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禁随贾诩去了贾府。
贾诩早已经命人准备好了酒菜,两人来到客厅坐下,然后屏退丫鬟,屋内只剩下两人。
“陛下交代的事情,于将军已经清楚了吧。”贾诩问道。
于禁抿嘴点头。
贾诩看着于禁的低迷,嘴上却说道:“此去大隋,于将军假装投靠隋朝明王杨霜,此任务异常艰巨和危险,我在这里,希望于将军可以完成任务,平安归来!到时候加官进爵,指日可待!”
于禁拿起酒杯,然后仰头喝下,叹道:“希望能借太尉吉言,平安返回。至于加官进爵,我是一点都不奢求。”
“我看于将军面露苦楚,莫非是担心此次计划难以完成,还是认为这场计划存在生命危险?”贾诩问道。
于禁感慨道:“上次我回京,第二天就来拜见太尉,当时我没直说,其实这是明王杨霜的原因,因为杨霜不止一次告诉我,魏国这么多文臣武将,他最钦佩的人就是太尉大人。他说太尉足智多谋,绝对是最一流的谋士,还说大人最懂明哲保身,让我向大人取取经。”
“是吗?竟然有这种事!可是我从来未见过杨霜,他有何处听来的我有大本事?”贾诩颇为好奇。
于禁摇了摇头,道:“他是如何知道的我不知晓,也许他在皇都中有自己的耳目吧。这次假意去投奔他,我非常担心计划失败。因为我明白杨霜的才智,绝对骗不了他。我不怕死,但因此而牵连我的家人,我“
说罢,于禁又被自己倒酒,然后仰头喝下。
贾诩则突然道:“于将军,此去大隋,对你而言的确危险重重。在我看来啊,你只有两条路可走。”
“还请太尉大人明示!末将感激不尽!”于禁连忙作揖行礼。
贾诩挥挥手,让他坐下说话,然后说道:“我说的两条路只能当做参考,如何选择,就看你的了。而且,今日所谈内容只能你我知道,当你离开这里,我便不会承认我说过,你可明白?”
于禁连连点头。
贾诩继续道:“第一条路,那就是到了隋朝后,你不去找杨霜,而是带着家人在隋朝隐姓埋名。凭你的本事,隐姓埋名并不困难,只要小心一点,找偏僻的地方,无人会知道你的身份。这样会一辈子寂寂无名,但是保全了家人和自己的性命。”
于禁听后,当即摇头:“太尉大人,我做不到这种事。第二条路呢?”
贾诩回道:“第二条路就辛苦和危险了,需要你尽心尽力的投靠杨霜,拿出你的诚意。陛下安排你调查神秘兵器,这是你的最终任务,而为了完成任务,其他的一切所作所为都是促成这个结果,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
于禁挠了挠头,道:“请太尉明示。”
贾诩面不改色,又道:“杨霜把你放回来,便是用了离间之计,因为杨霜知道陛下会猜忌你,所以你去投靠杨霜,杨霜就算知道你的投靠有问题,但他也会留你,并且要验证你是否真心。所以你必须付出自己的真心,让他知道你是诚心投靠。而你付出真心的过程,是需要牺牲很多东西!”
“比如,当杨霜要你杀害魏国士兵和将领呢,你不能犹豫,必须动手!就算是杀张辽、徐晃,杀这些和你出生入死过的弟兄,也要下得去手!绝对不能心慈手软。这样,杨霜才会相信你的诚意。”
于禁听后,愣住了,眼神闪烁,露出了犹豫。
贾诩叹息一声,道:“让你们这样忠诚的将士去假装投敌,对你们而言是最痛苦的,因为你们要伪装起来,背叛自己的国家、朋友、兄弟。但是,这又是国家决策、陛下的决策,只能牺牲自己,完成任务。于将军,如果按照我说的做,你觉得能收获杨霜的信任吗?”
于禁苦笑一声,点了点头。
如果连张辽都能杀,杨霜怎么会怀疑真心?
贾诩又问道:“除了我说的这个办法,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于禁摇了摇头。
贾诩安慰道:“你也不用太担心,如果真有那一天,大魏会尽力配合你演戏的的。而且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魏,等你完成任务回来时,所有人都会明白你的艰辛。你好好想想。”
于禁怔怔出神,一时间没有说话。
这时,贾诩似无意,又有意,说道:“杨霜掌握了可怕的兵器,那大隋的江山基本可以断定是杨霜的了。余下几个皇子,听说晋王杨广城府较深,但恐怕也不会是杨霜的对手。而一旦杨霜继承皇位,对大魏而言更是灾难。而你如果能收获杨霜的信任,那可不是调查兵器那么简单啊!”
于禁抬起头,看着贾诩。
贾诩坚定地点了点头。
于禁不再犹豫,沉声道:“我知道怎么办了!”
贾诩露出笑容,宽慰道:“别太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你的家人陪着你,还有什么可担心吗?”
于禁也露出一个笑容,是啊,有家人陪着自己,这就足够了。
而后于禁告辞。
贾诩送他离去后,返回客厅,自己独饮。
想着张允描述的接连巨响就摧毁了一个个楼船,贾诩眯着眼神,神游物外。
许久
贾诩悠悠道:“想不到啊,这个明王对我的了解是一语中的。我的确喜欢明哲保身。所谓良禽择木而栖”
于禁带着家人悄悄的离开了杭州城,朝着长江方向驶去。
而此时的杨霜继续呆在大营中,操练水军。
来护儿率领三万水军去抄魏军老底,余下的大军继续戍守这里,而杨霜的威望是如日中天,便让张须陀好好操练他们。
距离击败张允已经过去了四五天。
最新的飞鸽传书来信,来护儿率领战船已经赶到定陵,开始和那里的魏军水军交锋。
那里的魏国水军规模不大,是张辽、徐晃他们撤军的保障,一旦灭掉这些水军,破坏他们的战船,那就彻底断了张辽等人的去路,将他们困在了隋朝土地上。
接下来,就是瓮中捉鳖。
就在来护儿进攻的时候,庐江县那里,张辽还未攻破庐江县,因为杨林和杨素可不是吃素的,他们凭借城池死守,战斗的极为惨烈。
不过东侧的襄安县失守了,被曹洪和曹仁攻破,驻守那里的隋军溃逃。
而后,曹仁和曹洪留兵驻守后,再次朝着庐江县攻去,准备前后夹击。
一旦前后夹击,本就摇摇欲坠的庐江县必会被攻破。
就在杨林和杨素准备撤军,舍弃庐江县的时候,却突然收到飞鸽传书,张允的十万大军竟然败了!
并且来护儿率领水军攻来,准备切断魏军的后路。
当看到这个捷报时,杨林和杨素还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再三确认,才知道是真的!
而且这一切的功劳,竟然是明王殿下!
这给了隋军极大鼓舞,不在畏惧魏军的攻城,相反,开始集结兵马,准备反击。
与此同时,张辽、徐晃、曹洪、曹仁四将也收到了张允兵败的消息,如遭雷击,这让他们刚刚拿下襄安县的喜悦荡然无存。
更恐慌的还是回去的路一旦被断,那么他们将无路可走。
四人商量后,立即封锁了消息,继续攻打庐江县。
没等几日,鹰隼送来密信,曹操不允许他们撤军,继续攻城,所以四人只能瞒着麾下将士,继续进攻。
而这几天的时间,已经让大隋其他地方的援军源源不断地赶来。
而后,杨林命人散布了魏军水军大败的消息,搞得魏军将士人心惶惶,而后杨林率兵主动出击。
双方进行了正面交锋。
杨霜没有向朝廷汇报捷报,但来护儿汇报了。
当捷报传给京都,京都上下一片哗然。
隋皇也是目瞪口呆,直接打断了议事,仔细阅读捷报上的内容。
捷报是来护儿亲自所写,他不敢居功,而是把整件事如实禀告给了隋皇。
当隋皇看完后,目瞪口呆。
“明王发明了一种叫做火药的东西,炸毁了魏军两百艘楼船,一举奠定了战斗的胜利?并且扭转劣势,让隋朝展开了反攻?这这这”
震惊的隋皇一连三个“这”,可想而知心中的震撼。
同样震撼的还要有议事堂的重臣,他们一个个面面相觑,都以为自己听到了假捷报。
“陛下,火药到底是何物,竟然这般厉害?”门下侍中张雪秋忍不住问道。
隋皇摇了摇头,捷报上并未记载火药信息,只知道是一种东西,具体是什么样子的,根本没有介绍。
这让隋皇的心里长了一只猫,不停挠,不停挠。
“该死,这个混蛋也不知道发一份捷报吗?”隋皇忍不住破口大骂。
这个混蛋骂的自然是杨霜了。
而后,隋皇直接说道:“拟旨给明王,让他回京!速速回京!”
此时对隋皇来说,最需要做的事就是弄明白火药是什么东西!他有预感,这个火药将是改变这个世界的武器!所以他必须把杨霜召回来。
甚至在隋皇的心中,杨霜比南方的战局还重要。
于此同时,隋皇才明白杨霜要去南方的意图,原来他早就谋划了,怪不得这么有信心。
同一时间。
被震惊的不只隋皇他们,还包括其他人,比如杨广。
他以为杨霜去南方,只是想刷存在感,没想到真会立下这等战功,竟然摧毁了魏国的大型楼船。
而且所用的武器竟然如此神秘。
其实关于火药,杨广安插在杨霜大军的刺探已经传回了相关消息,说杨霜在研制一种可以发出巨响的物品。
可惜信息只有这些,杨广根本猜不出来杨霜搞什么鬼。
现在知道了,这种可以发出巨响的东西,竟然是摧毁魏军楼船的宝贝。
这让杨广不寒而栗。
试想一下,连高大坚固的楼船都能炸毁,那血肉之躯的战士呢?
杨霜掌握了这等神兵利器,比手握千军万马还要可怕了!
这一刻,杨广再也按耐不住杀机了。
他必须除掉杨霜,不惜代价,不怕牺牲,必须除掉。
这样他才能成为大隋的皇,不然,他和杨霜的距离将会越来越大。
现在就能看出来,陛下已经打算立杨霜为太子了。
想到这里,杨广立即写了一封信,然后就交给宇文成都和宇文化及,让他们俩亲自走一趟。
隋魏的交战,因为杨霜的火药而变得风起云涌。
来护儿已经截断了张辽等魏军的后路,但他们还有二十多万兵马,已经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打算,在庐江县外和杨林、杨素展开了惨烈的对决,死伤人数数不胜数。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魏军牺牲的将士越来越大,而大隋的士兵得到了补充,此消彼长,魏军战败几乎成了定局。
杨霜没有离开扬州地界,依然守着大营训练水军。
因为他说过,他要返攻魏国。
不是说要占领魏国多少领土,就算是走个过程,在魏国领土走一圈,这个过程也要进行的。
而反攻需要用到水军和火药,所以杨霜一边练兵,一边连火药。
不知不觉间,又过了好几日。
这一刻,杨霜正在设计红衣大炮,张须陀进帐,禀道:“殿下,你猜属下抓到了谁?”
杨霜看他一脸笑容,便知道一定是抓了有意思的人。
“莫非是张允?不应该啊,都过去这么久了,他早就逃了。”杨霜想到了张允,但很快就否决了。
“别打哑谜了,说吧。”杨霜问道。
张须陀回道:“是当初殿下放走的于禁!他携妻儿老小过江,正好被发现。”
“于禁?”杨霜一愣,万万没想到会是他。
转念一想,杨霜笑了,自语道:“有意思,有意思啊,把他带进来吧!”
“是!殿下!”张须陀挥挥手。
很快,几名将士将于禁带了进来。
杨霜看了过去,发现于禁和当初离开时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以前的他虽然被杨霜囚禁,但精气神非常饱满。
但是现在呢?
整个人非常憔悴,胡子邋遢。
就像经历了非常大的变故,遭遇了很大的打击。
而这份变化,可不是伪装,而是从内而外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