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抱得牢牢的白宁徽,一听到这歇斯底里的怒吼,难能可贵地生了一丝丝不好意思的念头。
不过,念头一过便销声匿迹。
“没有,我就是…随口问问…”他厚着脸皮解释道。
被迫靠在他怀里的和曼曼,狠狠磨牙,既想咬他,又不敢乱咬,磨完后,还是只能把气咽下。
“你…”她喘了一口气,“你还有什么问题,就现在,给我问完!反正我就是没嫁人,你爱信不信。”
“好好好,我信你……那,曼曼从前长得何模样?”
“倾国倾城,美若天仙,艳色绝世,一堆男人围着我转!”
“啪!”
“白宁徽!你再敢打我!!”
和曼曼暴怒而起,浑圆的双眼,瞪得仿佛想杀人。
白宁徽看着她发怒,委屈的脸更委屈了。
可心中却是飘过:完了完了完了。
把人惹急了还是不妥的,他喜欢她的强势,仅限于情事上,以及对待别人上,别的可不行。
慌乱地给她揉着,白宁徽假假地啜泣了两声。
“曼曼,莫要欺负我…”
“我特么欺负你什么了!!!”
又是一声爆炸式的怒喝。
和曼曼此刻是前所未有的怒,试想想,她来凤京这么久,何时这般凶过他,硬是被这家伙作出来了。
白宁徽被这一吼,心脏当真抖了一抖,这下是真太委屈了,薄唇一抿,直接把人扑倒了。
“曼曼,不气,是我的错。”
用力抿起的唇都憋不住噘了起来,白宁徽的头埋在了和曼曼的肩弯,可怜兮兮地认错。
认完错后,就把唇贴在她的耳朵里,非要狡辩。
“是你先气我,明知道我不能听到你有别的男人,你还故意这般说。”
被压在床上,手也动不了,脚也动不了的和曼曼,此刻唯有翻白眼解气。
他这么说,和曼曼完全回不上话。
有男朋友什么,在她那时候,简直是,简直是…
不得不有啊!
感情上她很被动,有人死缠烂打,只要长得好性格不讨厌,可不就随意在一起了嘛,白宁徽能赖上她,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她懒得用力拒绝。
他若是介意,那只好,假装没有了。
和曼曼翻回黑眼珠子,无所谓地想。
压着她的白宁徽,感受到她的气息平稳,知道她消气后。
故作羸弱的神情顿时一变,立即抱住她的脸与她双目正视。
“那曼曼,有男人围着你转,你却未成婚,告诉我,是不是也有男人像我一样,同你保持着未婚的亲密关系?”
白宁徽果真十分敏锐,一下子就发现了其中的不合常理。
一来,他觉得自己会喜欢她,别人也一定会,何况事实上她在凤京,没见过几次面就与人交好的例子实在不少。
二来,虽不知她话里的倾国倾城有几分真,但至少一定不差,这能从她平日的气度看出来。
若是比现在的花三小姐丑,那么得了个漂亮皮囊的她,绝不会这般不在乎,至少也愿意照个镜子得意。
可她在王府随着他不照镜子,也未见不悦,时而照一次,也不曾有恋慕这幅容颜的神情,是以他才没发现其中异常。
再论,若是丑人,大部分看来,是未必自信的,而她,未曾有这方面的阻碍,且她许多优雅的小动作,根本不会从容貌丑陋的人身上衍化而出。
但这些都不重要,她若是真的倾国倾城,才是最糟的,而且越想越有可能。
她说她被一堆男人围着转,结合她平日里,身边男人不少,却游刃有余,距离恰当,除了他以外,就没有别的男人可以破开她隔起的障碍。
如今才想明白,她这是对男人过于了解,经验过于丰富,才能达到如此境界!
白宁徽是越想越心悸,完全靠着想象,就已然开始有了崩溃的迹象。
和曼曼是被他问心虚了,努力按捺住脸颊的抽搐,死死把脸板正。
她都死了,这人为什么要跟个死人过不去!?
“没有。”
她两眼发直,态度异常生硬地否认。
要是在现代,这种事她有什么可否认的,但白宁徽是多狠的人啊,要是承认绝逼给她打残废了。
这句干脆果断的否认,一下子给白宁徽带来了空气,心中的郁气顿时倾泻,他全身瘫软地压回和曼曼的身上,来来回回地换气,好似刚刚溺水上岸的人。
和曼曼趁着他还来不及发出本能质疑,手上迅速做出动作,温柔地一手撸发,一手撸背。
“这是真的没有,我眼光可高了,哪能被那些…嗯…没有王位的臭男人喜欢上,他们…嗯…他们完全配不上我,你觉得呢?”
白宁徽脑袋沉沉地趴在床上,看不见和曼曼尴尬的表情,听着她的话,算是勉强缓过气了,低声“嗯”了一声回应她。
“你做人不要这么累,你瞧我二十九没嫁人就不信,那是因为大辛嫁人都太早了,我从前的国家,嗯……规定女人二十五才能嫁人,男人二十七才能娶妻,所以二十九没嫁的女人,满街都是!”
和曼曼一边给他顺毛,一边运作起转话题。
果然,白宁徽脑子还没从噩耗中清醒,就被她的话引去了别的地方。
“二十五!?”他抬头惊叹道。
“嗯嗯。”
和曼曼很肯定地对他点点头。
“那年纪,嫁人不就迟了吗?”白宁徽不可思议地问。
“呸!迟什么迟!我可告诉你,十六岁的小姑娘,那都是幼童,都还在上学,要哪个男的碰了人家,那都是变态,都要牢底坐穿!”
白宁徽瞬间脸色就变了,这小王八蛋,明晃晃地在骂他!
“曼曼!你都死了还记得从前这些没用的做什么!既然来了大辛,便要守大辛的规矩,该到嫁人的时候就得嫁!”
白宁徽凶完人,不想聊这事了,把人抱起来就去张罗着用膳。
他也是奇怪了,好端端问她从前的事做什么,如今把二十五岁才能嫁人的事想了起来,万一再想起哪个男人的好,或是从前的父母亲友,那她岂能安心同自己过日子。
白宁徽一脸嗔怪地抱她坐在了桌边,给她端茶倒水的伺候,假装自己啥也没问,啥也没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