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曼曼和白之维走后,这茶室简直不是人待的。
以上这个想法居然是出自纪无双。
孙文博一跃而出,成为活跃气氛的唯一人选,本来这也是他的拿手绝活,只是被和曼曼与白之维生生剥夺了他身上的光芒。
“两位小姐不需要太拘谨,你们能来西风扣,在下与无双不胜感激。”
孙文博重新让人弄了壶花茶,亲自给康宜欣和任苒苒斟上。
康宜欣总算有了机会与孙文博接触,自然要多把握。
“孙公子太客气,我平日常来西风扣,对此处有些感情,家中字画亦不少,只是若碰到些不能领会的,总是无人可探讨,不知…”
康宜欣说到此处,便露出因羞赧而难以启齿的模样。
孙文博又不是个呆子,情事上他开窍的早,这么多年越发精通,一眼就能瞧明白康宜欣的话外之意。
可惜襄王有意神女无心,孙文博这个神女,没看上人家康宜欣。
“康小姐,若是有意,可时常来我西风扣,铺子里常来文人雅士,各个满腹经纶,定能解康小姐之难。”
孙文博有意歪了康宜欣的话,却惹来了纪无双的桃花眼对他上下打量。
这孙文博什么时候这么不食人间烟火了,上门的姑娘,还能给拒了。
康宜欣有些气馁,但又振作起来,也许他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单纯想解她的难处罢了。
“谢过孙公子的提议,听闻孙公子的字也是出众,不知能否讨教一二?”
“唉,不值一提,康小姐切莫拿我打趣。”
孙文博没想到拒了一次,康宜欣这位以端方出名的大户小姐,还能再接再厉。
纪无双这下也不瞧着他了,知道孙文博这是对人家没半分兴趣,才会如此。
只是这两人聊得火热,也不管他了?
“文博的字确实不错,康小姐若喜欢,本公子便找出我私下珍藏的他的书法,卖你几张。”
纪无双不怀好意地插着话。
“那宜欣在此先谢过纪公子。”
康宜欣只顾着欢喜,却没发现纪无双给了她一个饵,她就咬着上钩了。
亏她此前还在和曼曼面前极力否认,她这态度,眼睛没瞎的都能看明白。
孙文博因纪无双的话而颇有些不满,自己在这努力回绝,这纪无双就爱捣乱拖他后腿。
“无双,你家妹妹,你也不多给我介绍介绍?今年多大年纪?特地来西风扣,是不是想来见见表哥?”
孙文博即刻调转话头,把火势往纪无双身上引。
任苒苒“轰”一声,脸上的火花炸开了。
“不、不是,是…是刚来凤京…想、想到处看看…碰、碰巧这里热闹…”
任苒苒没说两句,就差点咬着自己的舌头,她简直羞臊的要晕过去,这公子,居然这么当着表哥的面把她心事说出来,太羞耻了。
纪无双知道孙文博这是在报复他,坐在孙文博身旁的他,抬手就往孙文博的腰侧袭击,他行动隐蔽,动作幅度不大,倒没让其他人注意到。
而他打到的地方,就是男人的肾。
孙文博立即抱腰,脸色发青。
纪无双趁他开不了口,马上抢回了话。
“康小姐,这文博往日里就有腰疼的老毛病,以后可要多劳烦你费心了。”
康宜欣也被这话羞红了脸。
“这…我与孙公子,还不是…”
“以后多往来,感情自然会变深厚。”
纪无双那包藏祸心的桃花眼,朝着孙文博一翘。
孙文博也顾不上自己的腰了,伸手就捂住纪无双的那贱嘴,一脸歉意地朝着康宜欣和任苒苒说道:
“今日无双不知道吃了什么不对劲的东西,总是胡言乱语,康小姐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我这就带他去医馆看看,顾不上招待二位,万分抱歉。”
孙文博说完,一手继续捂着纪无双的嘴,一手绕过他的腰,把人连拖带拽地拉出了茶室。
那纪无双的侍女也跟着离开了,室内就只留任苒苒与康宜欣面面相觑。
“他们两个感情也好好。”
任苒苒又一声喃喃。
“确实如此。”
康宜欣漠然地回应着。
她转念回想了下,今日收获当真不少,未曾想她能与孙文博进展如此之快。
再加上和曼曼说她不喜欢孙文博,不论真假,她心里是有些宽慰。
她这下看任苒苒也顺眼多了。
“妹妹有何安排,天色尚早,要与姐姐一同逛逛吗?”
康宜欣难得与刚认识才一日的姑娘示好,她是明白,今日能如此顺利接触到孙文博,任苒苒是功不可没的。
“可以吗?姐姐你人真好!”
任苒苒初来凤京还未有一个月,自然是没有什么朋友的。
家里只有一个半岁的弟弟,实在乏闷的很。
自上纪家拜访后,满眼挥之不去的都是那美得天怒人怨的无双表哥,心里唯一想的便是如何才能再见到他。
可她不能总是无事就去拜访,何况她还听说无双表哥自己有住处,平日不在纪家,她好生为难。
任苒苒也是听了自家父亲跟风请来的年轻先生,提及了这个表哥所开的铺子,这才有幸来此一睹其风采。
能认识康宜欣当真是意外之喜,她约自己逛街,任苒苒是求之不得。
两人这就动身去了街上,康宜欣也带她去了自己常去的铺子,看看那些凤京时兴的女子饰物。
“这不是宜欣妹妹吗?”
康宜欣正带着任苒苒挑着头饰,想着她的装扮太过素淡,却听到熟悉的声音。
康宜欣转身一看,可不就是那郑兰娜。
“郑小姐。”
康宜欣换上了一张疏远的面容,温婉颔首回礼。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宜欣妹妹与我这般生分起来?”
郑兰娜面上挂不住,心里生了些怒意。
“还不是上回宫宴的事,家母本就不愿意我与郑小姐来往,但也未极力阻止,却不想家母从别处得知妹妹仍与那马家接触,便彻底禁了我俩来往,宜欣也是万般无奈,家母之命不敢违…”
康宜欣说到此处已经面露凄苦。
她就是要把话挑明了说,这事从头至尾都不能怪她,那郑兰娜是自作的孽,这理她得先讲明,才不会让她装着可怜反倒埋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