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建毅在屋里,原本是写了一封信,之后又觉得不够,便开始了奋笔疾书。
写什么?
写他从出生那年开始发生的事,一路写下来……
俗称自传。
汤其司在门外等啊等,等啊等。
最后怀疑其实那老头是回屋睡觉了,他派了人盯着后,自己也回屋睡觉了。
瞥了一眼床上已经睡得跟猪一样的女人,他自己脱了衣服,依旧睡在床下被子里。
后半夜。
“砰——”
汤其司被直接砸醒!
“哎呀,好痛!”
殷陶然从床上滚下,虽然掉到男人身上,依旧把她摔得骨架要散。
黑暗中,汤其司的脸果断是黑的。
谁知,殷陶然头一抬,撞进他漆黑幽冷的眼神。
“啊!!!”
她居然大叫了!
殷陶然骨碌碌从汤其司身上滚到了地上。
“你个不要脸的!你想干嘛!趁本公主睡觉想做什么坏事?”
汤其司眼角一抽,实在不想理她。
“公主,是您自己投怀送抱的。”他冷声道。
殷陶然一怔,抬头看看床,又低头看看地。
她:“……”
顿时恼羞成怒!
“你做梦吧你!”
殷陶然猛地站了起身,一脚踩在汤其司身上,爬上床,被子一盖,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汤其司重要部位被踩,白眼翻过,差点就地身亡。
这死女人!!!
被两人吵醒的暗卫们,无言地看着这对冤家,互相摇头。
按照世俗观念,他们应该为对方负责才是。
灵虺宗里,风萧萧终是没将香囊里的药用上。
把和曼曼扛进药浴泡着后,她就冲回自己屋里。
门一关上,她迫不及待翻找一样东西。
伸手不见五指的屋里,她两眼发光,格外兴奋。
方才那一刻,她差点就要失了理智。
却在一瞬间恢复了冷静,想到如果用上香囊里的药,宗主一定会马上发现。
她必须放进一个无法让宗主察觉的东西!
有了!
找到了!
她取出一个古朴的木盒子,里面放着一朵小小的花儿。
那是她无意中得到的一朵奇花。
名为穿心。
只要在花里融进一个人的血,再给对方吃下,对方便能一生效忠血的主人,至死不渝。
风萧萧看着这朵黑色诡异的花儿,心脏“砰砰砰”地跳。
这些年,她一直在找机会,想让宗主吃下。
可宗主行踪不定,她甚至没见过他吃东西,所以一点点机会都寻不到。
眼看这朵花儿放了太久,都快要干透了。
不如给那女人吃?
这想法一经萌生,便如荒草滋长,无法抑制。
风萧萧素来行事果决,既然想了便做就是了!
她快速破了手指,滴入鲜血。
干瘪的黑色花朵,一触及血液,仿佛活了一般,开始扭动。
那薄薄的花瓣,瞬间吸走了火红鲜血,变得饱满鲜活,黑中透着丝丝红色脉络,阴森诡谲。
风萧萧抓起鲜艳的穿心,迅速离开。
她必须在一刻钟内让那女人吃下。
疾风掠过,风萧萧出现在夙不寒的屋外。
她刚要推门而入,不远处就走来了一人。
“萧萧你也在啊。”
善药的于长老手里捧着刚熬好的药炉,朝着屋子方向走。
风萧萧抓着穿心的手指微微一动,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之后,随着他一起进屋了。
“哎!这俊丫头,不知道哪个缺心眼的,居然给了她一只黑棉虫,那虫子啊,尽往人血脉里吐黑棉,这人可不就容易死嘛。”
于长老百来岁的老头,最喜欢的事,除了炼药,大约就是唠叨了。
看着那药炉,风萧萧心神一动。
“那姑娘还在浴间里泡着呢,您个大男人就这么在屋里好吗?”
风萧萧一如平素温婉柔善。
于长老嘿嘿笑了两声,他一把年纪,最喜欢温柔亲切的小丫头。
“你这小嘴甜的,老头我都这么大岁数了,你还叫我大男人呐,放心吧,我不敢偷看宗主的女人的,宗主发现了得要我的命!”
他话一落,屋里的温度骤降。
宗主的女人……
真是刺耳。
“阿嚏!”
于长老坐在药炉边,醒了醒鼻子,“奇怪了,老家伙我身体强壮,怎么还能打喷嚏,这是要感冒啊!不行!我得去吃几幅药!”
说完,他跑了!
风萧萧冷眼看着他离开,转眸看向药炉。
这药不用说,是给那贱女人的。
她垂下目光,盯着手里染着血丝的穿心,只要碾碎放进药炉,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唇瓣微翘,风萧萧眸色清寒,缓缓走了过去。
一步。
两步。
打开药炉的盖子,一股浓香扑鼻而来。
风萧萧拢眉,这是什么药,她从没见过。
抿了抿唇,她愤恨猜想着定是好药无疑了!
手一抬,便要立即将花碾碎扔进。
“萧萧。”
屋外传来山泉般的清音,把风萧萧吓了一大跳!
从前觉得这是天地间最美妙的声音,此刻便如惊雷般恐怖。
“宗主。”
她快速旋身,笑得和煦如暖风。
夙不寒手里另外拿了一碗药汁,美如星月的眸子微抬,看到风萧萧右手负后,觉得有些奇怪。
“手里藏着什么。”他冷冷盯着她的眼睛。
风萧萧心中一寒,飞快将花粗鲁地塞进腰带,不敢怠慢地伸出来给他看。
“是……是萧萧的手受伤了,怕宗主您……责罚。”
夙不寒冷眸一扫,上头果真有个血块。
“本座哪有闲心罚你,等伺候完这丫头,你自己去领罚。”
风萧萧不自觉地睁大了眼睛,伸出去的手,都忘了收回。
她不过随意寻了个借口,没想到真要被罚!
为什么!
她受伤了啊!
她不应该被照顾被疼惜吗?
风萧萧是咬碎了牙齿和血吞,气得身子根本就忍不住想发颤。
好在夙不寒一进屋就往浴间里走去,没有看到她的失态。
一见到和曼曼半个脑袋掉汤药里,夙不寒登时吓得魂不附体。
“风萧萧!给本座滚进来!”
灵虺宗的宗主,从来发怒都是阴冷的克制的,从未见过此刻凶猛残暴、气急败坏。
风萧萧还没气过劲儿,就被着怒吼声吓得腿脚发软。
“宗主!”
飞冲而入时,见到那张笑得仿佛染满鲜血的脸,她怕得再不敢看。
一低头,发现为何了。
“宗主我!我走之前!”
“还有空解释!赶紧扶起来!要是这丫头死了,你就第一个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