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修彦带着和曼曼下着马车,猛然发现墙角里有个鬼祟的身影,不管青红与皂白便抽出腰间的匕首飞射而出。
叶阴一闪身,躲过了匕首,却不料殷修彦已经出现在他身后,扣住了他的肩膀压向地面。
“公,公子饶命。”叶阴也不挣扎就连忙求饶。
“嗯?这人是谁?”和曼曼好奇地走了过来。
“一个歹徒,鬼鬼祟祟好像跟着我们。”殷修彦看着叶阴的脸分析道,他方才在天外楼好似见过同样的脸,现下又出现在此,确是跟踪无疑了。
“不是的,公子,小人不是歹徒。”叶阴垂着脸说,他只是跟着他们而已,没打算做什么坏事。
“那为何跟着我二人?”殷修彦语气不善,如果没有他在,那曼曼岂不是很危险。
“小人,是受一位公子所托,那位公子爱慕这位姑娘,托小人来打探是哪家姑娘。”叶阴很快就招了,他记得好像那位公子没说不能供出他吧,应该可以。
“额。”
和曼曼用食指和拇指学着柯南的样子托着下巴想了一想,她难得出宫,今日只去了两个地方,大理寺可以排除,那些人知道她是和殷修彦一起来的。
那便是在天外楼遇上的人了,说是公子的话,只能是白宁徽在楼梯那遇上的那位。
当然,也有可能是那两位小姐为了掩人耳目这么说,但从他们走的时候两位小姐还没出来,时间上太赶,以及两位小姐事先未必知道她的存在而无法提前安排来看,故而两位小姐的作案概率不大。
和曼曼心里盘算了下,就大概锁定了嫌疑人,而眼前这人,看起来倒也挺老实,她也没打算为难。
“放开他吧。”
“谢谢小姐。”叶阴感动地给和曼曼拜了一拜。
殷修彦放开了人,便去捡掉落地上的匕首,心里还想着这凤京的公子哥儿,真是色鬼投胎了。
“你一路上是怎么跟着我们的?”和曼曼好奇地问了一句,他们不是坐马车的吗。
“小人跑步跟着。”叶阴自知有愧,便一直跪着答话。
“在大街上跑步跟着我们的马车,那你不是很容易被人发现?”和曼曼又问,她就是有这么个毛病,觉得说不通的事,便习惯问个明白。
“不会的小姐,我都有躲着,从巷子里跑,要是没有巷子,就上屋顶去。”叶阴憨厚地笑了两声,很是实诚地开始解释。
“那你倒厉害,你是专门跟人的?”和曼曼不知道古代有没有这种职业。
“不是,小人练过。”叶阴说这话时收起了笑意,有些小心翼翼。
“练过?专门练这个?你该不是练了来偷东西的吧。”和曼曼随口胡诌道。
却不料叶阴猝然间将头一抬,惊恐地望着和曼曼,接着马上就地磕起头。
“小姐饶命啊。”
什么鬼,和曼曼无语。
“什么意思,你真是小偷啊?”小偷有这么老实的吗?
她前两日还琢磨着,但凡有脑子的人,就不会干了坏事就承认的,这人是冒出来打她脸的吗?
“不,不是。”叶阴抬起头,支支吾吾地回。
“不是,你饶什么命。”和曼曼撇着嘴,有些失望。
“不是,小的是,神偷。”最后两字声若蚊蝇,让人差点没听着。
什么玩意?神偷?这年头的小偷还挺会给自己取称谓啊,白展堂还叫盗圣呢。
“好啊你,你说,我身上的钱,是不是都被你偷光了。”和曼曼装着气不打一处来的样子,开始翻着袖子和腰间。
“小姐,冤枉啊,小姐身上根本没带钱。”叶阴一下便戳穿了和曼曼。
“果然,你果然是冲着我的钱来的,还说什么受人所托,想骗我是吧。”和曼曼确实没带钱,只是想炸炸他而已,哈哈哈。
“小姐,冤枉啊,小的早就洗心革面,金盆洗手了,好久没有干过本行了。”叶阴要哭了,他有种说什么都不对的感觉。
“好久是多久?”和曼曼两手抱胸,居高临下地问。
“一个多月了。”还差点把自己饿死过去。
“才一个多月,根本不可能戒得掉,你没发现,你越是努力克制,心里越是渴望偷的感觉?”
“啊?那该怎么办啊?”叶阴慌里慌张地问,他有很努力的啊。
咦?不对,这剧情怎么发展歪了,和曼曼都有点忍不住想给他介绍些保健品,吃完眼不酸脑不疼一下能蹦二里地的那种。
“我瞎说的,反正我以后要是出门丢了东西,又在我视野范围里看到你,那我就抓你去见官,听到没?”
“小姐,别人偷的也算给我吗?”叶阴心里憋屈。
“你作为一个神偷,别人要偷了,逃得你的眼睛?当然要算你的。”和曼曼无理取闹道。
“那要不,小姐,您还是别出门好了?”叶阴试着建议着。
“你居然敢管我。”和曼曼总算逮着个人可以横了。
“那小的,尽量不出现在您面前可行?”叶阴又试着妥协道。
和曼曼见他如此敦敦,都不忍再欺负他了,眼看着和他说了半天,天色也都暗了。
“行吧,你回去复命吧,就说我住宫里。”
和曼曼和他闲唠完便打发他走了,带着一旁偷笑的殷修彦要回宫。
叶阴看着和曼曼转身走了,便起身打算回去复命。
“诶,等等,你叫什么名字?”和曼曼突然一转身,吓得叶阴要窜天上去。
“小的,小的叫叶阴。”叶阴低着头拱手道。
“夜莺啊,我现在知道你名字了,报官就更方便了,你给我注意点明白吗?”和曼曼又吓唬道。
“是,小的绝对不敢做对不起小姐的事。”叶阴莫名其妙地承诺着。
“去吧去吧。”和曼曼这才放过他,欺负完叶阴的她心情很是愉悦。
等叶阴回到天外楼,天已经彻底黑了。
孙文博和常修明两人站在醉花阴的门口,看着叶阴。
“跟上了吗?她是谁府上的姑娘?”孙文博开门见山地问他。
“跟上了,那位小姐说她住宫里。”叶阴低着头立在一旁,心里忐忑。
“她说?”孙文博惊讶道。
“啊,不是,那位小姐是跟马车夫说的,我后来跟了一路,确实见他们进了宫门。”
叶阴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急中生智。
“如此,知道了,这事你办的不错,回去吧。”孙文博思虑片刻,便让叶阴离开了,宫里的话,凭叶阴是查不到的。
常修明见叶阴走了,便迫不及待地和孙文博讨论起来。
“怎么会是宫里?难道是哪个嫔妃,或是宫女?”
“开什么玩笑,你是想跟我说,王爷跟嫔妃还是宫女在天外楼吃饭?”孙文博暗声骂道。
常修明连冒冷汗,孙文博这话可太重了,他可不敢担,连声讨饶:
“呸呸呸,我就这么一瞎猜,那肯定不是啦,你还不知道我吗,说话最没谱。”
“你呀,这话要是被别的什么人听到,我看你怎么办。”孙文博说完也不解气地用扇子敲了他好几下脑袋。
常修明都怀疑他的脑袋,就是被孙文博敲坏的。
“那这事怎么说?”常修明抱着脑袋问。
“我晚上回去便问问看父亲,宫里不会随意住人,父亲那里肯定知道。”孙文博这么拿定主意,就带着常修明回醉花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