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前厅鸦雀无声。
本就跟不上节奏的殷修彦,更是云里雾里,半晌才由他率先出声。
“你们说的,都是猜测对吧?”
众人如梦初醒。
白宁烨拍了拍脑袋,“对啊,都是猜的,哪知道是不是,等我找人攻陷了那孙晓瑶,我再替你问问,要她真打这个主意,我就再找人揍她!”
“咳哼!”
白宁徽警告地瞪了他一眼,转头给和曼曼夹菜。
“你如今好好的,不必想这些,日后且离那女人远远的。”
和曼曼眼睛一亮,“那我可以出去玩?”
“不可以。”
白宁徽端起碗,吃饭。
殷修彦余光不悦地从白宁徽身上掠过,顺其自然地落在和曼曼手上。
“曼曼手恢复了?”
和曼曼低头看了眼手,又偷瞄白宁徽的神情,随意点头道,“对啊。”
“那你被虫咬了之后呢?”
殷修彦继续问着,丝毫没发觉气氛变得有些不寻常。
和曼曼嚼烂一粒红枣,扫视了一圈,终于觉得还是把事情说个详细。
她放了筷子,擦擦嘴。
“其实是这样的,从前我认识了一位老中医……好吧,就是老大夫。”
白宁徽也放了碗筷,“何时认识的,我为何不知。”
和曼曼揉了揉鼻梁,心中叹气。
白宁徽眼神不善地盯着她,“不许编。”
和曼曼手指一顿,一下子放下,转而认真地看着殷修彦。
“其实是在山里认识的,那时我头受了重伤,多亏了那老大夫!”
殷修彦:“啊?哦!嗯。”
白宁徽脸颊一抽,“又在骗我?”
和曼曼扭头,“哪有!那你说,我受伤了,殷修彦受伤了,是谁给治的!”
白宁烨嘿嘿直笑,“不是你娘吗?”
和曼曼:“……”
白宁徽没工夫掰扯这些,他就是想知道那男人是谁。
“就当你认识了,接着,继续说。”
和曼曼不动声色地吸了口气,继续——
“之后,你也知道,年纪大的老人家,就想找个人传承衣钵。”
“让七弦去。”
“哎呀!别打扰我说话!”
和曼曼掐了一把胡乱插嘴的白宁徽,继续——
“然后啊,那日他刚巧从空中飞过。”
“分明是事先安排好了刺客。”
“哎呀!你别打岔!”
和曼曼夹了一大块生姜塞进白宁徽的嘴,继续——
“然后他就看到了我,我当时正好被刘氏扔了虫子,觉得有点难受,这不是有个大夫在,我就让他给我看看。”
“哼。”白宁徽吐了生姜,鼻子一个冷哼。
和曼曼没有被打乱节奏,继续——
“然后他看着看着,王爷你,就出现了,这不是正好吗?他正想把我带走传承衣钵,然后有意摆了个亲密的错位,这个我跟你解释过了哦,你不许再介怀。”
和曼曼拍拍白宁徽的肩膀,白宁徽侧过脸,不领情。
“然后啊,我就晕过去了,直接晕到了前几日才醒来,所以啊,不是我不回来哦,你们可别冤枉我。”
“谁能证明。”
啪——
筷子一摔,“不信拉倒!”
和曼曼火速起身,踉踉跄跄地往厅外跑,“哼,搞得我稀罕回来似的,到哪里吃饭不是吃!还委屈巴巴地求别人信我,我特么就是在外头玩三个月了哼!”
白宁徽怒气翻涌,健步飞掠至她的身后,长臂一横,拦腰将人抱起!
“臭丫头,进了王府还想着跑?!”
白宁烨极慢地嚼着嘴里的红烧肉,不知道该不该劝架。
但殷修彦却是行事果决,同样站了起身。
“白宁徽,曼曼若不想待在王府,你凭什么禁锢她!”
“对对!凭什么!”
和曼曼脚上踹着白宁徽。
昨晚试过了,两只脚一起踹,脚镣不会有声音。
“殷修彦你给我闭嘴!”白宁徽一把掐住和曼曼的腰,面上对着殷修彦吼去。
“曼曼,我相信你是生病了,但你不该回王府,走,哥接你回宫!”
殷修彦可不怵他,上手就要拉和曼曼走。
白宁徽气得头昏脑涨,再看怀里的人儿居然还当着他的面,将手朝别的男人伸去。
他顿时心口绞痛,“曼曼,你敢!”
小天使七弦看不下去了,“王爷,姑娘,当心身体,别吵架昂,都消消气,喝口汤!”
白宁烨咽下嘴里的肉,想起自家皇兄也算是刚从鬼门关回来,不好眼睁睁看着,他快速起身抱住殷修彦。
“修彦哥,菜都凉了先吃菜。”
把人摁到凳子上后,又去劝那两人的架。
“你们两个都不许吵,小心我让小王爷咬你们。”
白宁徽眼角微红,死死瞪着怀里的女人。
和曼曼下唇歪得没边,手上推搡着,“我才没跟他吵,我就是要走而已。”
白宁徽气息顿时不稳,“曼曼,你回来的时候,是怎么与我承诺的,两天你就把自己说的话忘了,你这般欺负我?”
和曼曼脑袋一甩,愤怒的大眼睛,回瞪他。
“如果你不关着我,我就不走。”
白宁徽气得嘴角发颤,“你既然不走,为何要怕我关。”
和曼曼磨牙凿齿,“那我也想上街啊,也想去铺子里看看啊,也想去别人家做客啊!”
白宁徽垂了视线,稍稍避开了她的眼神,语气骤然放软。
“曼曼,你如今身体不好,你自己没感觉吗?先养几个月好不好?等你身子康复,我便让你出门。”
他一示弱,和曼曼便有些不好意思强势。
“几个月?”她红唇噘得高高。
白宁徽将人往怀里拢了拢,眼睛扫了一圈,“十八个月?”
“噗——”
和曼曼僵硬着脸,笑得诡异而恐怖,“白宁徽,你说的是……人话吗刚刚?”
白宁烨脖子一缩,这世上也就她敢如此跟大王爷说话。
他这个皇帝,即便是跟小王爷这么说话,也得被挠。
再看某位王爷,被人骂了,还一脸宠溺地将人碰在手心里,“好曼曼,十八个月不过弹指一挥间的事。”
和曼曼笑得更灿烂了,只是完全不带灵魂。
她两个手指头举起一弹,“噔——你瞧,弹完了,我可以出去玩咯!”
“和曼曼!若是不想吃饭,就直接回屋!”
白宁徽吼着便要抱着她走。
七弦在后头着急啊,这饭得吃,药也得喝啊,这两人究竟拿不拿自己的身子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