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鱼见面前的男人盯着自己的身子,眸光瞬间清寒一片。
可她再一低头,瞧见自己干瘪的身材,撇了撇嘴,觉得自己想多了。
她猜着眼前的男人是为她的湿衣发愁,便出声对他道:
“随便给我件衣服套着就行,明日再想别的办法吧。”
一痕一怔,发现这小姑娘倒是聪明。
“嗯。”他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一痕抬脚走进客房里的浴间,拿了块布想给她擦擦又被淋湿的头发,发现这擦身的巾布不小,说不准可以给她用来裹着。
一痕将布拿了出来到她面前比划着,果然这小姑娘身子小,这布是够用的,“这块布给你裹身子如何?我男人的衣服你怕是穿着不舒服。”
摩鱼无所谓地冲他点点头,收下了那块布。
“这小块的布给你擦头发,我进浴间换衣服,你自己裹了布直接上床睡着便行,我不会偷看。”
一痕将布塞开她后,从柜子里拿出自己的包裹,取了干净的里衣便自己走去浴间换衣服。
黑暗中的摩鱼浅浅地笑了一下,不愧是跟在那姑娘身边的人,确实挺可靠。
她快速的擦了两下头发,跳下桌子。
以防万一,她还是悄悄躲在衣柜后头脱下衣服,先用布擦了一下身子,再裹了身子轻声挪到床边。
刚一上床,她便想到自己要是睡了床,那他不就没的睡了吗。
怎么说也是救了自己,还是要懂得知恩图报。
摩鱼抿了下唇,抱着床上的被子往窗台下的软塌走去,那软塌够大,把案桌拿开便能睡。
一痕在浴间里头擦了许久的头发,这才脱下衣服,突然听到外头的动静,顿生警觉。
他细细听来,这沉重的拖地声,怎么听也不像是高手。
他探头朝着屏风外瞥去,就瞧见裹着被子的摩鱼朝他走来。
一痕连忙双手捂着自己已然脱光的身子,惊声道,“你不会想偷看我换衣吧?这可不行啊!”
摩鱼脚下一滞,对着软塌的视线,转至离软塌不远的屏风,忍俊不禁,“你有什么好看的?”
一痕呆愣,不服气,“我身材伟岸,昂藏七尺,肩宽体阔,曲线性感,女人见了都会流口水,你居然会问有什么好看?”
摩鱼见他还不会出来,扔了被子在软塌上,捆紧身上的巾布,抬手将案桌搬了放在地上,自己躺了上去。
终于躺进被窝的她,舒服地喟叹出一口气,耳朵听着他那过分的说辞,闭着眼睛笑道:“我又不是女人。”
一痕听着案桌落地的声音,猜到了她的动作,便继续穿上里衣,脑袋点了几下,“那倒是,你还小。”
他穿完衣服后,从屏风后头出来,瞥了一眼软塌上的被子,走到衣柜重新拿出一床被子。
“不睡床?”他问。
“嗯,留给你睡。”摩鱼轻声回应,意识有些朦胧。
一痕也不跟她客气,有床睡好得很,何况那软塌确实够她那小身板躺。
……
和曼曼知道白宁徽会派一痕去救人,便安心睡下。
起先确实仍旧睡不着,但被人吻着吻着,竟真睡了过去,生物钟就这么被调回来了。
早上天亮了就醒,一夜无梦,跟前夜一比,头也不痛了脖子也不酸了眼睛也不胀了,简直不要太舒坦。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二四六七八”
床边穿着衣服的白宁徽,瞧见床上的人明明醒了还不起身,摇着脑袋唱着幼稚的歌谣,无奈至极,这丫头真是一天一个样。
“就这般开心?”
他忍不住坐在她身旁,捏着她堆起的笑颜问道。
和曼曼没有停下嘴里的歌冲他点点头,睡得爽了当然开心,被窝里的脚丫左右乱晃。
“不打算起了?”白宁徽俯下身子在她脸侧亲了一口。
和曼曼幽幽叹了一口气,伸手揽住他的脖子,想让他带着起身。
白宁徽眸光沉了沉,每一次她的主动,都会换来自己难以抑制的冲动。
和曼曼郁闷个半死,大清早的白宁徽就给她来个脱氧之吻,她这脑子怕是承受不住这么频繁的缺氧,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因为接吻而死。
两人收拾完,白宁徽这才将房门打开,外头的一痕已经候了很久,门一开便单膝跪地。
“请主子责罚。”
白宁徽冷眼睥睨着跪地之人,“去你屋里说。”
“是。”一痕僵着身子站了起身退到一旁,等着王爷先走。
白宁徽牵着和曼曼离开屋子落了锁,转头对他说,“去传份早膳到你屋里。”
一痕离开后,白宁徽带着和曼曼径自往隔壁一痕的房间走去。
门推开,坐在软塌上,已然收拾妥当的摩鱼猛地站了起身。
一痕一早出门给她买了衣裳,虽说算不上格外合身,总算是能见人了,她自己将头发全部梳起捆成马尾,干净利落。
和曼曼见到摩鱼双眸一亮,满意地点点头,一痕办事不错。
摩鱼先是瞧见白宁徽,一脸的嫌弃,再见后头的和曼曼,眼睛的星光藏都藏不住。
白宁徽脸色一黑,上前一步将她的视线挡开,把人藏在自己身后。
这年头连个小娃都敢用这样的眼神看他家曼曼了,这人真是不敢带出门了。
和曼曼被白宁徽挡得看不见摩鱼,自己往旁边探出脑袋朝她看去。
摩鱼本因白宁徽的举动气得不行,瞧见后头的人又望向了她,眼里的星光重新聚集。
白宁徽扭头瞪向背着他做小动作的和曼曼,眼里的怨怼显而易见。
和曼曼抬眸一瞧,同他四目相对,一时间难以置信。
这小子什么意思,不会连个小女生的醋也吃吧,可她也没干什么啊!?
“别站着了,坐下吧。”
和曼曼无奈地将人拉到圆桌旁的凳子坐下,又伸手同摩鱼招手。
摩鱼噙着笑意乖巧地走到和曼曼的身旁。
“姑娘好。”她朝和曼曼问好。
白宁徽脸色愈发暗沉,昨夜他都叫上夫人了,这小破孩竟还敢叫姑娘!?
和曼曼笑着同她点点头,“昨晚受惊了吧?抱歉了。”
她对于自己把人抛下还是有些愧疚的,这要是一开始不救倒没那么打紧,可给人希望又亲手摔破,这实在不是人干的事。
摩鱼笑得更加灿烂,这姑娘实在太过仁善,明明都救了自己却还要说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