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皇帝,一直待在宫里时常闷得发慌。
这不,今日休朝,外头游街活动热闹得紧,与其待在宫里望眼欲穿,不如铤而走险,跑去凑凑热闹。
但白宁烨作为皇帝也是有些自觉在的,他自然不能和别人一样,在街上随便乱晃。
不是说他身娇体贵,而是万一被人发现了,会引发不必要的追捧……咳咳。
他是不知别家皇帝是怎么微服私访的,反正在遍地是官的凤京城,他很难做到没人认识自己。
故而他想到了皇兄常来的天外楼,这阁楼平日都是留给皇兄的,自然不会有人来,且阁楼地势高,是看热闹的绝佳之所。
待派人查探皇兄人不在此处,白宁烨便神采飞扬地跑来占了这阁楼。
这上楼的路上,自然还是会有人,但他拿扇掩面,一路飞跑,谁能认得出他。
还未容他得意多久,就被白宁徽逮着了。
白宁徽自然是不愿意有人打搅他和曼曼独处,但是自家弟弟他确实不好开口赶,谁让这人是皇上呢,也不能让他流落街头被百姓围观。
便只能留了他吃午膳,再带他看游街,做哥哥的当真不容易。
三人站在东侧的窗前看着下面的人群。
“这回的状元,你认得吗?”
站在和曼曼身后环抱着她的白宁徽,随口问道。
“不认得,”和曼曼摇头,也随口答道,“花大哥说是花家表亲,我是头一回见。”
白宁徽偷偷轻笑,拿脸蹭了蹭她的头顶,这丫头明明破绽百出,偏偏就是不认自己是花家人。
可要是抓了这些个话柄不放,她定然又有诸多理由可以搪塞,让人拿她没办法。
白宁烨站在一旁不敢看,余光瞧见皇兄那一脸的腻歪,实在瘆人得很,平常他想揍自己的时候,才会露出这表情,不知道和曼曼怕不怕。
白宁徽歪着脖子将头搁在和曼曼脑袋上,手上轻轻带着和曼曼的身子摇晃道,“这科考也考完了,趁着天未大冷,过些日子便带你去趟彭安。”
“啥?”和曼曼惊道。
连着白宁烨的头也快速朝他转了过来,大声埋怨,“皇兄!你又要跑去玩!”
白宁徽抬起脑袋嗔怪地瞥了一眼白宁烨,又继续柔声对和曼曼说着,“忘了?此事与你说好的,不是要去看看他们把你葬在哪了吗?”
和曼曼身子一哆嗦,白宁徽还是那个白宁徽,还是那个变态的味儿,一点都没变。
“皇兄,你跟我闹着玩吗?”
白宁烨听完同样觉着身上冒了些冷气,自家皇兄这么疯癫,难怪和曼曼不肯嫁。
再瞧瞧和曼曼,被皇兄抱在怀里僵硬且被迫摇动着,就像是被皇兄支配的木偶,虽愤怒却不敢反抗,太可怜了呜呜呜……
“啧!你安安静静地看游街,不想看就回宫!”
白宁徽本就嫌他碍事,还三番两次插嘴,当心挨揍!
“我看。”
白宁烨苦逼地扭头,两手托腮搁在窗框上继续欣赏窗外的风景去了。
和曼曼略微思索了下白宁徽的话,他都打定主意了,除非自己承认了身份,这事才能免去。
只是不知白宁徽的目的是什么,去那看了坟墓又能如何。
和曼曼现在突然有些犹豫,要不要把花柳梦的身份认下,认下后不知道会有什么变故。
若是不认,顶多也就如现在一般不会变,反正白宁徽都这般黏着自己了,那花柳梦的身份,似乎也只对自己产生影响。
最怕的就是要让她回花家,若真如此,还是先别认好了。
“彭安远吗?”和曼曼问了出口。
白宁徽见她打算答应了,笑着回道,“不远,去一趟的路上不过花两天工夫。”
和曼曼微微阖目,这还不远??
不过想想古代车马慢,勉强接受了,来回四天嘛,她时间多的很。
不对,她要和纪无双合作了,自己以后也是有事业的人,不能再随意浪费时间了。
“那早些去吧,早去早回。”
和曼曼被白宁徽的脑袋压得不能动弹,只能继续看着窗外回话。
“哦?”
白宁徽小吃一惊,松开和曼曼的脑袋,侧头望向她,“多早?明日?”
他还以为这丫头会能拖就拖呢。
“明日不行,后日吧。”
和曼曼自然是想起明天要去找纪无双,这可是大事。
白宁徽听出不对劲,她居然会挑时间,这丫头平常能有何事,整日吃吃喝喝出宫溜达,从来想起什么才做什么。
“明日有事?”他唇角轻抿,状似随意地探着话。
但和曼曼可不敢随意地答,这牵扯到纪无双,她不能确定白宁徽对这人的态度。
她稍稍沉吟,白宁徽的眸光便生了些阴冷,环抱在她腰上的手渐渐收紧。
“老实交代吧,你身侧有我派的人,即便不说,明日我也定然知晓。”
这冰凉的语气,让默默偷听的白宁徽顿生惧意,他尽量收敛气息,希望不要被战火波及。
“嗯…”和曼曼下垂着眉梢,斟酌着开口,“明日……我要去谈事情……我打算买宅子。”
就这么短短几句话,对于和曼曼与白宁徽,甚至一旁的白宁烨,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和曼曼是实在没想好,这话要怎么说才能既避开纪无双,又能让白宁徽的人报的消息和自己所说的差不离。
如今这个说法,委实有些冒险,她不敢说自己要去卖宅子,毕竟在古代,一个姑娘家抛头露面去干销售,她觉得白宁徽绝不会如此宽容接受。
只希望这话能暂且转移了他的主意力,别让他掺和自己跟纪无双的合作,后果什么的以后再承担。
“你…”
白宁徽被她的话噎住了,他以为是什么大事,或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买个宅子而已……
买个宅子!!!?
“你为何要买宅子?”
白宁徽方才还有些呆怔的面色,徒然黯淡,他抬起手便钳住她的下巴,朝着自己掰了过来,直勾勾地盯着她的黑眸瞧着。
和曼曼的眉梢垂得不能再垂了,特么的有什么好为什么的!买个宅子都有意见!
“我…我怕我不能一辈子住宫里,买个宅子稳妥一些,呵呵呵。”她干笑着说。
“从未想过跟我回王府?”
白宁徽温暖的身躯,不知为何总能散出寒气,冻得人直抖。
“你你你…你不懂,”和曼曼说着说着便有些气恼了,扭头挣脱了白宁徽的手,“女人怎么能依附男人过日子,若是你以后不要我了,我难不成要流落街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