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殷修湛帮忙回忆的事,殷修彦沉沉地呼出一口气。
“我倒是想忘。”
这一句话,殷修湛是听明白了,他没忘。
“那为什么?”
“毕竟是亲妹妹。”殷修彦简单道。
殷修湛侧过头,眯着眼睨他,“我不信,你老实说,究竟什么目的!谁不知道,殷陶然最后也会被放出来,现在就是消消她的气焰,你会做这种无用功?”
殷修彦看着他的眸光,微闪了一闪。
没想到,他还是愿意动脑子的。
“自然不会是无用功,父皇会放她,就这么放了,我去哪里露脸。”
“啊?你脸露的,又要遭嫌了吧。”殷修湛皱眉。
殷修彦无所谓地耸耸肩。
“你要明白,不论我找父皇说什么事,都会遭嫌。既然如此,我当然要找一些与党争朝政无关,且能得父皇心意的事,搏一搏他的好感。”
“这……能行吗?”
殷修彦笑笑,“父皇本就想找理由放出殷陶然,他就算不喜欢我,这件事上,也没办法因为我而不做,所以不能拒绝我的提议。”
殷修湛素来聪明,随意想了想就理顺了逻辑。
父皇就算现在在气头上,但总要放出殷陶然,如果今日不接受殷修彦的提议,明日又放出殷陶然,岂不是自打嘴巴。
再看殷修彦的时候,殷修湛的目光透着审慎。
这人到底在大辛发生了什么,才会成长成如今这样心思缜密,连那老狐狸的心思,都拿捏住了。
在别人看来,替殷陶然求情,吃力不讨好,也根本用不着。
哪里像他,这种小事都要算计。
然而,话说的简单,做起来却不那么容易。
砰——
云皇一个杯盏砸在殷修彦的腿边,碎得七零八落。
“你还敢替那忤逆的丫头求情!背着父兄跑去大辛!又在两国开战之际,站在敌军的方向,现在,还带回个野男人,丢我皇族的脸!”
殷修彦倒退一步匆匆跪下。
“父皇,孩儿不知当初陶然的事,在南泽是如何传的,但她那时是为了回到南泽,才来到了两国边界。”
“本以为能够顺利回家,没想到会突然开战,这种时候,她一个南泽公主,被大辛劫持,本就身不由己。”
“这便罢了,偏偏开战后,领将不顾她的死活,反而放箭射杀,倘若不是她福星高照,岂能还有命在六年后回来见父皇您。”
云皇胸口起伏,被他温声温气地道了几句,怒火渐渐缓下了几分。
他自然能想到这些年自己唯一的小公主,在外的不容易,但只要一记起外头传闻她叛国,如今又带着当年大败南泽大军的汤其司一起回来,就不能不气。
“哼!朕私以为这些年你长进不少,没想到,还是如此迂腐!”
殷修彦状似苦闷地低下脑袋。
“父皇,儿臣一直都知道,陶然女儿家脾气闹腾,从小几个哥哥都面上喜欢,却不与她亲厚,我虽知她爱闯祸,却还是心疼她被责罚,反正……男儿皮糙肉厚的,这些算不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