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花柳梦吗?”
白宁徽突然侧过身子,眼神幽暗地盯着和曼曼。
和曼曼手下一顿,很想问问这白宁徽要闹到什么时候,都说了不是她了!!
她白眼翻了一半,才想起白宁徽还在盯着看呢,又只好硬生生翻了回来,在白宁徽眼里就是向上看了一眼。
“嗯,知道的。”和曼曼不觉得自己应该不知道,他都找人来认她了。
“其实…花柳梦是我的女人。”白宁徽垂下眼眸,神色黯然地说道。
和曼曼的手一抖,这人疯了吧,为了试她,至于编出这种瞎话来吓她吗?
仿佛是嫌和曼曼的反应不够大,白宁徽终于给她来了个当头一棒。
“我很爱她。”
和曼曼捂住嘴巴,咽下了差点要咳出来的口水,这人说出这种话,自己不会想吐吗?
“原先本王都已经打算将她娶进门,想不到她却出了意外离开了。”
白宁徽见她这反应,不用点破也知道,她很明白自己说的都是空口白话。
和曼曼撇了撇嘴,稳了稳心神。
“王爷,在下斗胆提醒一句,您说的话里有破绽。”
“哦?说说看。”
本来也不是真的,有破绽是肯定的。
“虽然我不知道这姑娘为何离开了,但王爷,既然是您的女人,您还很爱她,怎么可能会让她离开,而这离开,还是死亡,我相信,以王爷的权势,定然是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的。”
和曼曼缓缓低下头和他对视,言辞凿凿地得出了结论。
“那么真相只有一个,她与您无关,她的人和她的死,您都不在乎。”
说出这话的和曼曼,语气仅有漠然,不带着任何感情,只是道出了实情,谁都没有义务爱上谁,他也并没有必要对她的死负责。
“所以,你怪我不爱她?”
白宁徽翘起了唇角,同样回视着她。
但和曼曼说完了自己的观点,又站直了身子再不看他,刚刚的举动不过是为了起强调作用。
“没有啊,王爷,人都已经去了,您还是应该节哀顺变的好,不要老想着已故的人,未来要朝前看。”
和曼曼其实是想说,这人你又没兴趣,你还管她究竟是死是活,放她和曼曼一条生路吧,想要朝前看的人是她。
“呵,你怎知我心里没有她,也许她活着的时候是没有,但她如今不在,我才看清自己的心。”
白宁徽倒是一点也没打算绕开这个话题,他说完这话,伸手握住了头上的擦着他头发的和曼曼的手,将她扯到了自己面前。
“你说,我该如何是好?”
和曼曼要是个心狠的人,绝对会借力把他头发给扯下来,好你妹好好好!!
“王爷,您要是心里真有她,可千万别抓着不是她的人,这样对已故的人不尊重!”
和曼曼死拽着自己的手,哎,这人手是钳子吗,差不多就行了啊!
“不是吗?本王觉得你就是。”白宁徽倒真的没有花多大力气,这姑娘家的手劲就是小。
“不要你觉得要我觉得!”和曼曼居然脱口而出这句名言,其实她觉得还挺有道理的。
“你说什么?”
白宁徽没想到都这时候了她还敢语气这么狂妄,他一手就掐了她的脸,让她好好体会一下自己现在什么处境。
“不是,我是说,王爷,您要真的这么想她,不如去问问相府的人,花柳梦的墓地在哪,你把这些话去她坟前说给她听?”
和曼曼现在都躲不开白宁徽的攻击,只能一脸讨好地转移话题。
“有道理,明日,陪我去趟相府。”
白宁徽早就查过了,花柳梦的尸身被人扔去了乱葬岗,这世上就是有这么巧的事,殷修彦当初不就是被人扔去的乱葬岗吗,这两个都要死的人,最后都活了,一个失忆了,一个换了身份。
都查到这个份上了,白宁徽早就可以确认和曼曼就是花柳梦了,但偏偏没有一点可以拿得出手的证据,否则自己也用不着这么时常地试探她,让她自己暴露。
若说白宁徽与这花柳梦的感情,还真是不存在,他为何非要查这花柳梦是生是死,连他自己也没想过,也许只是不想被人欺骗,这种简单的理由吧。
“我不。”和曼曼宁死不屈。
“再说一遍?”刚刚才放松一点的手,又狠掐了回去。
“王爷,为什么要我陪着,一痕不能陪您吗?”
和曼曼的眼里都要常含泪水了。
“这是你的荣幸,又不知道自己身份了?”
白宁徽抬起她的手,将她的手掌捋直,一掌打了上去。
靠!多大的人了,还打手心!
“好好好,王爷,您说的算!”
和曼曼真是气自己的小嫩手啊,但凡有点茧也应该不会太疼吧。
白宁徽拉着她的手,突然蓦然间灵光乍现,他急忙伸手掀起和曼曼的袖子。
没有。
他又掀开另一只手的袖子。
也没有。
“你没有守宫砂!”
白宁徽气自己现在才想到这个事,他是有听闻女子手臂上会有守宫砂的。
但和曼曼却一点也不气,反而笑了。
你个白宁徽,居然现在才发现,早前她就隔几天在自己手上涂红点点,就为了防他这一招,结果他这么久也没来查,哈哈哈,然后她就懒得涂了。
不过,不涂不是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她定然是给他准备了非常稳妥的理由才这么做的。
白宁徽见和曼曼居然笑得出来,便知道不好,她一定有防备了,心下一阵懊恼。
“说!”知道她有话要说,他也用不着跟她客气了。
“王爷,一来呢,我不过是个乡野村妇,这守宫砂嘛,都是大户人家的闺女才点的起的,我们农户,哪弄得来这个?”
和曼曼喜滋滋地说着。
“二?”白宁徽已经放弃了,跟这丫头耍嘴皮子,不如和她来硬的更是容易。
“二,其实这守宫砂一点用处都没有的,我已经替王爷问过御医了,很是不准确,有的姑娘家明明身子还在,守宫砂就没了,也有的连七老八十的已婚老妇人,守宫砂也没褪去,御医也说了,这种民间偏方是不大可信的。”
和曼曼颇有些得意忘形。
“好好好,还有是吧?”瞧瞧看吧,替他问的,这就是在防着他不是吗?
“有有有,王爷,这话说了您可别生气,我若是真的不是清白之身,可未必与您有关系哦。”
和曼曼话才刚落,一个手掌已然附在了她的后脑上,猛地一用力,白宁徽的脸徒然间在她眼前放大。
“那是与谁有关?殷修彦?”
寒凉的语气在耳边游走,和曼曼的鼻尖充斥着白宁徽身上凌冽的寒香,恰如冬日花瓣上的积雪,你原以为那必定是甘甜可口的,伸手一触碰,却能将人冻得刺痛入髓。
这寒气在和曼曼身上游走,也叫她浑身冷然。
俗话说,祸不及兄弟姐妹亲朋好友以及各路不相识之人,你有本事冲我来,牵扯别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王爷,我就这么一假设,我没说我身子不在啊,您可别误会!”和曼曼自然也是语气淡漠的回复道。
白宁徽冷冷地瞧着近在咫尺的脸颊,双眸中透着丝丝愠怒,伸出了另一只手,长指抚摸着这美丽的肌肤,温柔地开口了。
“你怕是不知道,有种东西叫严刑逼供。”
和曼曼一怔,噗通,学着那汤其司一般,跪倒在地,趴在了白宁徽脚边,开始哭。
“王爷!!!呜呜呜,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是您的花柳梦啊,王爷求您放过我吧,我上没有老下没有小,孤苦无依一个人不容易啊!!”
和曼曼抱着白宁徽的大腿开始扯他裤子,死劲的扯,非要让他顾不上管她的事。
白宁徽被她气得脑充血,一手护着自己的裤子,一手掐着她的后颈骂道:
“你个泼皮无赖疯丫头!快给我滚回去!”
和曼曼见他总算放过她了,抬头就摊开了两只小手掌,脸上一片澄净。
“五十两。”
白宁徽伸手狠狠抽了她自动送上的掌心,才去给她拿了银两。
和曼曼自然没忘了给他画洗头专用椅,画完才跟着一痕离开回了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