船上岸的。

而且,他也想去船靠岸的终点,他想让更多以人为兽竞斗的恶徒付出代价。

天刚蒙蒙亮,这身体的主人,那个女人就来了。

她惴惴不安的靠近,尤其看见丁扭头望过去的时候。

她看清了,丁脸上的神态一如往常,于是松了口气。

昨天是太累了那女人心想着,但这一口气还没松完,她突然看见斗兽又挂上了微笑。

她惊恐的后退着,捂嘴,想叫,却不敢,害怕如昨天那样,被无数人证明她快疯了。

女人闭上眼睛,犹豫了一会,把心一横,又睁开!

斗兽神态如常。

她惊慌不安的默默想:没事,没事,再睡一觉就好了,再睡一觉就好了

斗兽的表情突然又变了,眼里透着嘲讽,还突然开口说:“你输定了!”

“啊”那女人惊恐的大叫,可再定神时,见到斗兽的表情还是正常的神态,连蹲坐的姿势都没有变化过。

那女人越发的恐惧,转身快步逃也似的回去了

过不多久,来了个陌生男人,站在笼子外,一直观察打量丁。

丁知道这是那女人花钱请的人,为了验证到底是斗兽的问题,还是那女人自己的问题。

于是,整个上午,丁都表现的跟别的斗兽没什么区别。

中午之后,那男人没来了。

晚上,那女人恐慌不安,辗转不能入眠,于是,艰熬不住的在深夜时分上了甲板。

她每靠近笼子一步,都多了一分紧张。

越靠近,她心砰砰跳动的就越快!

那女人几度停,最终又还是鼓起勇气往笼子走。

丁看着她。

那女人看着他。

那女人不禁庆幸,斗兽一如往常。

丁笑了。

那女人眼睛圆睁,惊恐的捂着嘴,抓着头发,发出凄厉的惨叫!

丁仍然微笑的注视着她,开口说着:“你输定了!你输定了!你输定了!你会输的一无所有”

那女人一声接一声的惊叫着,眼里的恐惧越来越深,越来越深

那女人丧失理智的喊叫着,对着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怀疑,一时以为这也是假的,那也是假的,一时脑子里又浮动斗兽的话,仿佛那就是预示,就是必将发生的现实

夜里职守的人被惊动了,过来询问。

那女人叫着,指着丁,一次次的叫嚷着:“斗兽会笑,她会说话!斗兽会笑!她会说话!”

于是那几个人,都露出了对疯子的同情。

几个人劝她回去休息,女人不,那几个人不耐烦了,试图强行拽她回去,那女人急忙挣脱了逃跑,却很快被追上。

她惊恐的爬上护栏,那些人连忙劝说,一个人瞅准机会从侧面扑过去,结果却被那女人的视线余光看见,然后

那女人掉进海里。

结束了她罪恶的一生。

栏杆旁的几个人面面相觑,却没人愿意下去。

一会,上来个男人,问:“什么事啊?谁在大喊大叫?”

那几个人不敢说谎,就说:“疯女人,那天说斗兽会说话的那个。没拉住,她自己跳下去了。”

“疯子你们也不放过?船上的客人被你们逼死了以后生意还做不做?”那男人生气的呵斥。

“不是,我们没对她做什么,没有啊”几个人都一脸冤屈。

那船长不耐烦的道:“我不管你们有没有,反正今晚谁也没见过那疯女人,谁也不知道她怎么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听懂了没有?”

“我们也没错啊”一个人嘀咕着,觉得船长还是不信他们。

“客人信吗?”船长不耐烦的瞪眼质问,旋即转身走了。

那几个人面面相觑,最后通过目光达成了一致的、默契的协议

今晚什么也没发生。

不知道刚才吵嚷的女人是谁,他们来时什么都没看到。

丁在笼子里,见证了一个、原本属于隐秘角落的事故。

事实上不止他一个人。

丁望着别的笼子里、被惊醒了的一个个斗兽,笑着问:“你们也看见了,看明白了吗?”

一个个笼子里的斗兽,用龇牙咧嘴的凶恶眼神,还有一阵阵示威的呜咽声音,作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