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的一间华丽卧房内,和曼曼被放在柔软的床上。
修长的手指在和曼曼眼前挥了两下,见她两眼发直的呆样甚是有趣,凉夜轻笑了出声。
“幸而没有杀了你,果然还是活着有趣多了。”
这般自言自语后,他从腰间取出一个玉瓶,开了瓶口放在和曼曼的鼻尖。
一股刺激浓烈的臭味涌入鼻腔,让人一下子想吐。
“醒了?”
和曼曼朝着床内侧翻身,一阵干呕后,忽而听到外侧传来一个很好听的声音。
仔细回忆后,记起在失神之前,就是这个声音做的结尾。
她顿时心生警惕,这家伙摆明就是一伙的。
还不等她看清来人,她就迅速往里头爬去,想离外面的人远一些,省得再遭他身上的气味暗算。
凉夜坐在床边,玩味地看着她的动作,默不作声。
和曼曼挪到床角后,这才缓缓转头望向他。
随意查看了他的长相后,和曼曼面无表情地猜想,他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凉夜。
客观的说,他真是惊为天人。
精雕细琢的唇鼻,缀了星月的深眸,长到没有尽头的柔顺墨发。
所有的一切,都完美得让人觉得不属于凡间,而凡人,也不配拥有。
不仅长相近乎诡异的英俊,气质同样超凡脱俗,一副马上就要飞升成仙的模样。
顶着这样一张脸,仿佛世间皆在掌握。
因为没有人能够拒绝他和他的脸。
但和曼曼对于太好看的男人,天生自带警惕,无法认真欣赏。
“你是谁?”她还是决定先问个清楚。
出离冷静的端看和问话,让凉夜微微有些刮目相看。
“你猜。”
眼底不带笑意的浅笑,分外悦耳的嗓音,让和曼曼感到几分似曾相识。
“那位大辛第一美人,凉夜?”她试探地问。
“猜对了。”
凉夜唇角的弧度深了几分。
“猜对了……是不是有奖励?”
和曼曼有些不能确定自己今日上这画舫,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似乎早上才提到这人,下午就见到了,还不用花钱。
凉夜没想到这孩子算是身陷险境了,还这般从容。
“想要什么?”他顺着她的话问。
“想要离开。”
和曼曼立即脱口而出。
坐在床边的凉夜,幽幽地睨了她一眼。
此时的屋外即将迎来了黑夜,屋内的烛火随着水波时而欢快地摇摆,时而静静地蛰伏。
两人之间陷入了短暂的凝寂,通明的火光下,凉夜无暇白玉般的侧脸缓缓朝和曼曼靠近。
始终温柔浅笑的唇角,像一个撩人的钩子,对着床上面无表情的女人勾去。
“可你的第五千夜,本公子还未享受。”
和曼曼神色分外清明,美色于她如浮云,她想都没想就说了一句煞风景的话。
“可你也没给我钱啊!”
凉夜被她的话默默噎住,身子在离她半个手臂之外便停下了,他随即眉眼弯了弯。
“你要多少?”
“呵呵,一百万两黄金,就差不多了。”
和曼曼不要脸地朝他笑道。
凉夜觉得自己总能被她的话,逼出从前不会露出的表情。
“钱……对你来说很重要?”
他微微眯起柔和中带着锐利的双眸,温柔的语气带着些许怀疑。
一个随身带着一千多两银票的人,缺钱?
“哈哈哈,对我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没有!”
和曼曼不知为何,眼前之人给她带来一丝熟悉感,让她不自觉有些放松,还开起了玩笑。
凉夜感觉自己精美绝伦的五官将要再一次崩坏,但他努力压制了下来,依旧浅笑着。
“既然你这么聪明,猜到本公子没有,那也应该猜到,没有便不会给吧。”
说着,他收回身子从床边怡然地站起,寒玉般的长指,直接撩开轻薄的玄色外衫。
和曼曼的脸一下子就沉了,连忙出声制止。
“诶!别啊,你可以讲价,一万两黄金如何!?”
从一百万两黄金,跌到一万两黄金。
零点一折,世间少有。
和曼曼希望这位公子,能把握好时机。
凉夜抬眸静静地看了她一眼,继续手里的动作,优雅地将腰带解开。
和曼曼发觉这家伙要动真格,她迅速打量屋子,嘴里继续劝着。
“您身为第一美人,一点不洁身自好吗?我这经历四千九百九十九夜的身子,您都不嫌脏?”
“美人定是不知,今夜是你的五千夜,却也是本公子的八千夜,如何,是不是格外般配?”
优雅的宽衣解带后,雪肌玉脂的胸膛一下子暴露在和曼曼的视线里。
她迅速扭头,非礼勿视。
“你把衣服脱了,都不怕生病吗?冬天这么冷!还是快穿上吧,家里的父母知道一定会着急的!”
已经将手放在裤腰之上的凉夜,闻言突然顿住了。
父母……
温润的双眸骤然闪过一丝阴狠的戾气,旋即很快恢复了往日的柔和。
他清冷地看着床上歪着脑袋的小丫头,装着担惊受怕,那咕噜噜的眼珠子转啊转的,不知琢磨着什么。
这张小嘴,真是让人不好办啊。
唇侧的笑容渐渐变得阴邪,凉夜单膝跪到床上,缓缓朝着她欺身而去。
和曼曼余光瞥见,微微一寒,瞄准他的方位,一下子闪身从他身旁的空处飞出了床铺。
这招之前在白宁徽身上试过,她经验老道。
凉夜刻意放缓的身子停下了,才知道她是打着这主意,身法着实不错。
他立即转身,发现那丫头已经站在窗边了。
白花花的身影一晃,和曼曼手中的闩子还未挪开,腰就被人勾住。
随后“噗通”一声,柔软的身子被摔得七荤八素。
但她顾不上疼,飞快地从床上爬起,再一起运起轻功逃离。
……
晚上用膳,白宁徽没有让董秀梅陪他一起吃,只让她站在身后说话。
他让董秀梅说自己的事,无论何事皆可,说到他吃完饭。
董秀梅便开始说起自己小时候的趣事,见他听得似乎挺开心,自己也说得格外热切。
“王爷你不知道,从树上摔下来有多疼,我的屁股都开花了呢。”
白宁徽手里端着鲈鱼汤,嘴角含笑。
鲈鱼汤是二月特地让人做了给他养伤口,同样也是从前她爱喝的汤。
白宁徽心情愉悦地喝了一口,却忽然想到了什么,就脱口而出道:
“你不是会轻功,怎还会摔下树?”
说着说着,头不自觉朝身后的人转去。
待看到一张在他眼里极为普通的脸后,才脸色暗沉地迅速转回头。
“嗯?我不会轻功啊。”
董秀梅不明白他这是何意,莫非是想试探自己?
她马上会意,觉得这位王爷真是心机很重。
“宁徽哥哥!!!”
这时,外头传来欢快的叫唤声,白宁徽继续喝着手里的汤,没有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