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离知道皇上也猜出来了,他继续道,“是的,不仅如此,那男人还说了一句话,当时没有在意,如今想来……”
“啧!你有话你快说啊!”白宁烨不耐烦了,停什么停!
“他说,和曼曼快死了,别再追了。”
白宁烨顿时觉得天旋地转,这话意味着什么?和曼曼究竟是死是活。
“七弦……”
七弦这些日子下来,整个人瘦了一圈,再不复从前的神采飞扬。
“皇上,这情况,怕是不妙。”
白宁烨无力地支着额头,“说。”
“那男人明显知道姑娘的情况,却用如此原始的做法,说明,他并没有解药,而脖子这个地方……”
七弦叹气的同时,用复杂的眼神看了一眼皇上,“不属于手脚,若是……”
“若是那男人没本事救和曼曼,她必死无疑了对吗?”
白宁烨双目无神地直视七弦,见他浅浅地点了头,再没有话继续了。
他是不信的,不信和曼曼会死的。
可所有的情况都指明,她会死。
孙平死了,被那虫子当场毒死,据说,有人藏在卧房的床下,趁着孙夫人离开,就那点的时间,连个挣扎的痕迹都没有。
这是七弦和戚子隽两个当世名医,都无法破解的毒,出现在她身上。
唯一能指望的,就是那突然出现的男人。
“那男人,究竟为何会出现在那里,你说,会不会这就是个阴谋?一切都只为了将和曼曼,没有阻碍的掳走?”
白宁烨迷迷瞪瞪,盯着桌上的蓝水玉猫,喃喃出声。
屋内,没有人出声,全都垂首静默。
唯有相西洲漆黑的双目,泛着幽光。
“我去找他。”
白宁烨慢慢地挪高视线,“找谁。”
“找……那男人,如果和曼曼没死,除了在他那,不会在别处。”
“去哪找?”白宁烨面无表情地问。
相西洲摇摇头,“不知道,前两天还在凤京,我先把凤京搜一遍。”
白宁烨嚅嚅嘴,欲言又止,最后,终是没说出他们已经将凤京搜了一遍又一遍的事。
半晌,他缓缓抬起手,向屋外的方向摆动,“去吧,四离跟着。”
他还能指望谁呢。
凤京布满了他和皇兄的眼线,这么久了,却没有一个人瞧见那男人的踪迹,更别提和曼曼。
相西洲前两日能找得到人,这两日就找不到人,说明对方本事通天。
白宁烨轻轻抚过桌上那只猫,察觉到相西洲要离开的一刻,他突然叫了出声——
“等等。”
相西洲回头,歪着脑袋。
“你说,如果那男人在凤京,那和曼曼会在凤京吗?”
白宁烨没有别人可问,他推测着相西洲兴许能猜到那男人的作风。
相西洲未曾多想,直接点头,“我觉得会。”除非她死了。
白宁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放他离开了。
唯有,试试看,将她引出来了。
只是,日子都这般久了,若她能回来,又何故杳无音信。
白宁烨赶忙摇头,不能想不能想,想着想着又仅有身故一个说法。
如今什么办法都要试试。
当机立断地将事情安排下去后,白宁烨离开书房,去喂饭了。
寝屋里,白宁徽抓住塞饭的手。
“小烨,你觉得为兄是傻子?”
一个理由用一次就够了,还告诉他天未亮?
白宁烨撇撇嘴,避开那黑洞洞的眼睛,“皇兄,你不是傻子,就该自己吃饭,怎么还让我喂。”
白宁徽把手甩开,将身子翻进床里,“曼曼呢?”
白宁烨沉了呼吸,放下手里的碗勺,“跟别人跑了。”
七弦忽一抬眸,不敢置信地看着皇上。
白宁徽差点没直接断气,他一把翻回身,紧紧扯住白宁烨的衣襟,拼死一般瞪着他。
白宁烨见他没被气死,干脆破釜沉舟!
“她就是跟别人跑了!还是个美男子!你却还在床上躺着,你合该起来,亲自出马把她抓回!!!”
和曼曼对不住对不住了,等你回来我给你赔罪。
“你!!!”
白宁徽气喘不匀,两眼发昏。
跟人跑了……跟个美男子……
白宁烨心中暗道不好,立马一个调羹塞了进去!
七弦脸都黑了,王爷正大踹气,皇上这是要弑兄啊!
他快步赶来,拍背又喂茶,终于帮忙顺了气。
就在这时,二月出现在屋门前。
“皇上,有事禀报。”
白宁烨还没开口,白宁徽却立即道,“直接说。”
二月沉默,没有出声。
白宁徽一阵冷笑,他就知道不寻常,若是平素二月岂会不直言,而是多了一句无用的话。
“曼曼的消息?”
二月继续沉默。
“给本王进来!”
白宁烨顿时起身,“皇兄!你不困吗?再多睡两下吧!”
白宁徽猛地将人推开,“白宁烨!你再让我睡!信不信我!”
白宁烨作势被他推开,等着他继续说。
“信不信我,咬死你。”
白宁徽咬牙切齿的语气中,略带了一丝委屈。
他何尝不知自己的身子衰败,打不了这小子了,可他也不能这么欺负人。
“好好好,给你咬,身子要紧,躺下咬?”
白宁烨如今像个当娘的,哄着兄长躺下,再把自己白白嫩嫩的手臂掀开搁他嘴边。
白宁徽本没有真要咬的,但手就在嘴边,不咬白不咬。
“嘶——好痛!”
白宁烨边挤着脸叫痛,边朝二月摆摆手。
等白宁徽松快了些,他又道,“二月呢,叫他进来说话。”
白宁烨才不管他,“二月忙得很,已经走了,你如今身子差,他们都不听你的了,除非你能起来,我就让他们听你的。”
“白宁烨,我打死你!!!”
白宁徽身子一挺,没有挺起来,唯有上手挠他。
白宁烨赶忙接下他的手,还不敢用力,“皇兄,你不吃东西哪能打得过我,打我可以,先把这碗饭吃完好吗?”
白宁徽磨牙凿齿,没有说话。
“要吃完这碗饭,我就让二月进来说说什么消息。”
白宁徽嶙峋的胸口不断起伏,瞪着他,又瞪着饭,终于,歪着嘴妥协了。
虽然没说话,但白宁烨看明白了,心中暗喜,手脚麻利地开始喂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