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墙旁的树上,暗卫天宇已经到达,并且调整好位置,开始盯着王爷。
“做什么。”
突然,一个阴森森的声音,让天宇脊背发凉。
“四离大人。”
天宇皮肉紧绷,立即如实道来,“属下奉姑娘之命,前来打探王爷的消息。”
四离:“……”
王爷说过,姑娘的吩咐也必须听,那这事他可管不着了。
之后,四周恢复阒然。
天宇等了半会儿,见四离大人没说什么,知道这是不为难他了,于是,天宇便放心大胆地开始盯梢。
厅里,董秀梅呜呜咽咽认错完,双手一下子抓住白宁徽的宽袖,两眼汪汪,仰头凝望他。
看着满脸青紫,血迹斑斑的董秀梅,突然离自己这般近,白宁徽猛然一哆嗦。
袖子的垂重感也被第一时间察觉,白宁徽想也未想,就将她的手甩开。
长眸打量着那处袖角,心下懊恼异常,这袖子被别的女人碰过了,会不会被曼曼发现,然后不理他…
“王爷…”
董秀梅见他不为所动,显然还在为自己的事不高兴,她咬咬牙,下定了决心一般,说出了那句话,男人都爱听的话——
“王爷,我是喜欢你的!”
白宁徽立马怔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
这女人还真是…
还真是什么,他没来得及想,却陡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当初,他带她回王府时,盘算的一件事。
虽然他回凤京后,就忍不住地满心记挂那坏丫头,半点没顾得上这人,但现下,不如一探…
这般想罢,白宁徽一侧唇角勾起,缓缓转身,走回上座,拂袖坐下。
“你与穆阳曦的事,本王很失望。”
董秀梅一叹,果然如此。
“本王…对你难道还不够好吗?”白宁徽颇为好笑地问。
“王爷…”
董秀梅看出他的强颜欢笑,她感同身受地面露哀戚,语气悲凉。
“秀梅知道王爷对我很好…”
才听这么一句,白宁徽就情不自禁地挑了眉。
他很想多嘴问一句,好在哪?
想想,又作罢了。
“所以,我肯定不喜欢穆阳曦,而是喜欢王爷你的!”
董秀梅大声表白后,再一次朝白宁徽的挪步。
“站着别动!”
白宁徽马上就出声制止,他可不想离这女人太近。
董秀梅踉跄地停下,噘了噘丰厚的唇,可怜兮兮。
“本王看不出来你喜欢本王,你能为本王做什么?”
白宁徽是对着她说话,目光却直接了当地看着小厅外的天空,那噘嘴的狰狞面容,他不忍直视。
董秀梅闻言一惊,随后,不停地转念,最后,是下定了决心。
“王爷,秀梅,可以侍寝。”
尽管话是白宁徽自己问的,但听到这个答案,他还是后怕地颤了颤手胳膊。
“你就这般喜欢本王?”
白宁徽努力忍着作呕的心情,认真地看着董秀梅杂乱无章的脸。
“是。”
董秀梅用地点头,她已然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那穆阳曦虽然长得也还行,但身子骨太弱了。
且他是怀柔的王子,自己要是跟着他,免不了要去怀柔。
那里太远了,还是凤京好。
而王爷,各方面都很优秀。
长得好看,工夫也好,有权有势,铁汉柔情。
跟了王爷,她不吃亏。
白宁徽看着她又丑又坚定的模样,既嫌恶又想笑。
“即便,本王不喜欢你,你也喜欢本王?”他状似狐疑地问。
斜靠在桌边的董秀梅一听这话,便明白了他的心思。
男人,总是这般没用安全感。
为了让他宽心,董秀梅照旧用力点点头,“是。”
白宁徽轻蔑地瞥了一眼,指腹轻点着扶手,幽幽道:
“本王若是杀了你父亲,你也喜欢本王?”
此话一出,董秀梅浑身上下,瞬间发寒。
她呆怔得无法动弹,双眼惊恐地看着白宁徽,丰唇开得半大,说不出话来。
若是……
她父亲才不是若是,就是他杀的啊!
自己竟然把杀父之仇给忘了,她这个不孝女,呜呜…
董秀梅哀恸地立马跪倒在地,眼里有泪打转。
脑中不断涌现自己的父亲,被眼前之人一剑挥断脖子的可怕场景。
然而,最可怕的是,她如今再看他,却竟然没有了恨!
想到他杀了山寨里所有的人,唯独将自己留了下来,带回了凤京,带回了他的家。
想到自己第一次给他擦药时,那般用力,他定然很疼,却为了自己忍下。
想到他孤独地让自己陪伴,还为了能了解自己,不停地让她讲述往事。
更不提让她吃穿不愁,说要服侍却从未有过分的要求,如此正人君子,如何不倾心。
可他从来不跟自己提出占有,只默默地将喜爱藏在心里,见到她和穆阳曦在一块后,才忍不住发作。
这样的人,怎能叫人不心疼呢?
原来,不知不觉中,她已经爱上了他,连她自己都未察觉。
这份爱,已然超越了杀父之仇!
既然,她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那么,她就必须勇敢面对,不该在乎世俗的礼教!
想到这里,董秀梅早已满脸泪痕。
天空有鸟飞过,她的心有他驻足。
鸟儿离开了,他却留下了。
咸咸的泪水,划过大大小小的伤口,刺痛了她,也叫她分外清醒。
就在白宁徽以为她哭成这鬼样,如何也不可能说喜欢他了吧。
结果,董秀梅再一次用力,且郑重地点下了头。
白宁徽见到此情此景,异常的震撼。
却在这时,魅人地勾起唇角。
如果这样都能喜欢他,怕是真的喜欢了吧。
那便差最后一件事了…
只见,他慢慢起身,跨出一步来到似伤心欲绝又似豁然开朗的董秀梅面前。
接着,缓缓半蹲,与她直视。
“既然你如此喜欢本王,那么……”
轻柔的话,没有继续。
白宁徽瞬间用行动代替了他想说的话,五指一勾,狠狠掐住了董秀梅的脖子!
他没有半点留情,董秀梅原本色调不一脸,顷刻间紫成了一片!
“呃!呃!”
她本能地挣扎着,手上用力想扯开嵌进自己肉里的五爪,两只凸出的眼球,死死盯着白宁徽,那是完全的不敢置信。
渐渐的,她感觉自己好像不行了,好像见到了自己死去的父亲。
难道,是父亲想她了……
也许,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