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
白宁徽仿若被雷劈中一般,怔愣地看着她在自己的面前低头。
指背传来柔柔软软的旖旎触感,让他浑身酥麻。
他来到此处,接受她的求婚,皆是在有所预感的心情下。
可这枚婚戒,却并不在他的预想范围。
他从未想到过,有朝一日,会出现一个和曼曼送给他的,世间独属于他,且象征着两人爱意的东西。
而在此物上,甚至出现了她的吻。
白宁徽倏然仰头,高天映着他的眼眸,水光潋滟。
他想,这世上,除了他的曼曼,定然没有比此物,还贵重的东西。
和曼曼落下了今日求婚的最终章。
唇角欣慰地勾起,缓缓抬眸,想问他喜欢吗。
话未出口,腰际又是熟悉的力道!落入熟悉的怀抱。
“曼曼,莫不是要用此物,套牢本王?”
和曼曼笑着回抱他,“当然,你乃丰神绝世,智勇双全,大辛尊贵的王爷,我自当想尽办法,与你生死相依,这戒指我可是下了神力,你不可能逃得掉的。”
下头还在澄清,神女是人扮的。
结果她这一句话,直接把百姓们吓懵了!
“还说不是神女?”他们悄声接耳。
和曼曼脑袋一拍!
又差点忘了另一件,最最重要的事!
“皇上!狩猎第一得的奖赏,曼曼已经想好了!”她朝白宁烨方向大声叫道。
白宁烨环抱着手臂,怒声道:“说!”
“求皇上为我二人赐婚!!”
和曼曼激动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广场上空!
“准!”
吾皇天恩,一字千钧,将这一刻定格。
历史会记住这么一天,大辛八十三年,大辛瑄王妃和氏年芳十七,求嫁瑄王白宁徽,成……
看着这零零落落的紫色花雨,耳边传来阵阵的恭贺声,空气中弥漫着沁人心脾的香甜。
白宁徽浑身每一寸肌肤都在沸腾,甜得冒泡。
立夏,这是属于他一个人的日子。
离开的路上。
“曼曼,你还当真恨嫁,竟为了要本王娶你,大庭广众,连蒙带诱,好不知羞。”
和曼曼侧坐在马上摇摇晃晃不理他。
分明是他那日在武英侯府,说她求的没诚意,非要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求婚。
为此,她耗费巨资,弄来了各种花瓣,在凤京大街小巷铺满紫纱烘气氛不说。
还为了婚戒,偷偷摸摸和小强暗中传信搞设计,在白宁烨的锦延宫撒泼打滚,非要他小金库里那颗贼美的紫瑛钻,又在王府各种地下战,拜托二月传消息,让五叶雕钻制戒。
她甚至还签订了不平等条约,日后赚的钱,得分白宁烨一半。
如今这白宁徽,真是得了大便宜还卖乖!
谁搭理!
白宁烨眼看这两个家伙的马,没头没脑地往回宫的方向,他立即派人去找一痕,将马牵回!
说好的吃鱼呢。
于是,一痕不敢惊扰王爷的喜劲儿,十分隐晦地牵着马儿在广场上绕了大圈!
百姓们气得脸都红了。
秀恩爱还没完了?居然还绕圈圈!循环秀!
远空,一团黑云似的人影,阴恻恻地盯着那对人人艳羡的佳偶。
“不乖的孩子,竟背着爹爹私定终身?”
无人听到风的呢喃,广场人群渐渐散去,大部队一路朝春晖潭慢慢悠悠地前进。
路上,总有路人时不时偷看一眼马上的白宁徽两人。
白宁徽猛然一惊!
这臭丫头没好好穿鞋袜!
头一低,顿时松了口气,她裙子长,没露出在外叫人一路赏了去。
但这也不行,让白宁烨先行一步,他带着人就近寻了个客栈,必须将她这些勾人的装扮给换了。
屋里。
“嗯,我换衣服你跟进来做什么,出去。”
白宁徽冷哼,“曼曼,我若不看着,岂不是要弄丢了你。”
和曼曼脸皮子抽了抽。
果然又被他拿来当把柄了……
和曼曼心中纠结。
按理说他留下也没什么,毕竟他们早就有夫妻之实,可现在不是时候,这小子满眼的狼光,当她瞎吗?
啪——
房门落闩,白宁徽径直去检查窗子,根本不理会和曼曼的意见。
咕噜~
和曼曼咽了口口水,脑袋迅速盘算,自己能否一秒脱衣,再一秒穿衣!
然而,念头刚闪过,窗边的某狼,一个回头,直接吓得和曼曼倒退一步!
“我我我、我去屏风后换,马上好!不会耽误大部队的进程!”
“等等!我换衣服,你脱什么衣服,白宁徽你别乱来!你是不是看中我这身衣裙,我一会儿就给你穿!”
“别!鞋子没必要脱!白…啊!!!”
可怜,小羔羊,被扑倒。
吃干……抹净……
再出现时,和曼曼整个人要疯了,脸上的红晕怎么也下不去。
白宁徽让白宁烨先走,事实上,他们全都在底下等他们!
和曼曼完全不敢抬起脑袋,生怕他们看出点什么。
可孤男寡女,待在客栈里头那么久,出来天都擦黑,外头人怎么想都很有道理!
漫长的等待中,白宁烨甚至学会稳稳盘坐在马背上的高级绝学!
“可以走了?”他唇角的勾一颤一颤,代表着愤怒。
“嗯哼。”
白宁徽春风得意,抱着自家美娇娘一跃上马,丝毫不羞耻!
待回到春晖潭边,千千小楼,大家还没来得及宣布喜讯——
“什么!父皇你再给我说一遍,什么叫逢春如酒,逢花如露,逢人如玉!你给我说清楚!”
白宁烨要不是还记得面前是亲爹,此时已经勒着他的衣襟说话了!
白悠奕可没他如此淡定,桌上的酒瓶子一摔!
“还能什么意思!这个臭老头!临老临老!又看上小姑娘了!!”
的确,现下的白崇元,正悠闲地坐在窗边,清酒掠鼻。
身侧随侍的,赫然是位娇滴滴的美人!
和曼曼先是和众人一样,神奇得不得了。
旋即大喜过望!
好啊!
这样她刚刚那等劣迹,完全就能被这位老皇上给盖过去啦,哈哈!
白宁徽同样是唇角带笑,笑得阴险。
“父皇,我与曼曼婚期四月廿一,您可别忘了来观礼。”
白崇元身子一僵,虎目一会儿瞪大,一会儿又心虚地缩小。
这小子,竟是抓了他一点小事,就要爬到他头上!
“你……罢了,你都这个岁数了,怕是除了这丫头,也没人肯要你,娶便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