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楼的贵客梯间,和曼曼牵着白之维走在前头,相西洲搭着殷修彦的肩膀走在两人后头。
整栋楼皆是灯火通明,楼梯上人来人往,时常有人互相打着招呼。
行走的人们影影绰绰地穿行在楼梯栏板间,和曼曼四下张望着看热闹,头一抬便看到上方楼梯口处,一男子在打量她。
“花大哥!”
和曼曼开口叫了出声。
那男子才笑着摇了摇头,站在原地等着她上来后,才抬步和她一道走着。
“我当怎会有和你如此相像的男子,不料竟还是你。”花旭尧颇有些无奈。
“哈哈哈,嘘~”
和曼曼笑完才想起来,他这话有丢丢不妥,只能偷偷伸出手指放在唇上轻嘘,挤眉弄眼地给他打暗号。
“明白了。”花旭尧轻笑地回着。
“这是之维吧?”花旭尧跟和曼曼身旁的白之维打着招呼。
在他眼里白之维还是小孩,不需要太过拘谨。
“旭尧大哥好。”白之维笑着问好,没想到花家大公子认得自己。
他自然是知道这位才子的,相府大公子,内阁大学士,是整个凤京城读书人最崇拜的偶像,他还没想到的是和曼曼竟也与之相熟,果然这人身份不简单,可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后头的相西洲一脸狐疑地拉着殷修彦问,“这又是谁,她大哥?”
“嗯,她相府花家还有两个哥哥。”
殷修彦随口就解释了,他也就知道这么多,似乎还有姐姐,上回宫宴见着过。
花旭尧转头才瞧见殷修彦,赶忙停下脚步,朝他行礼,“见过殿下,此前宫中相遇,礼仪不周,望殿下宽恕。”
和曼曼看了眼两人,忍俊不禁,这花家大哥连这事也记得呢。
“无需客气,花大人既是曼曼的兄长,称呼在下修彦便可。”
殷修彦倒是对这人印象不错,除了他礼数周道为人谦逊,也有几分是因了和曼曼的态度,若不是确实不错,她定然不会多接触。
“那修彦兄也可直呼在下旭尧。”
花旭尧为人算不上迂腐,同辈之间若是对方愿意,那虚礼自是可省。
“这位是?”花旭尧注意到了殷修彦身旁的相西洲。
“在下的朋友,相西洲。”殷修彦介绍道。
他还是不说是曼曼的叔叔了,本就是随意叫的,有骗人的嫌疑在,宫里的太监这身份也不便与人说。
“相公子。”花旭尧同样朝着相西洲行过一礼。
“不需要不需要,叫我西洲便成,快走吧,我都饿了。”
相西洲摆摆手,相公子什么听起来也太奇怪了。
花旭尧微微笑着颔首后,又回到和曼曼身旁与几人一同走着。
“你们几人要去哪间雅室?”花旭尧低头问着和曼曼。
“醉花阴吧好像?”和曼曼转头看向白之维。
“嗯,是醉花阴。”白之维点头确认着。
“那便与我同路了,我亦是前往醉花阴。”花旭尧笑着说。
“这么巧啊。”
和曼曼想着孙文博应该是邀请了许多人吧,毕竟今天过节。
“文博今晚邀了参加本次殿试的国子监同窗,没想到你们也会来。”花旭尧奇怪道。
“我们是来蹭饭吃的,但是你别告诉别人哦。”
和曼曼掩着嘴偷偷和花旭尧交代着。
花旭尧笑意盈盈,颤着声说着“好”。
不愧是花旭尧,路上总有人与他行礼问候,几人总是走走停停,这场面一直持续到醉花阴。
便迎来了盛况,已经到了的考生,齐齐与花旭尧行礼,崇敬之情不言而喻。
和曼曼几人默默远离了他,不好意思跟在他身旁蹭着考生们的膜拜。
“你们竟会比我们还晚到?”
孙文博看着门口走进的四人,疑惑道。
“我们去买礼物了,瞧,修彦哥送我的立冬节礼。”
白之维嘚瑟地拿出脖子上的兔宝宝玉坠摇晃显摆着。
“哼!那我这身衣服还是文博哥送我的节礼!”
一旁的常修明愤愤然地说。
“噗!”
几人再一次见到常修明又是憋不住的开始笑。
“你们不要太过分!之前的事都过去了,你们要敢再提,休怪我不客气了啊!”
常修明从怀中抽出自己还健在的扇子,冲上去就要给几人一顿打,可惜他们一下子散开,没让他打着。
“这是?”
花旭尧受众人礼遇后,又只身过来寻几人,正好瞧见他们在闹腾。
“旭尧哥,我们快走,不要理这些疯子。”
常修明上去就想拉扯着花旭尧离开,生怕这些混蛋乱说话。
“好了好了,不要笑了。”
和曼曼自己笑得踉踉跄跄,却还是出手维持大局,她接着劝道:
“笑多了肚子都饿了,还是等吃完饭以后再笑。”
“确实如此,我肚子叫半天了。”
相西洲擦一手拭着眼角的泪珠,另一手捂着肚子慨叹着。
这年头还有什么机会能见到一个杀手流眼泪呢,也就此时此刻了。
“案上有点心,你们可以先吃着,待酒菜上齐,便能入座了。”
孙文博面色庄重而沉稳地安排着,未免自己当众失宜,他已经撑着这表情很久了。
“好的好的。”
和曼曼马上带着白之维几人远离了常修明,影响吃点心,万一噎着怎么搞。
常修明也同样不想见到这几个家伙,看到他们就想到自己当街出丑的事,简直是他人生一大污点,他连忙哼哼两声便去与他人打招呼了。
花旭尧随着和曼曼几人一起坐到候席隔间的桌案边吃着点心,奇怪地问着几人为何都未着外衫,还关切地说着天气寒凉晚来霜重,让和曼曼多穿些。
四人又是面面相觑,笑了起来。
“还不都怪那个常修明!”
相西洲作为唯一身着劲装没有穿外衫的家伙,却恬不知耻地第一个开口了。
花旭尧颇有些好奇,几人到底发生了何事,白之维特别乐意与他分享。
为了防止被常修明听到阻止他告密,他偷摸摸地在花旭尧耳边把事情说了一遍。
花旭尧也是觉得有趣,便抬起袖袍掩着唇轻笑着。
和曼曼不禁感慨,他们几人也就花旭尧跟殷修彦看着特别有教养,瞧瞧相西洲那傻样,白之维还是孩子自然是不提的,自己也是笑得太过,不懂遮掩。
惭愧惭愧,亏她还是在场的唯一女性,在笑不露齿这方面结结实实输惨了。
“晚生见过花大人。”
又有人前来与花旭尧见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