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一听要用刑,本就好不全的脸再一次浮出痛意。
她双眸挤出了泪,朝着座上冷脸之人望去,嘴里呜咽着。
“求王爷开恩。”
那冷脸之人身旁还挂着一张小冷脸。
和曼曼本就在生闷气,瞧王氏被打残的脸还学花柳清那一套哭哭啼啼,实在看不下去。
此前她脸没被打之前,还有些看头,如今说是残花败柳也不为过了。
连和曼曼这般博爱之人都看不下去,更遑论白宁徽。
他满脸的嫌恶,语气透心的凉。
“看来夫人是不打算说了,一痕!”
已经在堂外候着的一痕,听到王爷的呼唤,快步入堂。
王氏一见此前打过自己的一痕出现,吓得身子一软,歪倒在地。
眼看一痕就要走到她面前了,她的眼泪不用挤就开始哗哗的流出,嘴里大叫:
“王爷!!我说我说我说!!!”
一痕无奈地停下脚步,自己本是个侍卫,如今也能兼着吓唬人用。
白宁徽手里不自觉地揉了两下和曼曼的小爪子,心情似乎不错。
他没有开口催促,仅用寒眸盯着王氏。
王氏真是怕极了再被打,那种屈辱与杀了她没有分别,若不是她坚强,早就去上吊了。
她低垂着头颅,咽了咽口里的咸泪,这才哽咽出声。
“梦、梦丫头,我之前是叫人带去彭安的,可路上竟碰上了变故,尸身被人劫走了,我、我猜想着大约是她生前相好干、干的……”
“噗!”
和曼曼没憋住,偷笑出声音了。
她方才真的心情很糟,没想到这王氏还能惹她笑,这功力不简单。
与她相比,白宁徽的脸,当真黑如锅底了。
他听到身旁的丫头竟还脸笑,更是气得想将她按在大腿上,狠狠打她的屁股。
白宁徽高大的身躯瞬间出现在王氏身前,一脚就将她踹得在地上滚了两圈。
身旁被一起带过来的和曼曼,没好气地偷偷瞪他。
踹人就踹人,拉着她做什么,差点被带摔了。
“本王只再给你一次机会,再不说老实话,便拉去刑部。”
白宁徽阴沉着脸,咬牙道。
王氏突然被踹,竟没反应过来,直到身上传来剧痛,这才趴在地上呜嗷大叫起来。
“杀人啦!王爷杀人啦!来人啊,救命啊!”
王氏这般不知好歹的模样,已然让白宁徽动了杀意。
只见他阴沉的脸上挂了诡异的笑容,拉着和曼曼的手都不禁捏紧了几分。
脚下缓缓朝着王氏的方向跨出一步。
“如此看来丞相夫人是个女中豪杰,并不惧身死,也好。”
他长手一伸,朝着一痕摊开手掌。
一痕会意,将腰间的佩剑取下,剑柄朝着王爷递去。
白宁徽没有迟疑,收了掌将剑从剑鞘中抽出。
缓缓出鞘的剑声,如同利刃一般从王氏心头划过,她停下嘴里的呜嗷,双腿蹬着地面,似乎想要后退。
白宁徽冷眼瞧着王氏惊恐的脸色,长剑迅速横在了她的脖子上。
“夫人既然说本王杀人,本王不好被夫人诬陷,只好杀你一杀了。”
“不、不要…”
王氏眼里再一次喷泪,她哭着想摇头,脖子上的剑刃却叫她不敢动弹。
“王爷,臣妇知错了,求、求王爷开恩,臣妇交代,是我叫人将梦丫头扔去了乱葬岗,是我…求王爷别杀我…呜…”
总算逼得王氏说出实情,白宁徽心下大定。
跪在那儿一动不敢乱动的花鸿志听到王氏的招供,愣住了。
在没听到这话之前,他心中一直以为王爷是故意要找他花家的麻烦,那丫头的尸身谁知是不是在路上给人弄丢了,与他和夫人扯不上关系。
再或者根本是王爷蓄意谋划,逼着那些仵作做假证,目的就是让他认女儿认得名正言顺。
为此他虽是不敢阻拦,却仍是心生怒意,想着来日寻到了这小子的把柄定要参上一本。
结果他听到了什么,他花家的女儿,死后被扔到了乱葬岗?
还是当家主母亲自指使!?
不等花鸿志回神,白宁徽已经开口下判了。
“丞相之妻王氏,泯灭人性,败德辱行,不堪为母,实不配做我大辛丞相府的女主人,丞相大人以为如何?”
白宁徽将剑提起,从王氏头上扔过,被一痕接住。
花鸿志听到此话一个怔忪,立即明白这话何意了。
王氏不配做丞相府的女主人,而不是不配做他花鸿志的妻子。
若要留着王氏,那他这个丞相之位也要不保。
花鸿志猛然挪动膝盖,朝着白宁徽的方向扑倒在地。
“王爷所言极是,小臣这就休妻!”
王氏被方才剑从头上过,吓得没听清白宁徽的话,等花鸿志说完,她这才知道自己即将要面对什么。
“你个王八蛋!你敢休我!”
她悲愤的双目怒睁得仿佛要裂开。
“住口!”
花鸿志被她气个半死,三番两次挑衅和欺瞒王爷,如今还敢当着王爷的面口出恶语。
还嫌自己的罪不够重吗!?
白宁徽瞧着两人吵闹心情不错,带着和曼曼坐回了上座。
“相爷不必如此绝情,王氏虽不配为妻,却仍是我大辛内阁大学士的生母,贬为妾室亦可。”
他眸光冷淡地扫着地上的两人。
花鸿志欲哭无泪,什么话都让你给说了。
“谢王爷开恩!!”
王氏一听自己堂堂丞相夫人竟要被贬为妾室,一口气没上来,居然生生晕了过去。
白宁徽总算把真相给逼了出来,终于可以进入正题。
他清冷地注视着跪地的花鸿志,薄唇微启。
“丞相大人可知本王身旁这位女子是何人?”
花鸿志一激灵,知道王爷这是要顺理成章了。
“小臣…不知。”
“曼曼是本王从山里头带回来的,本王此前便怀疑她的身份,如今既然花家三小姐不知所踪,正好,今日便来验明她的身份。”
白宁徽语气郑重,狭长的眼尾却不自觉地朝着和曼曼的小脸瞥去。
见她仍是一脸的难看,赶忙将眸光挪回。
“小臣,全凭王爷做主!”
花鸿志抖着厚重的嗓音,趴在地上的脑袋始终未抬。
“起身吧,给本王弄碗水和两根针来。”
白宁徽挥了衣袂,带起了冷风朝着花鸿志掠去。
“是、是。”
花鸿志打着寒颤,哆哆嗦嗦地从地上爬起,膝头又痛又麻,站都站不稳。
他自己实在跑不动,只能差了管家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