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旭尧回到屋子,收了两件春衫便要带着心水离开花家。
却在走到院门口时,见到那里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你……”
花旭尧诧异之后,尽是为难。
“大哥。”
花旭昊本还在犹豫是否进去,却见心水背上背着包裹,他更加不知如何开口了。
花旭尧冷了冷神色,“心水,去府门等我。”
“是。”心水又被支开了。
“大哥,你今晚就要离开吗?”
花旭昊紧张地上前,明知故问。
“嗯,”花旭尧垂下眼睛,“你是来质问我与你生母一事的吗?”
“我……”
如此不堪的事,花旭昊也不知道该怎么问。
“你信我会做出这等荒唐事?”花旭尧没有看他。
花旭昊赶忙摇头,“不信不信不信,大哥绝对不会!”
花旭尧浅浅勾了唇角,没白疼他。
“那你信你生母,不顾名声会编出瞎话构陷我吗?”
花旭昊郁闷地低了脑袋,他想说不信的。
花旭尧也明白自己执拗了,怎能问人家儿子这种话。
很快,他不再纠结,拉着花旭昊真挚地道,“小昊,不管如何,大哥我可以对天发誓,绝没有对不起你生母,没有对不起你过。”
花旭昊抿了抿唇,点点头,“我信你。”
花旭尧便觉得还不够,又继续道,“想你大哥我守身如玉多年,没想到妻子未娶,名声却要坏了,我也不知是遭了什么罪,老天要如此惩罚我…a!”
花旭昊认真点着脑袋,不停地听大哥唠叨。
“当初就该让小妹给我相看个好人家的姑娘,早早娶妻也许不会出这种幺蛾子。”
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气急败坏又喋喋不休的大哥,觉得好笑又不敢,却想到此事事关自己生母,顿时不好笑了。
花旭尧寻思着又觉得不对,“还是没有娶妻的好,否则听到这样的话,岂不是跟着一起气死。”
后面的话,花旭昊也没听进去了,看着他要离开心头浮起浓浓的不舍。
“大哥……你这大晚上的,要去哪?”
花旭尧脚步顿了顿,“凤京之大,怎会没有我容身之处,你就别操心了。”
至于花旭昊去哪,花旭尧也不操心,他平日住军营,不怕没去处。
倒是……
花旭尧拉着花旭昊往外走,“家里还有一个二妹妹,以后你可以多帮衬一些,帮她找个夫家。”
花旭昊一下子停住了。
“大哥!你是大哥,长兄如父,这要你操心才是。”
花旭尧愁苦地看着他,“我不是了…”
“不!你是你是!你不仅是我大哥,也是这花家的顶梁柱!”
花旭昊扯着他不让他走,委屈的表情,似乎要哭了。
花旭尧无奈,“你都多大了,还跟个孩子似的,我如今已经想开了,不是便不是吧。”
花旭昊噘着嘴撒泼,“我不管!你就是,反正花柳清是死是活我是不管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花旭昊和花柳清两房姨娘关系本就不亲厚,他们两人从小就是吵架吵到大的,关系没好到互相照应的程度。
这下花旭尧为难了,要他真的不管花家人,他也做不到。
可一想到那二妹妹在京中的风评,再想到她自己的眼光之光,花旭尧觉得头发要白了。
“罢了,这些事,往后再说,相府我已然无法再留,今夜你我兄弟二人,在此别过吧。”
花旭昊怔忪,恍惚间,有种没了家的感觉,他猛地抱住花旭尧,终于忍不住掉下泪。
“哥……”
他想说别走,可却说不出口,明日一到,连他都要走了。
本来,本来说是可以跟大哥一起离开,即便父亲叛乱被抓,他也没有觉得自己太惨,可此刻却是头一次痛恨花家和那些长辈。
他,以及大哥,甚至还有小妹,大家什么都没做错,只是生在了花家,就被迫卷入上一辈人所犯的所有错误中,承受着莫名而来的惩罚。
花旭昊在浓云下抱着大哭,仿佛积怨已久,哭得歇斯底里,为这座曾经盖上花姓的府邸,增添了数不尽的阴霾。
花旭尧被他惹得眸光带泪,却强忍着不哭,手上轻拍着他的背,努力做着身为长兄应做的事。
许久,天空又响起了轰隆隆的雷鸣声,月光早已不再落下,漆黑一片。
花旭昊竭尽全力止住了泪,松开他。
“哥,要下雨了,我有伞,我送你。”
不由分说,他拉着花旭尧往府外走……
杨玉玲大步往自己的院子走去,天空那雷鸣轰得她喘不过气。
她仰头看天,气恼地哼出一口气,“老天你要是真有眼!就该劈死那不识好歹的花旭尧!”
轰——
啪!!!
话声一落,一个猛烈的暴击,从天而降!直直劈在杨玉玲的脚尖!
“啊!!!”
杨玉玲吓得整个人后倒,重重地仰躺在地,发出凄厉的尖叫。
“呃!好痛!好痛!来人啊!救命,救我!”
原来,这雷,是来劈她的。
花家败落了,周家却是欢天喜地。
楼里的周奇,像个傻子似的疯狂鼓掌。
“好啊!花鸿志果然有胆!竟真敢造反!我这是!我这是立功了啊!”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赶忙冲下去,冲管家大叫:
“快!把孙小姐请来!”
要知道,造反这种事,谁都不可能往外泄,那孙晓瑶能事先知道,已经足够厉害了,即便不是通天的本领,也免不了有强大消息途径,惹不得!
孙晓瑶拒绝了沈溪的宅子,就被带回周家了。
住在周家的下人房里,虽有不甘,却很明白,只要她说的话应验,那周奇迟早会待她如上宾。
果然,这不就来了吗?
“孙小姐,老爷有请。”管家谄着脸,将背弯得格外的低。
“呵……还知道要请我?让他自己来。”
孙晓瑶知道自己的价值,拿起腔调来,毫不含糊。
周奇一听说,面色阴沉了几分,未至片刻,便能屈能伸地去请了。
来到下人房,脸上也带了笑容,“孙小姐,此事你有功,我周奇交你这个朋友。”
窝在床上的孙晓瑶,却觉得好笑。
“朋友?不好吧,我可是通晓未来事之人,在过去,那是国师级的人物,与你交朋友?周大人还当自己是大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