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八章 失踪

长箭掠空,空气被猛烈划开,发出刺耳的呼啸声。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一箭上。

风从和曼曼的脸颊右侧吹过,那只算不上大的鸟儿,顺风而行,时机只在这一刻。

和曼曼拿出了最慎重的态度,眼不斜手不抖,提前预判鸟儿的位置,风力和地心引力对箭的阻力等等因素,射出了今日最有把握的一箭。

与此同时,白悠奕不甘示弱,紧随其后射出!

一开始,两只箭矢距离不远,但两个眨眼后,前后距离迅速拉开!

和曼曼的箭一马当先,冲上云霄!

砰——

“射中啦!”

不知是谁大叫一声!

刺眼的阳光下,众人目不转睛,盯着那只箭贯穿鸟儿的身躯,直直朝着欲落的太阳而去!

这时,姗姗而来的另一只箭,只碰到鸟儿的羽毛,就凄凉地坠地了。

白悠奕颤抖的双肩,蓦地被人拍了一拍,她下意识转头。

就见两个一高一低的背影,被阳光照得曜目。

他们就这样离开了,没有说任何话。

被一箭射穿的鸟儿,让在场的所有人,彻底闭上了嘴。

有些姑娘,看着娇软,实则不逊色于任何男人,他们的确是带着偏见看人了。

一时间关于和曼曼的传言,又多了新的内容。

“王爷看中的女人果真不同凡响,不是普通世家女子能与之相提并论的。”

“难怪王爷这些年独身一人,看来没有这等身手的女子,王爷是看不上。”

“王爷也不早说,早说的话,我便让女儿从小专精骑射!”

不知朝臣们之间的过度揣测,白宁徽带着和曼曼回到了围苑的宫殿。

“我去换身衣服再回去,你要等我哦。”

白宁徽本想说不必,却见她很快走入更衣室,便没有开口阻止。

他一个人站在院里,心中回想着今日之事,却未发现一个人突然朝自己小跑而来,随后,结结实实被人撞了一下。

“王、王爷,对不起!”

白宁徽眸光黯沉地瞪着面前怯生生的小丫头。

他素来半面不忘,一眼就认出此女子何人——

兵部右侍郎府上长女夏韵。

夏韵生得如绿荷般清新水灵,夏日斜风吹过她浅粉的面容,散出淡淡悠然的香气。

白宁徽蓦一蹙眉,暂且没有理会她,而是从腰间的配饰中,挑出一个镂空金镶紫玉香囊。

一颗白色的丸子赫然从香囊掉出,喉结一滚,白宁徽当着夏韵的面服下一颗药。

夏韵有些不知所措,这和她想的……完全不一。

可接下来,让她更无法想象的事立即发生!

白宁徽瞬间掐住她的脖子!毫不留情!

“给本王下药之人,不可活!”

夏韵瘦小的身子猛地哆嗦,脖子被掐住的恐慌和疼痛,让她眼泪刷一下滑落,眼珠子充血骇人!

躲在角落里许多人都捂住欲呼的嘴,兵部右侍郎夏洪连滚带爬地冲出——

“王爷饶命啊!”

白宁徽唇角勾起一抹魔鬼般的阴森弧度,手中的力道不仅没有松,更是紧了几分!

咔咔咔…

夏韵的脸不断变青,直至没有呼吸。

“此女身藏剧毒欲谋害本王,来人——拉下去查!”

白宁徽手一甩,将人破布娃娃一般丢在旁边。

今日的事,一件接着一件来,已经让他很不高兴了,再不杀只鸡,这些人真当他柔弱可欺!

夏洪看着地上没有生息的女儿,整个人都魔怔了!

“女儿!不要啊!醒醒!白宁徽!你竟敢杀人!你竟敢!救命啊——”

禁军立即赶到,“夏大人,谋害王爷乃大罪,请您与夫人一同和卑职们走一趟!”

夏洪简直要疯了,扯着头发嘶吼,“这大辛还有没有王法!一个王爷草菅人命!本官要找皇上找元帝!本官不服!”

禁军见他不配合,干脆利落地架着他,扛起地上的夏韵,快速离开。

远处观望的人,无不心惊胆寒。

从前那个王爷,又回来了。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渐远!

“天呐!怎么会这样!此前看王爷,分明和颜悦色,竟是出手就杀了个可怜的丫头!”

“别说了别说了,让我喘口气,女儿呜……还好你没有先去!”

“哼!王爷如今失势,我就不信,皇上能如何包庇!”

事实上,他们许久没见王爷动怒,朝堂也极少看到王爷的踪影,这回狩猎更是感觉王爷秉性十分温和。

故而所有人都掉以轻心,重新打起王妃之位的主意!

夏洪野心不小,其他人都不想当这个出头鸟,自然由着夏韵先上,探探王爷的火候!

结果这一探不要紧,人死了!

白宁徽却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自在,不对…从他嘴角那抹难以察觉的弯,分明是心情不错!

平日曼曼在,他自然不能太过凶戾,可这些人竟以为她不在,他们就能有机可乘,实在可笑。

然而,笑了两息他就笑不出来了,更衣室里突然传出一声尖叫——

“啊!!”

白宁徽肩膀一颤!

“曼曼!”

身形快到出现残影,砰——

更衣室的门被一下踹开!

熏香的味道扑面而来,白宁徽气未吸上两口,在屋里飞快寻找!

没人!

没人!

没人!

他抓着被换下的肮脏劲装,脸色难看至极!

“四离!派人找!”

四离快速应声,“是。”

不过……

“王爷,此处似乎有线索。”

白宁徽表情没跟上脑袋的怔愣,凶神恶煞地瞪了过去!

只见一根很显眼的柱子上,竟被人刻了字!

「中庭有奇树,种来三百春。

主人惜不得,持斧断其根。

口称采造家,身属神策军。

主人慎勿语,中尉正承恩!」

可气!

打哑谜?暗讽他?!

“走!”

白宁徽想都没想,就出发了!

围苑中央的确有一颗三百年的古木!

“皇兄你在做什么,为何还不走?”

白宁烨已经收拾妥当,准备离开,却见自家皇兄重新策马往林中作势欲奔。

白宁徽闻声勒住缰绳,扭头一瞪!

“你小子过来!禁军也跟上!”

于是,因为自己多了一句嘴,白宁烨被迫跟着他前往围苑中央!

傍晚风急,白宁徽逆风狂奔!

诗中,神策军就是禁军。

可如今禁军并无过盛之权,断然不会随意砍树,那这砍树之人,便是暗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