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夜里来人

和曼曼洗了头发,白宁徽花了许久时间给她擦着,本想着自己就不洗了,省得折腾太迟。

和曼曼却不介意,让他洗了好,白日她睡多了,晚上正精神着。

晚饭后到睡觉的时间段本就不短,和曼曼给白宁徽擦完了头发,又继续履行承诺给他揉肩。

但他肩膀太硬,和曼曼可揉不动,只能改成锤的。

对白宁徽来说都没过多区别,他不过是喜欢她为自己忙前忙后的样子罢了。

等和曼曼锤得没力了,白宁徽才抱着人睡下。

夜里,雨声稀疏难以传进被帷幔遮掩的木床,可闭着眼的人耳朵格外灵敏。

睡不着的和曼曼埋在白宁徽的怀里,静静地听着四周微乎其微的声音,白宁徽的心跳声,外头的雨声,木床莫名发出的吱呀声。

以及……窗子的闩子被拨动的声音。

和曼曼心头猛地一跳,黑暗中如猫瞳般的双眸徒然大睁,却又立即阖上,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这客房的窗子与宫里头的槛窗不一样,是横置的支摘窗,和潘金莲见着西门庆的那扇窗子异曲同工。

白日里外头有雨,这窗子自然是不打算开的,和曼曼倒是因了稀奇开了玩两下,关上了也落闩了。

只是这闩是格外简易,固定在窗子上,直接旋转入窗框里的坎就算锁着了,如果有极薄的东西,确实可以伸进来挑开。

重新闭回眼睛的和曼曼,细细听着窗子被人轻轻拉开的声响,这声音算不上大,若是人入睡的话未必能听得见。

可清醒异常的和曼曼是听得一清二楚,甚至还觉得这人动作太大了。

即便是放在现代,开窗的响声依旧是无法克服的世纪大难题,她就没听过一丝杂音都没有的窗子,这非常影响犯罪份子作案。

和曼曼心里盘算着该如何是好,心里却并不慌张,毕竟白宁徽还在这,比起自己一个人时省心多了。

只是……

和曼曼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抬手掐了掐白宁徽的腰,她突然想到万一贼人给他们两人放迷烟什么的,自己可就来不及叫人了。

故而将那入屋之人的作案动机先放着之后再想,决定把白宁徽吵醒稳妥。

白宁徽被她掐了一下,薄唇不动声色地勾起,放在她腰间的手微微收紧。

和曼曼眼缝里的黑瞳转了转,看来这家伙是醒着。

“那丫头跑哪去了?”

“小声,别把动静闹得太大。”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人找不到我们都得完。”

楼下传来几句男人的声音,刻意被压低的嗓音,让和曼曼听得不是很清晰,可仍旧闭着眼睛的白宁徽却全部听清了。

他缓缓睁开弧形柔美的丹凤眸,浅褐色的眸光尤为敏锐,他静静地等待着那个小贼的动作。

直到察觉那人打开衣柜跑了进去,这才慢慢松开怀里的人,眼神幽幽地看向她。

和曼曼知道白宁徽醒后,就一直等着他的动作,自己倒是不着急,这要是解决不了,就白瞎他练了这一身功夫,她肯定会鄙视他。

瞧着他将自己放开,知道他这是有所行动了,她也将半阖的双眸全然睁开望着他。

结果……

望了半天这人也没走,什么情况,这种危急时刻还闲情逸致深情对望!?

和曼曼皱缩着眉头又掐了他的腰一下,逗得白宁徽轻声笑了。

和曼曼的小身板一震,现在是什么流程,已经可以出声了?

白宁徽笑着笑着就抱着人开始吻了,显然他不仅有闲情逸致深情对望,还有闲情逸致热情相拥。

和曼曼就没有这么好的心态了,她脑袋一歪躲了去,“不管吗?”她用气音偷偷摸摸地问。

白宁徽学着她的气音,“不管,”抬手掰过她的脑袋,就将唇重新夺了回来。

和曼曼气结,他就没点好奇心吗?不想知道来人是谁,有何目的,从哪来到哪去吗?

白宁徽自己开心了,这才将人放开,沉声唤道,“四离。”

和曼曼脑袋一懵,什么意思?

随着白宁徽的话落,空气被划动,床帏外头传来衣柜被打开的声音,不稍须臾,就有重物落地的声音在床边响起。

和曼曼怔愣,不知道该从哪开始吐槽。

“我们屋子里还有别人!!”

她两只手愤怒地扯起白宁徽的衣襟,汹汹气势仿佛要跟他干上一架,嘴里发出的气音,大得跟正常说话声没有两样。

白宁徽头一次见她像个愤怒的小狮子,顿时有些新奇。

他唇角上扬,稍显暗沉的眸光,有意顺着她的小手往自己身上挪。

和曼曼被他引得瞥了一眼,顿时嘴角抽搐,这小子!

走光了不起啊!

和曼曼不屑地松开小手,甩开他的衣襟,扭头转开以示自己根本不会为美色所惑。

白宁徽眉尾微挑,薄唇轻抿,侧躺的身子慢慢挪动朝着她接近。

和曼曼连忙抬手制止,特么的现在这屋里头,完全不知道一共有多少人,这人能不能不要乱来!

白宁徽轻声哂笑,将身前的手拉开将人抱在怀里,低磁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四离是夜里要睡了才放他进来的,不会被他瞧见你的。”

和曼曼稍稍松了口气,她就是怕自己洗澡的时候躲过了白宁徽,没躲过其他人。

“唔!”

地上的人不耐烦地出声打断了床上两人的卿卿我我。

和曼曼眼皮一跳,又开始推搡着白宁徽。

白宁徽扫兴地将人放开,整了整衣襟,掀开床帏下床后又将帏帐放了下来。

床下的人就在脚边,他一脚狠厉地将人踹离。

随着咕噜噜的滚动声,地上的人发出“唔”的叫声,直到撞上了圆桌桌角才停下。

白宁徽走到软塌拿了披风穿上,回到床边用取来的褶子点燃了烛火,这才把和曼曼的披风拿进帐内给她披上。

和曼曼跪在床上,着急地等着白宁徽慢条斯理地给她系披风束带。

总算等白宁徽要放她出床帐了,她小手一掀,迫不及待地探头探脑瞧着地上的人,可惜人被白宁徽踹远了,她一时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