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曼曼如木乃伊般安详地横躺在她自己的床铺上,两眼发直地朝着黑漆漆的屋顶望。
她的头伸在床外,枕在白宁徽的大腿上,白宁徽则搬了一张凳子坐在床边,手上缓缓梳着和曼曼的头发,一旁还放着搬来的炉子烤着。
和曼曼的墨发软且细,白宁徽握住一束放在手心,边梳着发尾边揉搓把玩着。
与他自己的头发太过不同,格外的轻柔,微风一吹便能随意飘动,这便是女子的青丝吗,似云烟般柔美。
白宁徽将手上的发丝放在自己的脸颊上轻轻摩挲,爱不释手,意外给和曼曼梳头,让他似乎有些沉迷这件趣事。
待他来来回回确认了几次,头发确实干得不能再干了,才意犹未尽地准备结束睡觉。
他抬了抬脚,示意和曼曼起来,等了片晌,这才发现刚刚还发着愣的人,已然睡了过去。
白宁徽无奈摇了摇头,睡了也好,省得夜里不安分。
他将和曼曼横躺的身子轻轻抱起,重新放正后给她盖了被子,这才灭了炉子和烛火,解了外衣上床抱着她睡了。
约莫卯初左右,白宁徽睁开惺忪的睡眼,和曼曼仍旧乖巧地躺在他怀里,他微微勾唇笑着,手上没有乱动,他可不想再将人弄醒与他吵闹。
白宁徽不着急起来,大辛的早朝是开两日休一日,今日便是不用上早朝的日子。
平素若是遇到不上朝的日子,他同样会起身做些事,但这会儿人也不在府上,便学着这丫头赖着床吧。
可手上抱着个香喷喷绵软软的美人,要忍住不动,也是为难人。
白宁徽唯有不停地想着别的事情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倒确实让他想到了些自己疏忽掉的事,昨日夜里和曼曼何故出现在树上,莫不是自己爬上去的?
但夜里为何要爬树,且站在树上念诗,难不成是脑子出了问题?她身上的毒素对她产生了影响?
白宁徽想至此处,不免有些焦躁,七弦那家伙平日也没什么事,让他配个解药拖泥带水磨磨蹭蹭。
心里责备完七弦后,白宁徽转而忆起和曼曼身边跟着暗卫,回府后让三思了解下情况,也比自己胡思乱想的好。
事情想完后,便又回到了现实,唉,这丫头怎么还不醒,夜幕都掀开了,她没察觉吗?
白宁徽想不明白,自己的自制力为何变得如此差,她就这么静静躺着什么也不做,自己便把持不住,这要是她做些什么,定然一发不可收拾。
白宁徽忽而又想明白了,自己曾经中了催情香的毒,必定是有毒素残存在他的身体里,让自己不受控。
这样算来,还是要怪和曼曼。
白宁徽想明白后,便得意地用自己的脸蹭着和曼曼的头顶,被他缠上都是她自己作的孽,怨不了别人,更怨不了他。
和曼曼要知道他心里是这么想的,一定会气得吐他口水。
但他又是一个转念,觉得不对,自己愿意亲近和曼曼,她有何不乐意要怨他,想来是姑娘家害羞吧,只能如此解释了。
他这想法若是又让和曼曼知道,她一定要亲封他个称号,能够将所有的疑惑都按照自己的思路,琢磨出自认为是对的答案,并且信以为真,这绝对称得上一等一的脑补大神!
白宁徽也不知道自己就这么神思恍惚了多久,和曼曼昨日确实是睡得很迟的,白宁徽来宫里的时候已经子初了,待和曼曼洗好澡擦干头,定然又过去半个多时辰。
若是没有意外的话,她一定还是会睡到中午,生物钟就是这么被打乱的。
可惜让白宁徽这么一动不动躺上二三个时辰,那显然不现实,即便不动和曼曼,他也得活动下筋骨,故而在他时不时辗转反侧时,和曼曼还是被他吵醒了。
毕竟他自己辗转也就罢了,手上却不放开和曼曼,非要带着她活动自己的筋骨。
“嗯?”还未睁眼的和曼曼半梦半醒呢喃出声。
白宁徽闻声,有些欣喜又有些忧愁,她若醒来自己便能肆无忌惮地动她了,但清醒的她就不似睡着时这般乖巧。
他未出声吵她,手上轻抚着她的背。
和曼曼舒服地打着哈欠,就着白宁徽给她更换的,趴在他胸前的睡姿,左右摇摆着脑袋蹭着他的胸。
这挠人心的动作,差点害白宁徽没把持住。
他没有心思再抚着她的背了,手臂收紧将和曼曼压进怀里,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冲动。
和曼曼被他的手勒得不自在,以为自己依旧在梦里,被什么树妖缠上,身子扭动地想挣脱开。
这对白宁徽的考验未免太大了,他觉得这若是再能忍住,自己还能算是个正常的男人吗?
总之他又找到了理由,非礼和曼曼了。
未免和曼曼醒来又是一通乱叫,白宁徽自然还是明智决定堵住她的嘴,至于手上在做些什么,就只有和曼曼本人才能发现了。
“呜呜呜!”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和曼曼醒来的三个字和昨日如出一辙。
但相似中又带着些区别,例如今日的白宁徽并没有在和曼曼醒来后就放开她。
和曼曼急火攻心,为什么一醒来又是这种情况,昨晚又发生什么了?脑子疼气死人!
她抽出手就朝着白宁徽的脖子伸去,掐中一小块肉便开始用力扭,还未将他扭得放开自己,白宁徽就将她手从他脖子上抓走了。
自然另一只手也不会留给她,但白宁徽因为要抓着和曼曼,便不能用自己的手逞凶,继而慢慢冷静了下来,吻着和曼曼的唇也不似方才那般猛烈。
他掀开眼帘,对上和曼曼圆溜溜的大眼睛,忽略掉眼里的熊熊怒火,还是很有趣的,突然一个愣怔间,他被和曼曼咬了一口。
白宁徽并未因此生怒,反而觉得好笑,便真的笑了起来,为此不得不松开了和曼曼的唇,自己歪到一旁笑去了。
和曼曼抬起袖子迅速擦了擦嘴巴,整理了下衣服,暗自挪远了些。
白宁徽虽是在笑,却并未失智,和曼曼一动他便停下笑声,静静地看着她。
“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