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四章 孙晓瑶出逃

花家近日情况不大好。

朝堂上,花鸿志接连几日不断被御史弹劾。

不仅弹劾他残害女儿,还弹劾他私生活不检点,相府混乱不堪,婢女不是死便是被污。

“不能再等了,过几日皇上就要派内眷府的女官来相府整顿,到时候这相府便全部掌控在皇上手上了!”

他来回在书房踱步,一听到屋外沉重的脚步声,赶忙亲自出去迎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任翰州府大将军王高旻。

“老将军!”

花鸿志快步将人迎进书房,沉重的木门一关,没人知道里头的情况。

除了相西洲。

被殷修彦逼着脱去铠甲洗了个澡,他此刻人模人样趴在屋顶偷听。

啧啧,这花鸿志挺有能耐,居然敢造反。

听完八卦,他又绕府一圈。

“那死丫头还真不在啊。”

他抱着手臂站在了天外楼最顶端,俯视着凤京鳞次栉比的街巷和熙来攘往的人群。

三月的春,浓烈得透彻,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花香,惬意又安然。

相西洲缓缓蹙眉。

这种好日子,要说那丫头不是偷跑去玩了,他真是不信。

殷修彦说,人丢的时候是在孙府。

后来孙府封闭了几日,怕早就翻了个底朝天,想来也留不下什么东西给他。

思及至此,相西洲头痛扶额。

殷修彦让他去王府找,说不定被关进王府了,真有道理,但是他哪敢啊。

“相公子……相公子……”

就在他头痛的间隙,一个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相西洲一个精神抖擞!翻身而下,在屋檐里发现了黑衣人。

相西洲寒刃一闪,“你谁?来杀我的?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黑衣人瞥了眼脖子上的匕首,无语了。

“相公子,我要杀你不至于要先跟您打招呼,本人是王府暗卫,有过一面之缘。”

相西洲眨了两下眼,认真打量着他。

“我怎么没印象。”

遮面的暗卫小玄:“……”

他轻叹了一声,“我们同被绑在姑娘的屋子里,当时您占一面墙,我和另外……”

“行了行了!我认出你了!”相西洲赶忙阻止他。

小玄见他收了匕首,“姑娘不见的事,想必您也知道了。”

相西洲眸光一亮,“对啊,你是王府的,那丫头呢,是不是被你们王爷给藏起来了。”

小玄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绝无可能,姑娘的确是被人掳走了,我们已经有了一些线索。”

相西洲:“哦?说来听听。”

小玄没有迟疑,“此事直指灵虺宗,我们怀疑是灵虺宗宗主夙不寒将姑娘掳走的。”

相西洲一惊,随即细思,“还真有可能,那男的脑子不正常,真有可能干出这种事。”

对于此话,小玄非常同意。

“王爷派人去了灵虺宗的地界,那里已经连人带虫全部撤退,如今凤京城里,所有和灵虺宗有关的人,全都与之断了联系…”

相西洲一边听一边思虑,“照这样说来,和曼曼被那臭男人拐走的可能性很大嘛。”

他揉着下巴,突然瞪圆了眼睛。

“这不行啊!我哥要来凤京了,他女儿怎么能被人拐走!”

说完,他一溜烟,消失无踪了。

小玄愣了愣,随后眼底浮出一抹笑意。

有他帮忙总还有一丝希望,他们暗卫没有指示的不可乱跑,但明显姑娘人已经不在凤京了。

相西洲功夫不错,江湖经验丰富,定会比他们有办法。

可他这才刚想完,相西洲又回来了。

“对了,刚刚我去花家,听花鸿志正商量造反呢,你去和你们王爷说。”

留下一句话,拍了拍暗卫的肩,相西洲总算离开了。

“造反?”听到消息的白宁徽冷笑。

“很好。”

两个字落,白宁徽缓缓起身,地牢里瞬间被翻涌的杀气笼罩。

六肖心头剧烈抽搐,定睛一瞧,手下的刑犯竟是直接白眼一翻,脉搏一探,死绝了!

待他惊恐万端地转身要告罪时,哪还有王爷的身影。

夜里,更阑人静。

孙府下人房里,探出一个脑袋。

孙晓瑶蹑手蹑脚地走出屋子,为了不引起声响,她连门都没关,就离开了。

一路来到了孙府的后门。

她看着墙角下的狗洞,倍感屈辱。

咬咬牙,她匍匐下身,一点一点地爬了出去……

晨光亮起,林烟容睡了个好觉。

“夫人,昨夜那丫头跑了。”

邓嬷嬷给她穿着春裳。

“嗯,如何跑的?”林烟容不是很在意地问。

邓嬷嬷浅笑,“爬了狗洞的。”

林烟容嗤了一声,“无妨,派人盯着就是了。”

邓嬷嬷眯着眼点点头,“是。”

孙晓瑶身无分文也没有带衣物,要不是春日里不甚寒冷,怕是连一晚都熬不过去。

顺天府衙一开,她便冲了进去。

之前她在里头待了阵子,知道什么时候是探视的时间,而死刑犯,探视只要登记,不需要申请。

很快,她就见到了自己的生母,刘莉。

“女儿!你来救娘了是吗?”刘莉浑浊的双目,兴奋得发光。

铁牢外,孙晓瑶面色阴冷,没有一丝笑容。

“娘,你告诉我,爹是不是你杀的。”

牢边,一位狱卒淡淡看了孙晓瑶一眼,没有出声。

刘莉瞳孔骤缩,“没有!我没有杀你爹!”

孙晓瑶颦眉,“没有他们怎么就证据确凿,说要杀你了!”

刘莉猛的一惊,“要杀我?!”

孙晓瑶见她一个人在牢里,什么活也不用干,什么苦也没有受,就气到两眼通红。

每日在孙府洗衣挑粪,她的背都直不起来了,粗糙开裂的手指死死抓着铁牢柱子,破口大骂——

“你知不知道!他们已经把你查个底朝天了!孙家还把我倒买倒卖成了奴籍!都是因为你!我成了一个低贱的下人!你说你是不是有病!好好的姨娘不做,非要杀人!”

这一句一句,就像炮弹一般,在刘莉的脑中炸响。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们怎么可能查到?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地砖,干瘪的身躯瑟瑟发抖。

难道她真的会死吗?

不会的不会的。

突然,刘莉好似想到了什么,死白的脸一下子抬起,怔怔地看着孙晓瑶。

“晓瑶!你必须救母亲!”

孙晓瑶好笑地哼了一句,“我救不了你。”

刘莉抓住牢外孙晓瑶的肩膀,“不!可以的!你帮母亲找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