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君主立宪制的国家,出现一位有为的皇帝是好事吗?
随着民智的开启,有识之士并不少,无奈这位朱皇帝大势已成,想让他老实的呆在皇宫当“吉祥物”是不可能了。
陈季平听说这件事,试图推算,发现有人遮掩了天机。
在他看来,这简直就是欲盖弥彰!
对方真实的目的他不清楚,但是却知道君主立宪制已成实行了近三百年,强行复辟封建王权,那绝对是逆势而行。
他惟恐李三郎和傻根强行干预,把他们找来,给他们提个醒,谁知这二位却是十分淡定,“谁喜欢折腾谁就去吧,我正在考虑南域一体化,没功夫理会!”
“北方那些异族最近不太消停,正好用来练练兵!”
“你们就不担心大明内乱?”
“能乱到哪去?政治从来都是有钱人的游戏,现在大明境内资本家很多,让他们斗着玩就是,反正也玩不出新花样来!”
正如李三郎和傻根所说,大明现在代表的是不再是那些地主豪绅的利益,儒门虽然还有一定的话语权,却也今非昔比。
朱术桂打算将国家变成他一人说了算,那绝对是不可能的,想遴选秀女入宫,多生几个的王子公主,却遭到了强烈抵制,国家虽然没有明确立法一夫一妻制,但是此时再搞什么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太不合时宜了,就连已经搞定的上议院,都表示,有损皇帝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将这道圣旨给封还了。
连多娶几个老婆都不行,这皇帝当的还有什么意思?
正好有一部叫“石头记”的开始发行了,他看了石头记的内容,认为其中有许多影射朱家先祖的地方,要求封书!
上议院刚刚扫了皇帝的面子,眼下不过是封一本书,算不得什么大事,于是令行天下,封禁石头记,并送作者曹霑去吃牢饭。
陈季平得知此事,一阵气苦,发行石头记,是为了丰富百姓的精神生活,至于里边的内容,是否有影射朱家先祖的嫌疑,现在讲究是言论自由,骂玉皇大帝都没事,又没指名道姓骂你们姓朱的,自己非要代入进去?找骂吗?
人皇的脸面是这么好扫的吗?
跑到皇宫给朱术桂替个光头,这种小儿科的事已经不适合再去做了。
他先将曹霑从牢里捞出来,然后在青石镇开办了“华夏报业”公司,社长曹霑,又给他挖了几名小有名气的落魄人当助手。
然后,石头记变成了“木石前盟”,以连载的形式发行全国,不为挣钱,就是为了让读书人,让百姓都能看到这部,顺便恶心一下那位朱皇帝。
石头记的学造诣,还在聊斋之上,首先受到各学院和一些儒人的追捧,许多大儒纷纷撰评论,并催更!
更有一些深宅大院的女子,嘴里天天“宝玉、黛玉”的,已经陷入了迷恋状态,通过各种渠道,想得到完本的石头记,一时间洛阳纸贵!
一些大印刷工坊看到了商机,纷纷盗版转载,美其名曰是替作者扬名!
名声的确是扬起来了,事情也传到了朱皇帝耳朵里,这位震怒,要求立即封了华夏报业,李光地急忙出来阻止。
“陛下,万万不可!”
“有何不可?”
“青石镇地处两界山,那里曾是仙人的居所,不可亵渎!”
“两界山难道就不是大明的领土了,就可以无视皇权法度不成?”
“这个严格来说,那里大明还真管不了?”
“什么意思?”朱皇帝不由眉头皱起。
“从前唐到前宋,两界山一直是陈氏的封地,到了大明,太祖太宗都承认那里是归陈氏所有,从来都是只派一个镇首处理日常事务,既不收税,亦不纳粮!”
“竟有此事?”朱皇帝脸上表情阴晴不定。
“臣所言均有据可查!”
“难道就任由他们诋毁我朱家先祖不成?”
“陛下,虽不能查封华夏报业,只要切断其发行渠道,一样能禁绝石头记!”
“恩,此事交给你来处理,莫要让朕失望!”
首相的权利不小,说切断华夏报来的发行渠道,政令立即发布全国。
但是,这一命令到了地方上却受到了严重质疑,许多地方的下议院将这一政令给驳回了,原因很简单,石头记受众千万,议员和当地官员,不少都是石头记的忠实读者,让他们封禁这本书,那是不可能的。
人还有一种逆反心理,却是国家禁绝的,越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内容,于是这波封禁,不仅没有让石头记埋没,反而间接扬名,随着连载内容渐入佳境,逐渐形成了不下于聊斋的热潮。
同样的,书出来了,相关的戏剧也跟上来。
首演仍然选在夷州,这部剧虽然没聊斋那种玄幻剧刺激人的神经,但是更贴近百姓更活,更容易让人接受,一时间,随处可以听到“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暇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的歌声;
当这部剧演到黛玉葬花一段,不知赚了多少人的眼泪,说是满城皆是悲色一点不为过。
之后,又在广州等地巡演,当来到苏州时,却被当地官府禁止演出。
结果这一下捅了马蜂窝,数万百姓上街游行示威,其中居然多是女子,就是这样一支乌合之众,竟然冲击官府成功,打的知府老爷抱头鼠窜。
事后人们方知,带头的不是别人,正是知府的老婆和小妾。
石头记形成的风潮愈演愈烈,大明帝国实行的封禁政策成了笑话,这是打了谁的脸?
朱皇帝已经摔碎了好几个价值不菲的茶杯,李光地也被骂了好几回,但是依然改变不了什么。
这个国家怎么了?明明自己夺回了权利,明明上议院大多数人都被自己掌控,为何连封一本书都做不到?
意识到,非得进行一场大变革,才能实现掌握这个国家的梦想,于是,他开始通过各种方式,不断集权,扩充实力。
然而,等他感觉火侯差不多时,四年一度的议会选举又开始了,然后他“惊喜”的发现,原来投靠他的那些议员都换人了,他的话又不顶用了。
怎么会这样?
死忠李光地给他答疑解惑,“陛下,那些人都是各大财阀推出的代言人,他们只会顾及他们靠山的利益,一旦有人不听话了,自然就失去了继续当议员的资格,只有我才是您最忠实的臣子!”
“难道这个国家,不是我朱家的王朝吗?”
“恕臣直言,早就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