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宁徽的马车上,和曼曼坐在遥远的两步开外的车门边上。
“过来。”
白宁徽似笑非笑地瞧着她的后脑勺看。
“王爷,驾车要注意安全,我觉得我们两人分别占据两个方位,可以很好的保持车子的平衡。”
和曼曼面朝车门板,如果不是开头说出称谓,还以为她就是在跟门板说话。
“本王没有什么耐性。”
白宁徽的手指关节一下一下叩着马车上的矮几。
“王爷,我们就这件事好好聊聊如何?”
和曼曼转过头,一脸认真说道,她确实觉得两人这关系不正常,最好能把话说开。
“好,过来说。”
白宁徽不自觉地微微勾起唇角,总算见着她的正脸了,出宫的路上都低着头走,一上马车就对着门板。
“王爷,过去就有可能说不清楚,我就在这说吧。”
和曼曼撇了撇嘴,这人真把她当孩子哄。
“你自制力就这么差?”
他这就是恶人先告状的典范了。
“乖,过来吧,否则本王可要过去了。”
白宁徽柔声哄着,唇角的弧度更大了些。
“王爷,你不觉得我们这样不行吗?”
小孩才听大人的话,和曼曼这个大人可是有自己的主张在,他不跟她谈,她主动先说,让他不得不接话。
“不行在哪?”
白宁徽垂下眼帘,看着自己依旧叩着桌面的手指。
和曼曼想了想说:
“您一个正经王爷,不能这样对我这个黄花大闺女。”
白宁徽抽了下唇角。
“若本王非要呢?”
“那我就…”
嗯?她能怎么样?这事有点难办,她又惹不起他,那就躲!对,躲他远远的。
“我就只能回我的山里去了。”
和曼曼想起来了自己是个山里姑娘,可还有老家在呢。
“山里那个屋子吗,让本王烧了。”
白宁徽是找到了那处地方,他也亲自去查看了一番,是有好几人生活过的痕迹,也有一个屋子是个妇人住的,表面上看完全找不出她话里的破绽,也找不到那个妇人的踪迹。
不过他还不至于烧了,但如果有这必要,他随时便能派人去不是吗?
“什么!”
和曼曼很是惊讶,没想到这白宁徽居然随便烧人房屋,虽然不是自己的,但这样难道不犯法?
“嗯,再想想看,要如何。”
白宁徽丝毫没觉得烧个屋子算什么大事。
和曼曼倒有些恼。
“我可以马上去嫁人。”
白宁徽冷笑。
“本王可以让你嫁不出去。”
和曼曼更恼。
“那我只能带着殷修彦连夜逃回南泽了。”
白宁徽觉得她是痴心妄想。
“殷修彦一直都在皇上与本王的掌控范围内,包括你。”
和曼曼有些泄气。
“那我就去告御状?”
白宁徽难得觉得她这主意不错。
“这倒是可以试试,然后就能顺理成章嫁给本王,对于你来说,这决定还是很明智。”
和曼曼一惊,马上摇手澄清。
“王爷,我可没有非分之想,我觉得能与王爷相配的,定然得是天下最好的女子,啊,对了,那个第一美人郑兰娜就很好,王爷您考虑一下。”
白宁徽见她极力撇清,还给他介绍别的女人,心里很是不痛快。
“可本王都已经不清白了,怎么能误了别人家姑娘。”
和曼曼觉得这人也太逗了,自古不都是嫌弃女的不清白,他这算什么,借他讽古吗?
“王爷,你这也太忠贞了,不用的,男人多几个女人是可以的,放心吧,她绝对不会嫌弃你。”
和曼曼朝他摆摆手,故意说着讥诮的话。
“也是,那本王与你的谈话也到此为止了,现在本王要过去了。”
白宁徽说完便慢慢地起身了。
“等等,王爷,我还没说完,这事还能再商量!!”
和曼曼惊慌地挤着门板。
“王爷,已经到了。”
车门在传来一痕的声音。
和曼曼立马转身开了车门就跑了出去。
又只留下白宁徽一个人咬牙切齿。
他竟着了这丫头的道,跟她废了半天话,但也仅此一次!
丞相府,除了用来住人,也是一国丞相办事之署衙。
白宁徽昨日已着人来通报过了,下了马车便有人在府门在外迎。
瑄王莅临,自然是阖府上下皆要在门前恭候。
王爷却未交代何时会到,上过早朝后,花相出宫前见王爷的马车没有离开,便留了人候着。
若是见王爷出宫,便立即快马回相府通报,这才没有在王爷突然到访时失了礼数。
就在花鸿志已经见到王爷马车门打开,要携家眷拜见时,却从马车上跑出了个和曼曼。
花鸿志一个激灵站直了身子,也没认真瞧着是哪家的姑娘,心里还纳闷怎么会有人从王爷的马车上跑下来。
和曼曼也被这阵仗小小一惊,这花相差点要拜自己,也是有点惊喜了。
白宁徽紧随其后出了马车,走在了和曼曼身前,花鸿志这才继续刚刚的动作,携全府恭迎了白宁徽。
花鸿志家的妻妾多子女也不少,除了命短的妾侍,如今相府也还有两个姨娘,而子女在家的仅有花柳清一人。
长女花柳颜入了后宫便不能再回相府。
两个儿子花旭尧和花旭昊,这个时候自然是在当值不能回来。
这要是为了迎接王爷而特地告假,反而会被王爷抓了错处,花鸿志为官多年,自然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
女儿中独留花柳清一人在这相府,可不要太过自在了,唯有一事最让她堵心。
她比和曼曼还大了一岁,却至今未有人家上门提亲,总是被花夫人指摘。
她的亲姨娘赵氏也颇为愁闷,上回孙文博在天外楼办了个诗词会,却没有邀请花柳清,让赵氏恼火。
赵氏差人偷偷去询问,孙文博的说辞倒也无从挑剔:
邀请的人都是普通人家的小姐与公子,相府门第高,那些子弟定然是与之不相配,若是花二小姐有意,等有适合的集会时定会邀约。
赵氏在花柳清面前对此事还一片惋惜时,不料花柳清却说:
“幸而未邀我,否则我这个堂堂相府千金抛头露面,任由地位底下的庶子与寒门观赏,那我可什么脸面都没有了。”
“若不是王孙贵族,怎能配得上我这天姿国色?”
说完还对镜自赏,脸上已然化着凤京城最时兴的妆容,当真是美极了。
这是上回宫宴后从宫里传出的,向来宫里的一切都会引得百姓争相效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