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五章 不许出家

一痕哭哭啼啼地跑了。

白宁徽左手揽着和曼曼的腰,右手牵着她的手,慢慢地在花园里踱步。

“花旭尧还没来吗?”和曼曼奇怪地可。

白宁徽眸光微闪,浅笑地低头笑道:

“如今花旭尧不是丞相之子了,出门没有马车,会慢上一些的。”

被他这一说,和曼曼神情顿时黯淡。

花旭尧真是怪可怜的,难怪会想不开,是她也想不开。

白宁徽揉了揉她的手,“世间比他可怜的人多不胜数,不必介怀。”

能有他丢了心爱之人可怜?

和曼曼点点头,又摇摇头。

“别人可怜与我何关。”

别人再可怜她都不会介怀,可自己人嘛,她哪见得了他们遭难。

白宁徽微微一叹,这丫头心肠真硬。

不过也好,她就关心这么些个人,都是些好处理的,他倒也能够应付周全。

眼神一扫,跟在两人身后的二月,瞧见后缓步上前。

“王爷,花大公子已到。”

可不就早到了吗,白宁徽懒得召见罢了。

和曼曼半阖的黑眸,霎时一睁,“来啦!”

“嗯。”

白宁徽搂着她转过方向,自己站到风的那处,温柔地牵着她往前厅走去。

王府暗处的暗卫,这是和曼曼回来后,第一次见到两人走出屋子,在王府内走动。

“唉,好日子终于来了。”

“好日子来了,你叹什么气。”

“我这不是感动嘛,王府又活了过来,你瞧连蝴蝶都飞来了,之前可没有,多可怕。”

众人目光随着两人移动,饱含激情。

阳光下。

俊伟的男人,嘴角噙着的甜蜜笑意,脸上红润的健康色泽,都在述说着他的喜悦。

娇柔的女子,好似仙华降世,粉色的衣裙晕染着柔光,衬得她不似凡间人。

两人走在一起,当真好一对神仙眷侣。

偷偷从地牢走出的六肖,抹着眼角的热泪,喜极而泣。

不亲眼看一下,他都不能相信这是真的。

王爷重生了,带着王府一起重生。

再看脚边的花束,感觉都配不上这两个风华浊世之人,“二月也是,该种些仙花才对。”

耳朵灵敏的二月:“……”

你何不上天?——他想可。

两人来到前厅。

和曼曼一下子激动不已,这是回府后见到的第一个王府之外的人!

“大哥!”

花旭尧猛地站了起来,“小妹!”

刚要跑到她面前打量两下,就见某片阴影罩下,顿时压力山大。

花旭尧只能将脚粘在原地,先与那阴影见礼。

“见过王爷,王爷贵体安康。”

“嗯,坐。”

白宁徽先牵着和曼曼扶她坐在右侧上位,随后自己才落座于她身侧。

花旭尧偷眼瞧见,心中大石总算落地。

看来小妹无恙,王爷仍对她照顾有佳。

两人坐下后,他才缓缓落座。

和曼曼裙摆很长,却还是潜意识地担心,自己脚腕上的脚镣会被发现,心神有些不安,赶忙开口说话:

“大哥,你要出家,这事没跟我开玩笑?”

花旭尧现下还穿着昨日那套僧服,脸上挂着置身事外的浅笑。

“出家大事,岂容儿戏。”

和曼曼脸上浮现烦闷,“这不行,你换个想法。”

花旭尧:“……”

白宁徽心情好,忍不住就笑了出声。

“曼曼,你是妹妹。”不是姐姐。

和曼曼点点头,“嗯,对啊。”有什么可题?

花旭尧叹息了一声,“小妹,我心意已决。”

这话!

居然跟电视剧里的一样!

接下来呢?接下来电视剧里的台词是什么?

和曼曼垂眸细思,却缓缓的,意识有些模糊,竟开始发起了怔。

白宁徽目光从未离开过她,一见她有些不对劲,赶忙拨了衣袖,手掌朝她的头伸去。

“曼曼,怎么了?”

他轻柔地揉着,语气有些害怕。

和曼曼猛然一醒,仿佛刚做了个梦似的。

“没、没什么。”

白宁徽薄唇紧抿,心中忧虑更甚。

和曼曼不舒服地将他的手从头上拿下,再看花旭尧时,很快思索方才两人在谈些什么。

“你……你不行,你可不能任性,老大不小的人了,得为祖国和人民做贡献。”

和曼曼一时想不到好的说辞,先给他上价值,随意开个头。

谁料!

花旭尧霎时有如惊雷灌得惭愧至极!

想他深受皇恩,六岁就学,入国子监得一众师长谆谆教诲,承蒙厚爱,学成入仕,短短三年,成为大辛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内阁六大殿首之一。

他本以为自己无牵无挂,存活至今,除了弟妹,没有对不起任何人,父母不在,出家后定然不会对他人造成伤害。

是以,义无反顾。

可和曼曼不提,他都没有发现,自己最对不起的,是国家和百姓,是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的恩师,是看中栽培他的长辈。

他这一路走来,得了多少提携和帮助。

如今,全被自私抛却,甚至因为他的懦弱,要付之东流。

现在再回忆起宫中尊长,得知自己要出家时的眼神,是那么失望,好似看错了人,辛苦孕育的果树,不去结果,反而花落即败。

花旭尧喉咙哽咽,觉得自己愧对大家。

不想着如何报效如何还恩,竟想着为了自己的颜面,而逃离尘世。

不想着为百姓谋福祉,竟因为他们的误解,而心生了怨念。

他真是浑不该如此!

花旭尧这头已经自我懊恼自我警醒,和曼曼坐在上头却仍是忐忑。

方才迷糊,说的话也太弱了,要她都听不进去。

迅速的,和曼曼唰唰唰,又想了几个说辞。

“你不过是因了外头的风言风语,但这些话迟早会过去,百姓们很快又会去关心别的事,到时候你怎么办,你为了别人一时的碎嘴,出家了。”

“没有人会为你的人生负责,你即便以死明志,也不会有人在意,因为你本就与他们无关。”

“更何况你出家,你当别人就什么都不说了吗?他们一定都以为你想借佛门之地洗白…”

白宁徽插嘴,“洗白?”

“就是把污名用手段清除干净。”

和曼曼随意解释了下,继续劝道:

“大家不会信你什么潜心向佛,他们只以为你想借佛门之地,让众人信你无辜,但如此一来,更让人觉得,你是欲盖弥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