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突然的爆炸

“不好!”

一痕站在二楼木栏上,突然发现坊里四周烈火突起,看来不只有四离的暗卫躲在四周,怕是要毁尸灭迹了。

眼下来不及多想,火势莫名而起愈演愈烈。

一痕打算回那小屋子把那小姑娘带走,他跳下木栏,发现一团黑影在木栏边上。

一直处在警备状态的他想都没想,直接向那黑影袭去。

蹲在地上的摩鱼惊慌朝后倒去,她有心想逃,却快不过一痕,细小的脖子瞬间被掐住。

一痕微微一怔,手里的脖子就像条嫩笋一般,轻轻一用力就能掐碎。

他快速地打量摩鱼,见她贴在身上的湿衣、胡乱的湿发以及瘦小的身形,心中大约有了答案,却仍是沉声喝道:

“你是谁?”

一痕一路跟着那小姑娘,由于夜里漆黑,且她一直被人扛着,未看清长相,此时下楼打了会儿,再上来便有些不能确信,还是多问一句好。

掐着脖子的手上稍稍松开,让她开口说话,眼睛仍是不能放松地盯着她,怕她突然偷袭。

摩鱼被掐着脖子,却并不感到害怕,只是有些奇怪,她还以为这浓眉锐目的男人是特意来救自己的,却并不认得自己?

“摩鱼。”稚嫩的嗓音镇定地吐出两个字。

一痕颔首,这名字四离交代了,他彻底松开手,转而拉起她的手臂站起身。

他不担心会有人冒充,毕竟坊中之人皆不知他此行的目的。

跌坐在地上的摩鱼被拉得站了起来,一痕一刻没耽搁,快速带着摩鱼在二楼跑了起来,火势太快,许多屋子都着了起来。

摩鱼像个风筝一般被他拉离了地面,火势已经沿着屋子烧到了外廊,追上了一痕。

外廊的尽头有一扇窗子,一痕朝着那处飞速奔跑,却在要撞开窗子跳出时。

窗子上的火焰像只火狮,“轰”一声朝着两人张开了火红的大口。

一痕猛然收住脚步,可手上的摩鱼却因为身子过轻朝那群火焰跌去。

素色的衣裙飘荡在空中,凌乱而又浓密的墨发挥洒开来,发白的双唇控制不住地惊叫出声。

“啊!”

一痕大惊失色,拉扯着她的右手慌忙收力,将人扯回。

火舌舔过摩鱼嫩白的脚尖,惊得她浑身一抖,却在下一刻跌进了宽大温暖的怀抱。

一痕学着街上的妇人抱孩一般,将摩鱼放在右手臂上托起抱着,脚下一跃,从二楼跳下至大堂,此时二楼的外廊已经全部被火包围。

此时思乐坊外。

“这一痕怎么还没出来,该不会死在里头了吧。”光秃的老槐后头阴影里传出黯哑的声音。

“要是只有这点本事,怕是不能再继续跟着王爷了。”另一个声音在附近响起。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若是我们没救人的话,同样会被责罚吧。”

“再等等,万一他自己有办法,也省得…”

“轰!!!”

那个暗卫话未说完,思乐坊骤然一声冲天巨响炸裂开来,仿佛要将这雨夜尽数摧毁一般。

“出什么事了!”两个暗卫飞身冲去查看。

“啊!!!”

“救命啊!”

从坊里逃出,未跑远的人在雨中重新奔逃起来。

“这火不会烧过来吧!这雨怎么没将火熄灭啊,太不对劲了!!”

“刚刚那是什么声音,被雷劈了吗?!”

附近几个乐坊舞坊的人都因这火势和爆炸声逃窜而出,自然也有不怕死的在附近张望,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思乐坊究竟出了什么事了!楼都要烧塌了!”

“不知道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仇家,看这手段有可能是江湖帮派干的。”

“嘘~”

里头的一痕正在琢磨着怎么冲出这火楼,突然一声爆炸吓得他紧紧将摩鱼抱严,翻身躲开。

等轰鸣声一过,带着摩鱼趴在地上的一痕迅速抬头查看情况。

思乐坊的楼面东侧此时竟破了个大洞,黑压压地似要将人吞噬!

一痕心下察觉不对,他拦腰抱起地上的摩鱼谨慎地接近那个大洞,耳边细细听着外头的动静。

却完全没有听到任何不对劲的声响,若不是对方武功高强,那便当真没有人在了。

“轰!!!”

又一声巨响从思乐坊里传出。

一痕警觉地收紧怀里的摩鱼,摩鱼惊得哆哆嗦嗦,抱住了耳朵躲在一痕的怀里,却没发出半声尖叫。

待察觉是屋顶的房梁倒塌,一痕知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顾不上外头是否有埋伏,只能铤而走险地从大洞飞奔而出。

一痕脚下飞快,不敢停留直奔宝闸客栈,神经紧绷感受着周边的气流和声响。

没有人,没有暗器,只有窸窸窣窣的雨声。

怀里的摩鱼被他勒得生疼,依旧没有吭声,她知道此时还未必安全,不想出声干扰。

客栈离思乐坊很近,不过两条街,一痕回到客栈,仍未察觉出异样,他跃上三楼自己的客房窗前,将窗子打开跳了进去。

他将摩鱼随手搁在屋子里的圆桌上,耳朵贴着窗外静静听着。

摩鱼不敢有所动作,生怕影响他。

她转着脑袋打量黑暗中的屋子,她天生就有着极强的夜视能力,即便没有任何光亮,也能看清黑暗中的一切。

这间屋子与此前她闯进的客房一般模样,但客栈的客房都是大同小异的。

虽然她逃离时没有注意方位,但她的直觉告诉她,就是之前那个客栈无疑。

而今晚她一共就去了那一个地方,就有人来救自己,定是那两人…

她一想起那个温暖的姑娘,心头便是一片柔软,不自觉地嘴角弯起,离开时她对自己点了点头,想来就是让自己别担心吧。

可是为何,那时的举手之劳,非要大费周章,人心真是难测。

一痕听了许久也没听出外头有何动静,稍稍放下心头大石,转身离开窗子。

今晚事情办得不妥,也没脸去吵王爷休息,待明日一早再去请罪吧。

他脚下无声地朝着桌上的摩鱼走去,“我家主子派我救下你,你且安心休息一晚,待明日我带你去见他。”

摩鱼郑重地朝他点点头,知道他不是坏人,自己此刻也很安全,没有多言。

一痕瞥见摩鱼湿哒哒的身子,顿时犯难,这夜里不好惊动客栈里的人烧热水让她沐浴,且这姑娘家的衣服他也没有。

难不成让他再出门一趟闯个布庄弄身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