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宁徽早晨自己起身上朝,只俯身亲了和曼曼一口,没有将她吵醒。
长乐宫外头的宫人们,仍旧热火朝天的边跑着步边唱着歌。
今日的歌曲是葫芦娃,大伙唱到“叮当当咚咚当当”,嘴角都不自觉地上扬着。
这景象看得出门的白宁徽,颇觉得无奈。
这长乐宫的宫人们,被和曼曼带的愈发不像下人了,倒像是学生和士兵,既要读书习字又要跑步练武。
但下人们朝气十足,神采奕奕的模样,倒也让人心生愉悦。
前几日同皇上一起用膳时,还听他身边的和顺说着,内务府的太监宫女,巴望着想来这长乐宫。
可惜这长乐宫的宫人本来就不少,何况两个主子自主的很,不需要旁人如何伺候。
所以即便走了个宫女,也还是不缺人手。
得宝从未跟内务府要过人,甚至还偷偷同总管说过。
若是人多了,反而容易生事端,这长乐宫的宫人,尤其是宫女,最是喜欢争宠了。
这事和顺拿来当乐子说与了皇上和王爷听。
白宁徽却留了个心眼,想看看那些个宫女是如何争宠。
好在这些奴婢是识相的,他的时候,都老老实实的离他家曼曼远远的。
和曼曼早上起来吃了早饭,想起昨夜的事,便起身带着香彤去了正殿。
“丁兰当真想气死人,干出这样的事,怕是保不住这条命了哎!”
“奴婢此前就觉得她心思多,总是换着花样的打扮自己,和小宫女们总爱说些男男女女之事。”
“也怪奴婢,平日里要是多罚她些,让她收收心思,便不会犯下这般大错了。”
香彤一路碎碎叨叨地念着,既恨丁兰生了这吞象之心,又替昔日的小伙伴惋惜惆怅。
丁兰也曾是自己手下的宫女,如今犯了这样的大错,同样让她在宫里颜面尽失,但这也不算多大的事。
毕竟自己平日也只在长乐宫里待着,用不着看别人脸色。
但丁兰这举动结结实实把自己推进了火坑,活活烧死自己了,她也很是于心不忍。
和曼曼也随香彤唠叨,用香彤自己的话说,她都是二十岁的老姑娘了,总是憋不住想多说几句,只能望姑娘见谅了。
和曼曼当然能见谅,她自己话也不少,只是这回的事,让她没啥可说,自作孽罢了。
昨夜殷修彦睡的迟,却醒的不迟。
和曼曼来的时候他已经坐在书房里看书了,平静得好似没发生什么过。
“你倒是身子硬朗,这么冷的天泡了许久冷水,也不见你生病。”
和曼曼遣了香彤自己去看丁兰,她则跟着殿里的人来到书房来找殷修彦,看他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嘴里酸溜溜地说。
殷修彦余光瞥见她,便放下了书,笑道:“我若生病你才开心?”
“瞎说,我就只是随便嫉妒两下,可没打算咒你生病。”
和曼曼晃晃悠悠地抬脚跨着他书房的门槛,嘴里也笑着。
殷修彦起身牵过她带到软塌上坐着,端了一小盆炒瓜仁放她面前吃着。
“嫉妒人还这般理直气壮,世人嘴里的妒妇可都是骂人的话,再有下回,你可千万憋着别说。”
殷修彦伸出手指刮了下和曼曼的鼻子轻讪。
“无所谓,妒妇就妒妇吧,你知道就行了,可别告诉旁人。”
和曼曼嘴里吃着瓜仁,支支吾吾地回。
“行。”殷修彦点头答应着。
“对了,昨晚白宁徽梦到你了,好不好笑,你说,他万一看上你了…”
和曼曼兴高采烈地跟殷修彦分享这个好笑的消息,惹来殷修彦满脸漆黑。
“啧!”他马上打断了和曼曼,厉声道,“不许胡说,快点把刚刚那句话给呸掉。”
想想就可怕,那可是男人!这丫头男人女人的区别怎就能如此薄弱呢!?
男人自然不能与男人在一起,她一个姑娘也绝对不能喜欢上别的姑娘!
“哈哈哈,好好好,呸呸呸。”
和曼曼抚掌大笑,虽然不想呸,但瞧殷修彦那一脸不依他就生气的模样,还是放过他吧。
“对了,昨晚丁兰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置?”她好奇地问。
“还能如何处置,按宫规办吧。”殷修彦随意地说道。
不像表面这般淡然,殷修彦心里还是很气的,这年头的女人怎么都跟疯了似的,各个都想往男人床上爬。
若真有能耐就凭本事讨男人的心,下药这种下作手段,他当真瞧不上,也绝不会碰。
“嗯,”和曼曼点点头,继而揶揄着,“可你总是泡冷水憋着,都不知道身子会不会出问题。”
“要不下回直接上了再处置,不也一样嘛,其实丁兰长得还行,比起上回那个能看。”
“你个小姑娘家的,不许说这些话。”
殷修彦嗔怪地瞧了一眼像松鼠一样嚼着瓜仁的和曼曼,手上给她倒了一杯茶摆着。
自己得了便宜还卖乖,若是上回不憋着,她还能像现在一样在他面前活蹦乱跳?
“嘿嘿,走,去听听看丁兰的狡辩,这可不能错过。”
和曼曼喝了口茶,便拉起殷修彦往正殿里走去了。
“手放开!”
突然传来的大喝声,吓得和曼曼心颤颤。
那人快步走到两人跟前,把殷修彦手里的人扯了来,狠狠瞪着他。
白宁徽下了朝直接回了偏殿,没瞧见人,自然就过来正殿这瞧着了。
谁知竟让他瞧见殷修彦和和曼曼手拉着手,登时火气上头压都压不下。
殷修彦时常会牵着和曼曼走,这事和曼曼都习惯了。
此前住在山里,两人到山上打猎,山里会有猎户设的陷阱,殷修彦自然得将人牵好省得出事。
只是白宁徽在的时候,都是他将人带着,故而没机会让他碰到殷修彦牵着和曼曼。
“怎么,想打架?”
殷修彦眯着眼冷冷地看向来人,手里的人就这么被抢走了,他能忍得住就怪了。
他白宁徽还不是他家妹子的相公,就敢这般对他大呼小叫,何况自己可是当哥的,他懂不懂得尊敬兄长!
“很好!”
白宁徽咬着牙朝他点头,表示赞同,手里狠掐了和曼曼的腰肉,就将人放开跟殷修彦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