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宜欣听闻孙文博在天外楼的醉花阴办集会,她却不在受邀之列,原是心里不快,后来打听了那些受邀的姑娘,才纾解了郁气,她何须同那些个不入流的姑娘小姐计较。
但她也不想错失这次机会,便订了同一日的小雅间,邀了几个姐妹也来了天外楼,几个世家小姐便在雅间吃着点心,欣赏着各自的服饰和妆容。
康宜欣席间也不忘让随行的丫鬟去打探,想着能偶遇孙文博。
果然盼到了孙文博出了醉花阴,她便找了个理由,起身朝着走廊去。
就在快走到的时候却听到了孙文博和常修明两人的谈话,她身子小,掩在了柱子后,他俩都没发现。
这下她完全无心偶遇了,孙文博居然想找人去查探一个姑娘的来头,这事可能对谁都不大重要,但对康宜欣来说,可是天大的祸事,孙文博一向与各大世家的小姐们交好,也没听闻特别喜欢哪个,今儿个,居然出现了一个需要特地打探的女人,那人如今还和瑄王在一块呢。
等等,瑄王…
康宜欣脑子转的快,连忙回去雅间,拉着郑兰娜说了此事,当然,她没提孙文博要找人的事,她就提到了瑄王在五楼,随侍的一位姑娘,听闻很是貌美。
郑兰娜是极为仰慕瑄王的,她如今十七了,还未婚配,便是想一心能进王府的,如今没等到王爷的提亲,也没等到皇上的赐婚,竟等到了王爷身边出现女人。
郑兰娜一时有些气滞,好在康宜欣在一旁疏导,便建议她应该上去与王爷打声招呼,平日里她就是太过矜持,和王爷也不时常见面,总有些生分,眼下就有这么个机会,她不仅可以去陪陪王爷,还能去打探一下那个女人的情况。
郑兰娜被康宜欣说得有些心动,但她毕竟没做过主动寻男人的事,心里有些过不去,康宜欣又在一旁给她打气,还若有似无地提到了王爷的岁数,其实是暗示了郑兰娜的年纪。
郑兰娜素来依仗着自己天姿国色,从来也不在意岁数的,她心里觉得,不论年岁几许,那些个公子哥儿依旧会前仆后继地追求自己,但现在想想,王爷岂非凡夫俗子,他若是不来追自己,那自己难道要默默等候吗?
当下的郑兰娜便打定了主意,整理了下妆容,便由着康宜欣带着她上了五楼的楼梯。
康宜欣和郑兰娜还未上到五楼,便被守在外面的一痕给拦下了,两人面色皆有些不好看,她们倒没想过王爷是有可能不见她俩的。
一痕让两人稍等,他要去通报请示王爷。
一痕进雅阁的时候,三人已经吃完饭菜,白宁徽被和曼曼逼得吃了有生以来最饱腹的一顿饭,不过这还没完,侍女又上了几盘水果和点心。
白宁徽见一痕突然进来了,便问道:
“何事?”
“王爷,门外有两人求见。”一痕垂首答道。
“何人?”
“是常宁伯府的郑二小姐,和大长公主家的长女康小姐。”
白宁徽眉心一皱,这都是什么闲人,他当下便想打发了。
不过等等,他突然想到了个坏主意,他眼尾扫了下正在吃着葡萄的和曼曼。
和曼曼没想到这古代的葡萄居然和她以前吃的不一样,说是葡萄,但却和提子很像,总之她不用吐皮吐籽,吃得不亦乐乎。
白宁徽突然开口:“殷兄,你…”
话还没说出口,和曼曼便一口葡萄喷了出来。
那粒葡萄还在桌上弹了两下才掉到了地上。
白宁徽的理智线断裂。
“和曼曼,你疯了是吧!!!”
门外的两人听到了白宁徽的怒吼,浑身一抖,很想逃离。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为什么叫他殷兄啊,你能不能换个叫法?”
不是和曼曼想太多,她总觉得这两个字搭配起来特别的奇怪,她一听就感觉不对劲。
“本王叫什么,轮得到你管?”白宁徽拍了桌子站起身。
殷修彦见白宁徽气急败坏,连忙起身劝慰:
“王爷,曼曼只是听不习惯,王爷莫要怪她,叫我修彦便可,无需与在下客气。”
白宁徽扶着额头,又坐回了凳子上,他这二十七年来,曾经贵为皇子,如今贵为王爷,真是没见过有人入了嘴的葡萄,在他面前吐出来,这事把他气的头都要疼了起来。
殷修彦赶紧朝着和曼曼打眼色,这回他可没得找借口,她确实是太失礼了,平日在他面前怎么都可以,但在外人面前他可不好惯她。
和曼曼见他被气得快不行了的样子,只好顺着他道:
“好好好,我不管,王爷您随意叫好吗,吃葡萄吗?我请你。”
和曼曼从果盘里又拿出一颗葡萄朝白宁徽递去。
“滚。”
和曼曼知道他不会吃,所以很识趣地将葡萄塞回自己嘴里。
“王,王爷,您没事吧?”还站着等答复的一痕,头一次见王爷这般惨烈的模样,他有些心惊胆战地出声。
“你还站这做什么?”白宁徽显然忘了一痕进来做什么的。
“是是,属下知错,属下这就去回绝了两家小姐。”一痕知道自己要被牵连了,连忙想离开避祸。
“等等。”白宁徽被他一提醒,才想起来刚刚想和殷修彦说的话。
“殷…唉”白宁徽又想起来刚刚和曼曼吐出口的葡萄,这下也叫不出殷兄两字了。
“七皇子,你来我大辛,怕只见过和曼曼这种女子吧,今日有幸,本王让你见见我凤京的大家闺秀是何模样,绝对不是如这丫头一般,毫无礼数,毫无见识,毫无教养。”
白宁徽借着话骂着和曼曼,这丫头实在是太野了,他就是抱着让别家的小姐与她相较一番的念头,让她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粗俗。
和曼曼要知道白宁徽会觉得自己野,她一定会很不服,他懂什么野,她这样的在现代,那完全就是柔软不能自理的淑女啊,是real拧不开瓶盖的小公主,他真是该好好见见那些个能抗水桶能打流氓的女汉子。
不过此时,她不论有何怨言,也还没胆在白宁徽盛怒之下说出口,人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就是俊杰本人。
“那承蒙王爷厚爱了。”殷修彦客气地说道,他也颇为无奈,这两人也太闹了,他夹在中间难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