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其司冲回殷陶然屋子时,就见地上死了个男人。
而殷陶然抱着脑袋躲在桌下。
一见到汤其司,殷陶然踉踉跄跄冲过去,一把抱住了他。
“吓死我了!呜呜呜……”
脑袋埋进汤其司的怀里,她眼泪就止不住地落。
她亲眼见到个穿着士兵服的丑陋男人,从她的床下爬出来,色鬼一般地朝自己飞扑。
那一瞬间,她几近晕厥,清晰得感受到,全身血液都凝固住了。
汤其司冷着脸,轻拍她的背安抚。
他看着地上的死人,猜想着是殷陶然入住前就已经在屋里的。
一定是听说自己掌控了南境军队,又见自己不会留下,就赶紧出来了。
殷陶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一想到自己方才都和那男人独处一室,随时都有可能被侵犯,她就没有办法冷静。
而且若是男人多些耐性,等她睡着了再从床底下爬出来。
想到这儿,殷陶然更是怕得没边了。
世上怎会有如此恐怖之事,比遇上刺杀还恐怖!!!
“哇——”
汤其司越拍,殷陶然哭得越凶。
他都有些拿她没辙了,叹了口气,“公主啊,您不能就这样哭到第二日吧。”
殷陶然烦死这男人了,女人在这哭,他说的什么没用的风凉话!
“为什么不能!我就要哭!就要哭到第二日!”她一边啜泣,一边哽咽地大叫。
汤其司整张脸都苦了,说好补眠的。
他认真想了想该怎么办,有了!
“公主,在下听说一件事,眼泪一直停留在脸上,会伤脸,您哭到早上,那脸会变丑。”
这是他自己的见地,家中妹妹汤依柔总觉得变丑了许多,他就怀疑是哭多了的。
“啊!?”
殷陶然有些害怕,她确实觉得脸有些疼。
冬日的大辛,本就很干燥,她还一路风餐露宿,早就觉得脸干巴巴了,这回哭着,的确是会疼。
脸会变丑,这事可太严重了。
殷陶然还指望着自己的脸,能嫁个好夫婿,后宫长大的她,对于脸的重要性,认识得十分深刻。
她二话不说,对着汤其司的衣服,就狂擦起来。
汤其司松了一口气,将人放开。
“好了……”
“不行!”
殷陶然知道他要说什么,一下子凶巴巴地打断他。
“今晚这屋子我不睡了!你去哪里我跟着去!”
她把自己从小爬树的本事用上,直接爬到汤其司的背上,紧紧勒着他的脖子,那力道分明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
殷陶然速来是个皮厚的丫头,哪管汤其司怎么看她,即便他讨厌死她,她也必须缠着他。
否则她在南境的日子,都别想睡觉了!
汤其司多日来,头一回觉得累。
他摇摇头,将身上的猴子带去自己屋了。
当着她的面,把屋里各个角落都翻查一边,柜子箱子都开过,殷陶然这才安心。
“门窗我已经关好,屋里也有暗卫保护,可以自己一个人先躺着吗?我需要沐个浴。”
“什么!?”
殷陶然吃惊,“我都没沐浴!”
汤其司汗颜,“所以你先?”
殷陶然因为一路都很害怕,所以一直没有提出洗澡的要求。
要知道,自己洗澡的时候有杀手冲进来,那非把她逼死不可。
听到汤其司这么说,她是有点心动。
哪个女人不喜欢自己干干净净的啊,她都隐约闻到身上的酸臭了。
可她用眼尾斜着汤其司,脸上带着某种不信任。
“我有女人,对你没兴趣。”
汤其司粗粗地解释道。
“什么!!!”
殷陶然从床上跳起,猛地大吼。
汤其司头一次被女人的嗓门吓到,“我有女人,对你没兴趣。”
他老实重复。
殷陶然怒气冲顶,怎么也没想到汤其司这家伙还能有女人!
她贝齿狂咬,差点咬碎,“很好!”
“去!给本公主安排沐浴!”
既然他跟自己不客气了,那她也不用再跟他客气了,她毕竟还是一国公主!架子必须摆起来!
汤其司看出来了,她又又不高兴了。
无奈摇头,替她安排去了。
等殷陶然洗完,她就硬着头皮,穿着里衣就走出浴间。
说对她没兴趣!
好啊,她就看看这小子是不是真的和自己说的一样高洁!
里衣这东西就是普通的长衣长裤,汤其司余光瞧见,果真半点想法都没有,又不是穿着抹腹。
她一出来,汤其司就赶紧安排自己沐浴,他此刻唯一挂心的就是这件事了。
伙房烧水一刻不停,把殷陶然的脏水换掉,汤其司急匆匆就去洗了。
殷陶然下巴要掉,这男人竟然无视她!
她低头看看自己,不敢相信。
自己是有料的啊!他看不见吗!?
等等!
汤其司刚刚是不是说……屋里有暗卫?
“啊!!!”
殷陶然一阵惊叫,冲到床上抓起披风就裹!
“怎么了?”
汤其司才洗两下,就听到外头尖叫,他全速冲出木桶,在腰上裹了一块布就飞奔出去!
一跑出屏风,就见殷陶然一个人裹着披风趴在床上,四周什么动静也没有。
他狐疑地走了过去,屋里响着光脚踩水的声音。
还沉浸在自己被暗卫看光了的恐怖事实中,一转头。
一个浑身滴水的性感男人,赫然映入眼帘。
水珠从神采英拔轮廓刚毅的脸庞流下,缓缓流过那性感的脖子,来到了充满诱惑的锁骨,最后是那透着力量的胸膛。
咕噜——
殷陶然浑然不察地咽了口水。
汤其司觉得她这模样,是在犯傻无疑了。
打量了两下她没事,他试探地又出声问,“发生何事了?”
殷陶然顿时回神,“啊?没事啊!”
她赶忙摇头,把自己脑中的旖旎摇掉。
什么玩意嘛!
自己吸引不了他,可绝对不能反被他吸引!丢人!
汤其司疑惑地看了她几眼,觉得不放心,看向房梁的暗卫。
待那位暗卫同样摇头,他才确定没事,回去洗自己的了。
他一转身,殷陶然就忍不住眼睛飞了过去。
哇,这背这腰,这臀这腿……
咕噜!
啊!!!为什么,这男人为什么勾引她!
殷陶然羞红了脸,把头用披风埋起来,好烦恼。
这和自己想的太不一样了,孤男寡女,不是该男人对女人图谋不轨吗?
此刻的她,简直有了当色狼的潜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