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惨烈的一摔

白宁徽结束了宫里的事宜,回了王府便得知和曼曼去了天外楼吃饭的事。

对天气颇有研究的七弦,预计了今日夜里会下雨,提前把自己院里的药草都收起了。

过来跟王爷汇报事情时,顺带提了一嘴。

“王爷,我这师兄的药是无碍的,只是他开的排毒之药,属下也大致都给姑娘用上了,倒不必重复服用,只需让姑娘服用属下制的药丸便可。”

七弦回禀着这事,白宁徽此前一直在宫里,便将那药扔一旁了,直到这几日回府才拿去给七弦瞧上一眼。

想起此事,甚感欣慰,那丫头还能知道把外头不干净的东西拿来问过他的意见,而不是自作主张的乱吃着,这点倒是格外乖巧了。

“属下观天,忽闻夜来有雨,王爷素来怕湿,可在屋内生炉火去水。”

七弦知道王爷怕水,还是提醒了此事,免得夜间醒来身子难受。

“要落雨了吗?”

白宁徽抬头望向天际,轻声絮语。

和曼曼他们出宫,定是不会带雨具,怕是要被淋着了,若是在外迟了,或许还会误了回宫的时辰。

想至此处,他便动身前往天外楼。

独自一人在五楼雅阁随意吃了饭菜,便站在窗边静静等着和曼曼几人动身的消息。

外头的天真是黑得不可思议,仿佛天宇上立着一口一眼望不尽的大钟,重重地压在这凡间,让人既透不过气,也翻不开身,只能逆来顺受地承受着这无端的笼罩。

外头的雨渐渐放诞开来,没有风,故而未落进雅阁,没有阻了窗前的白宁徽观天的心境。

也不知看了多久,一痕总算来报了,白宁徽动了动僵直的脊背,缓缓地走下了楼。

就这么一路朝着和曼曼走去,直到她转过身,看到她一脸惊悚的呆样,他颇为阴郁的心情,总算得了疏解。

俯视着她手抓楼梯扶手,蹦着一条腿跳下一级级台阶,时而转头看看自己的有趣模样,甚是开怀。

可白宁徽却未料到,与她提了带她回王府,她竟会问到相西洲!

白宁徽脚下一滞,愤然间转头寻着那家伙。

还真在!

以为他杀了想杀的人,就能离了和曼曼,没想到还是趁自己不注意,又跑回来了!

方才白宁徽下楼时,相西洲刻意扭头没让他瞧见,反正白宁徽眼里也没有他,自然是被他躲过了。

相西洲这会儿见白宁徽发现了自己,马上歪着脑袋抬头望向远方,表示我没看到你看我,我爱咋咋地,你管不着。

“你想本王带他回王府?”

白宁徽一脸煞气地回头望向趁机又跑出几步远的和曼曼,语气生冷地问。

“那倒没有。”

和曼曼老实答道。

这么问不过是拖延之计,将他的注意力转开一些,自己则争取到一些思考问题的时间。

至于相西洲晚上住哪,爱住哪住哪,跟她有毛关系。

相西洲抬起的头猛然间垂下,手里的拳头紧了紧,恼怒地瞪着和曼曼,这死丫头!没有你说个屁!

对于晚上去哪,和曼曼是没有安排的,甚至还盘算着要不要趁着这回练一下上至宫墙的本事。

自己如今可以飞上屋顶了,但宫墙之高,抬头难望,不可企及,目前为止她还未尝试过。

可白宁徽现下已经在这了,她不得不对他的话加以考量,不是他提的建议多么好,而是要考虑到如果违背他心意的话,他会如何做。

若是拒绝了他,基本上仅有两个可能会出现,一是把她抓回去,二是随她找个住处,而后他也跟着一起。

这两个情况,对和曼曼来说,根本就是同一种情况,那便是她摆脱不了这人。

她记得这人才走了没两日,自己也还没玩够,他竟这么快就得了空。

果然这当王爷就是比当皇上轻松,不知道小皇帝什么时候能再给他派点活干,她的自由已经被他卡得死死的了。

想完这些,和曼曼一脸颓败地继续着脚下的单脚蹦跶,已然懒得回应,letitgo,随他去吧。

白宁徽听到和曼曼的否认,倒是松了一口气,她要是敢提出这种要求,自己定能气得当场揍她。

和曼曼不知道自己的一念之差,省了白宁徽一顿打,虽然相西洲住哪不关她的事,但她确实有想过,用这事当理由不去他王府,可她当然也明白这理由靠不住,白宁徽想抓她走,还能管她找什么借口。

心事重重的和曼曼总算要走到楼梯尽头了,待她下了最后一阶,还未等人站稳,眼前一花…

“曼曼!”

楼上的白宁徽、殷修彦、花旭尧、白之维纷纷惊呼出声。

待迷迷瞪瞪的和曼曼全身骨折般躺在白宁徽怀里回过神后,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特么的哪个王八蛋撞她!!

她怀疑自己这辈子极有可能会碰到观音菩萨,人观音菩萨救苦救难,她则是受苦受难,是典型救助对象啊!

自己曾经身患癌症都是安安稳稳的死去的,没想到如今癌细胞放过了她,世人却没放过她。

是了,和曼曼方才一下楼,迎面突然跑来一人,照着她的肩膀就撞了过来,和曼曼本就不稳的身子,立即被撞翻在地。

确切的说,是摔在了楼梯上。

她浑身被楼梯台阶磕得巨痛,仿佛同一时刻被人用未开刃的钝刀猛烈地劈向全身,脑袋也清脆脆的砸出了声响。

白宁徽被吓得面如死灰,脚下果决的终身一跃,瞬时出现在和曼曼身旁。

他蹲下身子立即将疼得有些晕厥的和曼曼抱坐在自己的膝盖上。

白宁徽心中忐忑不安,喉结微微滑动,面色凝重地抬手轻抚着和曼曼的脸,想看看她是否还清醒着。

待和曼曼的眼睛总算眨巴了两下对上他的双眸后,白宁徽的心才落回原处。

他一脸的肃杀,缓缓抱着怀里的人站了起身,嫌恶地睥睨着一旁同样因为撞到了和曼曼,而摔倒在地的女人。

与和曼曼的惨烈不同,那人撞到和曼曼的肩膀后,只是轻轻跌落在地,虽然叫声不小,面色凄苦眸光盈盈,可观其摔倒后躺倒在地的撩人姿态,让人很难想象她受了多重的伤。

“一痕,将此人以蓄意伤人的罪名带去顺天府。”

白宁徽阴鸷地留下这句话,便丢下了所有人,抱着和曼曼抬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