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曼曼与白宁徽在某些方面有些默契。
就比如,也许私下里都已经搂搂抱抱了,但在外人面前,两人都并不打算做些惹人误会的事。
白宁徽放开和曼曼后,两人走在路上,就只是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任何语言上眼神上肢体上的交流都没有。
仿佛两人只是碰巧走到一块而已,一会儿就会随着人群散开。
可站在身旁的孙文博,却感觉自己被这两个人隔绝开了。
这两人周身似乎环绕着任何人也无法接近的气场,自己看似就在他们旁边,却感觉离他们很遥远。
他甚至不敢随意出声干扰两人之间的氛围。
可书香蔼就在眼前了,不开口也得开口了。
“王爷,到了。”
“嗯。”白宁徽沉声应道。
孙文博带着白宁徽一行人避开了店里的食客,来到了订好的雅间。
这书香蔼并不大,如其名,店里摆满了书籍供来客翻阅。
这店里即便未到用膳时辰,依然有客,喜欢边饮茶边看书的文人雅士不少,店里时常聚集着一帮只来看书的书生。
付了一壶茶的钱,便随意你看至天黑日落。
夜暮降临后,就着烛光看书的人已然不多,店里的堂上便会请来个说书先生。
若有留下就餐的,便自己寻个案几,点上几盘小菜,也可来上一壶酒,边听着评书边吃着酒菜,倒是有些舒适惬意。
在书香蔼里,是不合餐的,一人一案,自己想吃的菜需要自己点了来。
所以即便你无人相邀,也可独身一人来此处用饭。
孙文博带几人去的雅间,同样是一人一案。
和曼曼在白宁徽的眼神指挥下,撇着嘴角坐在了他隔壁桌。
白之维自然而然地坐在和曼曼身边,和她坐在同一桌,由于这案几宽大,两人一起坐实属常见。
白宁徽不动声色地剜了一眼白之维,还在认真想着要吃什么菜的白之维,蓦地颈上一阵寒凉。
几人点了吃食,孙文博便征求着大家意见,是否请个说书先生来。
说是征求大家意见,所有人的目光却都转向了白宁徽,连和曼曼也不例外。
这里谁是老大,一目了然。
“你们随意,不必顾虑本王。”
和曼曼见他放权了,马上便要做主。
“那就请一个吧。”
若说和曼曼是有多喜欢听说书,倒也说不上。
她做这个决定,完全是为大家考虑,有白宁徽这尊大佛在,气氛定然很糟糕,请个说书的,起码不至于沦落到一干人等悄无声息埋头苦吃的地步。
事实上,孙文博做这个提议,同样也是怕吃饭时过于沉闷。
他见和曼曼出声后也无人反对,便出去安排了。
等门再次被推开时,大家都以为是孙文博回来了,却始料未及的出现了个女子。
待看清了来人,原本就不和谐的气氛,徒然间凶潮暗涌。
“这人是怎么回事?”
白宁徽扭头问向身旁的和曼曼。
此前让和曼曼好好惩戒那个宫女,她还敢再次把人带到他跟前,看来对她的惩罚还是不够狠。
和曼曼差点没暴走,怎么什么事都有她的份,这人跟她半毛钱半颗球关系也没有好吗?!
可她还是在耍脾气和顺毛中,选择了后者。
只因她在白宁徽听似平静的语气中,嗅出一缕死亡的气息。
“王爷,你可别误会,这不是那个宫女,这是那宫女的姐姐,两人长的像,不是一个人!!”
和曼曼马上焦急地出声解释,生怕白宁徽一个等不及就要揍她。
白宁徽已然阴沉的脸色,并没有随着她的解释而缓和多少。
“所以,你认识她?”
“唉,我不认识,我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反正不是惹你的那个宫女,我敢保证!”
和曼曼右手比了个四,不论发誓还是保证,都用这个手势。
“那她来此处做什么?”
和曼曼在她进来的时候就在用余光瞪那个挨千刀的纪无双,这女的还能进来做什么,不就是来伺候她主子的吗!
而纪无双此时同样瞪着那个女人,他简直要被自己和这个婢女气疯。
从西风扣出来他就把人遣走了,想着晚上会来书香蔼,便让她直接在这等着。
他本也忘了还有这么个人,王爷到了此处他都没想起来,谁知道,她居然会自己出现了。
她难道不知道自己惹人嫌吗?!
早知道就应该让她先滚回府,不对应该赶紧把人赶走才对,离他知道消息还不到半天,就让他遇上王爷,打得他措手不及。
那丁兰的姐姐丁香,还真不知道自己惹人嫌。
她一直等着少爷几人来,却让她等来了和他们一起的王爷,思及妹妹惹怒过王爷,她也想着可以趁此机会,替妹妹求求情。
便在没有传唤的情况下就自作主张进了雅间。
她此前未见过王爷,方才还是掌柜的与她说王爷来了,她才匆匆看上一眼,记了王爷的服色。
待进入雅间,她很快就在几人中一眼认出了王爷,只这一眼,便沉溺其中,不能自拔。
直到和曼曼开口解释,她才想起来自己要来做什么。
她缓缓地朝着白宁徽屈膝,眼里盈满了泪,贝齿咬着红唇,眉头轻颦,绵软的身姿柔柔一跪,如风袭弱柳般惹人怜惜。
她这娇美的模样,如同她倒霉的妹妹一般,没有人欣赏,白宁徽只顾着找和曼曼麻烦。
“王爷,求您原谅妹妹,丁香愿代妹受过。”
丁香可不是真想替丁兰受什么过,她不过是想装个样子得男人怜惜罢了。
和在场其他人觉得她在找死的想法不同。
丁香之所以能如此大胆,是源于多年累积的自信,在把控男人心思这方面,她向来拿捏的极好。
她都没打听过白宁徽是个什么样的人,反正都是男人,男人都喜欢像她一般柔弱无骨的美人。
“代她受过?也好,她本是要死的,你就替她受了吧。”
白宁徽冷漠无情地说。
丁香脸色煞白,不过是求个情,为何要她死,王爷莫不是拿她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