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两国的局势

“公主殿下,冯小姐,不知二位是想同住在偏殿的内卧中,还是单独再找间空屋收拾出来分开住着?”

得宝恭谨地朝两位正在打量着偏殿的客人问道。

他只得了消息两人都住偏殿,但这如何住,他还不知晓,这宫里头的主子,都是一人住一屋的,除了皇上……咳,和王爷。

“分开住!!”

殷陶然顾不上冯静婉有什么想法,马上迫不及待地叫道。

她就只是不忍心冯静婉一人住宫外,可不会不忍心她一人住间屋子。

试想一下,这么唠叨的人要同她住在一间屋里,自己很有可能会被她唠叨出疯病。

冯静婉不悦地撇了撇嘴,她倒没有存这非分之想,只是公主如此按捺不住要把她往外赶,让她实在不痛快,这又让她想起方才七皇子说的那番冰冷的话,当真悲从中来。

“明白了,菲儿,你速速去安排。”

得宝支使着偏殿的宫人做事,继而觉得自己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便屈身告退。

菲儿差人去收拾屋子,自己也要准备着两人沐浴的事宜,请示后便离开了。

只剩殷陶然与冯静婉两人坐在偏殿的厅里,用着菲儿让人上好的茶水与点心。

“公主殿下,那叫曼曼的女人,定是心机深重手段高超的狐媚子!”

冯静婉神色悲愤,这话她当真憋了许久不吐不快!

殷陶然闻言,也“嗯”了一声,点头同意了。

她自小在后宫长大,女人她见得太多,能让两个男人为她打了起来,绝不是省油的女人。

男人根本就不懂女人的这些个伎俩,而她殷陶然,明日便要去会会这人,看看她有何本事,说不准还能为民除害呢。

只是…

殷陶然双眸微微眯起,目光深邃地朝着冯静婉睇去。

“冯静婉,”她语带疏离,“这里是大辛,不是南泽,本宫希望你以后说话能够有点分寸,你我二人身在大辛皇都,切莫惹是生非!”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已然相当严厉,她虽比冯静婉还小上三岁,但这皇家公主的气势与威严早已磨炼成型。

谈及此事,冯静婉也有话想说,她并没有被殷陶然的话吓唬到。

两人这一路上相伴相依,殷陶然在她心中已经不再是高高在上无法企及的星月,她在殷陶然面前也自然而然有话就说。

“公主,静婉不明白,为何您一个堂堂南泽公主,要对大辛皇上卑躬屈膝,即便是在云皇陛下面前,您也不曾如此。”

殷陶然闻言只微微摇了摇头。

冯静婉见公主未曾不悦,便大着胆子继续说道:

“这大辛的皇上,看起来不过是个黄口孺子,比起我南泽的云皇……”

“你给我住口!!”

殷陶然被她吓得面如土色,刻不容缓地大喝出声。

连手上的茶盏都被她这声猛烈的呵斥,摇晃出茶水溅得飞散至她的衣裙。

她哪能料想得到,这冯静婉的胆还越练越大了,竟能在这大辛皇宫内,数落着大辛的君主,简直疯癫至极。

烛光下,殷陶然暗黄着脸色甩了手上的茶盏扔在桌上,轻缓起身环顾了殿内。

好在今日刚来,宫人们忙着安排没有在身前伺候,否则这话被人听了去传至那位皇上的耳朵里,这大辛怕也待不下去了。

冯静婉被殷陶然那声大喝吓得不清,幸而她冯家礼教深严,说话的档口没有在吃食,否则便要活活被吓得噎死过去。

她惊惧地咽了咽涎水,总算开始正视这位她口中的“堂堂南泽公主”。

冯静婉这一路,没少敦促殷陶然端好皇家公主的气派,时而还打趣说她太不像个公主。

如今,冯静婉终究是明白了,公主就是公主,若是她殷陶然愿意,即便责罚打骂,自己也必须遵从。

与其说她当真是为了公主的身份着想,实际上,不过是她想借着公主没有仪态的模样,凸显自己的端方与优雅。

殷陶然阴骘的眸光里闪着焰火,不知是被烛火映照,还是结结实实的怒不可遏。

“本宫看你不仅嘴碎,连脑子也没有,诸国谁人不知,大辛这五十年间,早已超越了我南泽,成为了第一大国,尤其是近二十年来,愈发如日中天,我南泽竟是拍了龙尾也赶不上!”

她压低着嗓门厉声朝着冯静婉宣泄而出。

“如今连我七哥都被送来当了质子,而你却还活在过去虚无的荣光里看不清现实,我南泽曾经就是仗着财力雄厚,兵强马壮,还掌握着海运要道,不屑将他国放在眼里。

反倒逼得人大辛自强不息,不知不觉间他们的军队与武器竟一日强盛过一日。

待某日警醒想要将其扼杀之时,才发现早已经来不及,我南泽的军队已然不是壮大了数倍的大辛军队的对手。

且近年来海上倭匪肆虐,让南泽朝廷不得不投入大量的钱财与兵力剿灭,又生怕腹背受敌,便只能与大辛交好,送来质子以表诚心。”

殷陶然火急火燎地将两国形势快速说与冯静婉这个无知妇孺听,边说眼尾还朝着殿外瞥去。

“我知道你不过一介女流,操心不到什么国家大事,我对你的要求并不高,谨言慎行就罢了,休得再在大辛说些自掘坟墓的话,你的身份在人大辛皇帝眼里,算不得贵重,死也就死了,我南泽可不会为了你与大辛开战,你明白了吗?”

她星目含威,走到冯静婉面前弯腰与之对视,语气里皆是不容置疑的郑重其事。

冯静婉被殷陶然这一通说教,当真是后怕至极,只能对着殷陶然本能地颤抖着脑袋,殷陶然也当她是点头明白了。

诚如殷陶然所言,她冯静婉不过一介女流,她们冯家祖辈曾与大辛交过手,那时得了大胜仗,回朝便被封了侯。

未免功高震主,皇上要取回兵权自然二话不说就上交了,后辈也不再培养武将,世代扎根于皇都稳做侯爵之位,荣华富贵自是享之不尽。

祖辈的英勇事迹,让冯家为傲,这大辛曾被他们冯家的先祖踩在脚下,又如何能让身为冯家后代的冯静婉对大辛以及大辛的君主产生敬畏。

他们甚至不曾听闻,如今的大辛,早已不能小觑。

可这事不仅她不知晓,与她相识的南泽世家公子大家贵女,同样一概不知,来这大辛之前的一次集会上,大家还拿着大辛的破落说笑。

可让南泽皇族的公主,说着他国的繁盛,承认着自己国家的败落,实在不像只是为了吓唬她而扯的谎,冯静婉此刻只能信了殷陶然,为着自己的殿上失言而惶恐不安。

“二位主子,奴婢已经安排妥当,现下可以请二位沐浴了。”

菲儿踏入殿内时,殷陶然仍旧如她离开前那般悠然地喝着茶,而下座的冯静婉,面无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