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
“姑娘?快醒醒…”
“…”
“姑娘!可别在这睡了,会着凉的。”
“……嗯。”
和曼曼眨巴了几下慵懒的眼皮,这才发现自己睡着了。
睡着就睡着吧,叫醒她做什么,她伸了个懒腰悠悠地想着。
“姑娘,这里还留了一桶热水,若是王爷想要擦身了,您可以直接取来用。”
香彤想着自己的使命也该结束了,便同和曼曼交代着事宜。
“嗯?”和曼曼坐了起身,揉了揉眼角,看了眼那桶水。
……
唉。
睡觉果真逃避不了现实。
“知道了,你去吧。”
和曼曼无奈地跳下躺椅对着香彤说,她摇摆了下自己的腰和脖子,又打了个哈欠,才考虑着要不要给白宁徽擦身子。
香彤福身后便快速告退,自然还是将门带上了。
和曼曼想了想,走去门边将门闩闩上,夜里还是关上门安全些,省得被相西洲那家伙闯了进来。
接着才去给白宁徽准备擦身子的水,她也不纠结了,依照白宁徽那龟毛样,定然是不愿意身上带着汗睡觉的,且他更不会放过占她便宜的任何机会。
她不如快点给他擦了身子了事,也懒得跟他扯半天皮。
待和曼曼终于将水端去给白宁徽,只见白宁徽浑身阴郁之气浓浓散不开。
和曼曼嘴角一抽,将手上的铜盆放在床边的盆架上,朝着白宁徽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这人也是厉害了,硬坐着等她这么久,还不困吗?
白宁徽此时也不知自己是该跟她闹个脾气,还是要为总算瞧见了她而感到欣喜。
他直觉这回沐浴的时间比上一回还要久上许多,不知她是不是故意的,擦头时还自己睡了去,浑然将他忘却,他真想起身把人拎过来教训。
但见她披垂着长发,周身散发着沐浴后的清香,美得出尘绝伦,又有些气不起来。
“你躺着,我给你擦身子。”
和曼曼坐在床边直接进入正题,可没准备要开解他什么。
白宁徽又该不知如何了,她要给自己擦身子本是件开心的事,可她走了这么久,见自己不高兴竟还不出言安慰,当真可气。
他就这么扭动着唇角没有出声,一脸苦大仇深地望着和曼曼。
和曼曼见这家伙这么不识趣,她自发的要给他擦身子,他竟还不感恩戴德的老实躺着?
“不擦是吗?”
她缓缓站了起身,作势要将脸盆端走。
“你!”
白宁徽一着急,也顾不上不高兴了,马上推开凭几躺倒,嘴上闷闷地吐出两字,“我擦。”
“这就乖了,”和曼曼放开盆沿的手,走到床边给白宁徽盖好了被子,“你自己在被子里脱了上衣,我只给你擦上身,下身可擦不了,另外我这也没有你的衣服,擦完了你还得穿回去。”
“下回啊,记得生病要在自己府中生,明白吗?”
默默照着和曼曼指挥,在被窝里脱着里衣的白宁徽,听到此处一愣,继而得意地笑着说道:
“你屋里有我的衣服。”
“……”
和曼曼拧着布的手一顿,眼珠子转了两下,“什么意思,你放了你的衣服在我屋子里?”
“嗯。”
脱去衣服的白宁徽,光着身子躺在和曼曼的被窝里,舒服地点点头。
“啧…在哪?”和曼曼一脸不悦地问。
她本想着要不要骂上两句,在别人屋里乱放自己的衣服,成何体统!
但为了让他赶紧擦完身子睡觉,她还是别费这口舌了,反正骂他也是毫无卵用,他要能听算她输。
“在你床下,有个箱子,钥匙放你书桌的抽屉里。”
白宁徽眯着眼睛蹭着被子愉快地说。
箱子是昨日傍晚他让内务府的人搬进来的,她人不在,自然不知道。
“放这么远。”
和曼曼皱着眉头扔下手上的布,快速跑去书屋。
总算是费力弄出箱子打开了,主要是他的贴身衣物和朝服,里衣全都是一个样式和颜色的,她就随手给他拿了件。
和曼曼拧了布,给他胡乱擦了脸,便就着盖被的状态,手伸进去给他擦身子,基本也是一通乱擦的。
白宁徽倒也乖觉的没有乱动加重和曼曼的工作负担,很是配合。
也是怕他擦完后,身上水汽蒸发带走热量,容易再一次着凉,虽然过程不容易,还会弄湿她的被窝,但也没有特别好的办法,又没有暖气可以开着。
和曼曼为着自己沾了白宁徽的汗还有水的可怜被窝,又是一连串的烦闷,待白宁徽滚了以后,必须要马上换干净的。
待白宁徽自己美滋滋地穿完了衣服,和曼曼也将水端走了,擦个一遍就行了吧。
等她回来后,又给白宁徽压了被子,快速给他吹了灯,接着一个转身便跑了。
…
对,跑了。
白宁徽独自一人躺在床上目怔口呆地望着黑暗中的虚空,脑中一片空白。
发生什么了?
“和曼曼!!”他总算回神了,出声朝着四面八方吼道。
和曼曼身子一抖,没想到大半夜的这家伙居然声量这么大,吵到别人睡觉了可不好。
已经打算在厅里睡觉的她,小步跑到卧房门边,头往里探着说:
“怎么了?你快睡啊,生病的人,就别费这力气叫唤了。”
“过、来。”
白宁徽咬着牙一字一顿的出声,想来已经气炸了。
“有事你直接说。”和曼曼可不打算惯着他,反正他生病了,拿她没办法。
“罢了。”
白宁徽知道和曼曼又开始犯倔,叫是叫不动了,只能动手了。
他一下便掀开了三层被子,坐了起身,光着脚便走下了床。
他虽是生病,可真没有动不了,不过是装着羸弱缠着和曼曼罢了,眼下被逼无奈也只能出手了。
“诶,你还病着呢,不许下床!”
和曼曼惊慌失措地出声怪叫着,她虽是看不大清,但那被子掀开的声音还是可以听明白的,见这家伙居然下床了,她马上掉头就跑。
白宁徽走了两步,脚下一软,便缓缓地摔倒在地,当然,也没忘记发出“噗通”的声响。
“曼曼…”
和曼曼竖起耳朵,刚刚那闷声她倒也听见了,所以呢?
她挪动着小脚步,偷偷回到卧房门边,见里头竟然没有动静,刚刚人不是下床了吗,可千万别告诉她是摔了,那么大个人了怎么会摔呢,最多让他撞个桌子凳子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