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鸿志此刻又在盘算,把事情都推给花柳清,事实上也确实是她自己惹出来的。
谁准了她跑去皇上面前认妹妹,这不是明摆着告诉皇上,他相府出了这档子事,快让皇上来查他相府,还提醒了王爷曾经花柳梦犯下的罪。
这王爷要是觉着花柳梦还活着,这事便没完没了了,就如眼下这般,一开始只是上门看看,以后还要怎么查就太难说了。
他花鸿志的女儿为何各个都这么不省心!
就在花府几人各自盘算此事该如何解释时,这花柳清总算是自己努力找到了因由。
花柳清知道这时候可没办法跟父母唱反调,说什么花柳梦没死,只能硬着头皮认了这错。
“王爷,此事都怪清儿,梦妹妹离开后清儿太过伤心,一直闭门不出,不愿意听人说起她任何事,府中人见清儿如此,便未将妹妹下葬的事告知。”
说道此处,跪着的花柳清脸上缓缓流出两行清泪,和曼曼只看那泪,便知道她是个行家。
那泪当真流得唯美至极,只有细细一条不分叉,从面颊两侧流下,没有流进嘴里,哒哒从下颌滴落,不破坏面容的精致,是个技术活。
花柳清抬头,将这世上最完美的泪颜献给白宁徽,嘴上继续说着她的委屈。
“那日清儿见了曼曼姑娘,心存侥幸,以为妹妹没有离开,只是不知道什么缘由没有回相府,因为思念妹妹心切,想着可以让皇上帮帮清儿,才如此斗胆,这都是清儿一人的错。”
和曼曼听得都要吐了,这人扯起慌,跟白宁徽有的一拼了,不知道白宁徽有没有兴趣将她收归门下,成为关门弟子。
白宁徽倒是觉得这相府出人才,一个个都这般能说会道。
花鸿志与王氏这会儿才宽心了一些,这花柳清也是识相,没有乱说话,否则王爷给相府一个欺君之罪,他们可没命受。
可惜两人没有松几口气,花柳清就把他们的心放置到了烤架上。
“妹妹去了以后,清儿也与王爷一样,时常去妹妹的清秋阁凭吊,只是…”
“住口!”
花鸿志大喝一声,将其打断。
刚刚还在庆幸这女儿脑子还算好使,这下是悔不当初自己生了这么个玩意儿。
花柳清被惊得既收了声,又收了泪,她自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她听闻王爷要去花柳梦的住处凭吊,她知道自己无论如何是不能陪伴左右,才想了在这处等候的好主意。
所以花柳清根本不知道,王氏另外给白宁徽准备了个去处,而那处地方,却不是花柳梦真正的住处清秋阁。
和曼曼差点没有当众笑掉大牙,这花家的人实在太逗趣了,她怎么就没干脆穿到花柳梦还在花家的时候呢,那一定每天都有好戏可看。
白宁徽阵阵冷笑,想不到这女人还有点用处,就这么把自家父母给出卖了,日后定有出息。
“这清秋阁…花相竟也不带本王去看看?”
白宁徽没有多说指责的话,他还是顾忌了老臣子的颜面,何况这么被女儿坑害,相爷此时内心定然很凄苦。
他瞧了眼天色,还算早,等,从相府出去,便能带和曼曼去吃个晚饭,再送她回宫。
“王爷,小女刚刚那是口误了,梦儿住的地方是养心斋无疑。”
花鸿志此时只能硬着头皮否认了,不然刚刚带着王爷去养心斋,这不是明摆着欺骗王爷。
这夫人办的什么事,他那三女原是住的清秋阁?她竟带着王爷和他去了养心斋!
白宁徽见这花鸿志还敢狡辩,立即对着花柳清怒声道:
“这相府二小姐花柳清一而再的欺骗本王,看来是不罚不行了,来人,给本王拖下去打十板子!”
“是,王爷。”
一痕得令后马上三步并了两步,出现在了花柳清面前。
花柳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要被打了,可她却不明白为何。
花柳清怎么能就此默不作声被人拖下去打,她当然要做声辩解啊!
“王爷,小女子没有说谎啊!求王爷开恩啊!”
“爹!救救女儿啊!”
花柳清的手已经被一痕抓住,她奋力挣扎,可怎能是一痕的对手,慢慢的就要被拖离此处了。
“若不是你说谎,那只能是花相说谎了?”
白宁徽眼神示意一痕停下步履,继而看向花鸿志。
花鸿志一个扑通,也跪下了。
“臣,绝无欺瞒啊,求王爷明鉴!”
这都是什么事啊,他一把年纪了还要受此罪过,这个女儿看来留不得了,若能逃过此劫,他便马上将她嫁出府。
“哦?你们一个两个都没有罪,那倒是本王无理了?”
白宁徽眼神冰凉如刀般剜着花鸿志。
“王爷!求王爷让臣妇解释其中缘由!”
王氏也跟我花鸿志一起跪下,花鸿志要是出事,她也难逃,只得替他周旋,何况欺骗王爷这事,也是她做下的。
“说!”
白宁徽知道这王氏有些心计,倒想听听她如何圆。
“王爷,其实梦儿她两处地方都住过,小时她确实住在清秋阁,长大后才搬去了养心斋,所以相爷与清儿都没有说错,臣妇未将此事事先告知求王爷谅解。”
王氏匆忙之下,也只能想到这个说法,但也足够搪塞,白宁徽自然也不再抓着这错处。
“原是如此,花相为何不直接与本王说清楚,害得您老一把年纪,还向本王下跪。”
白宁徽伸出双手将地上的花鸿志扶了起来,那语气当真是诚恳,反而又把花鸿志给惊着。
“王爷莫怪,孩子小时候的事,其实小臣早已记不清,若不是夫人提醒,小臣还真以为是清儿她胡编的。”
花鸿志万分感谢自己的夫人,若不是她,这府上今日定有一人受罪。
但他似乎忘了,一开始这事也是王氏惹出来的。
白宁徽安抚完花鸿志才让一痕把花柳清放了。
他自然是提议去清秋阁看看,花鸿志不敢不从,几人便又转身朝着那处偏僻的院子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