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奴恨恨地踢了脚旁的一撮土,想到郁苏的话,担忧又害怕,生怕郁苏发狂,翻脸就不认人。
而且经过刚才的事情后相奴也发现了,郁苏能进圣城,还能从缝隙中渗透进他的房间里,郁苏没有骗相奴,也没有夸大自己的能力,相奴真的从他手里逃不了。
既然反抗不了,就躺平配合着享受吧。说到底相奴还是对郁苏很有好感的,抛开鬼怪这一层身份,郁苏就是他的绝对理想型。
只不过现在不是他接不接受郁苏的问题了,现在是郁苏被他放鸽子后会不会把他捏死这个问题。
相奴要趁着这个副本好好的想一想,该如何挽回并抚平郁苏,并且控制住他时不时的狂躁状态。
啊……对了。
他进入新副本了,当务之急还有通关眼前的副本活着从中走出去呢。
相奴的注意力终于回到了眼前的副本上,专注地观察起了周围的环境。
相奴此时独身一人待在一座山上,这山并不高,相奴正位于山顶下方的一点位置,周围没有树木,地上长着能把脚踝埋起来的青草,其中不少还开着相奴叫不出名字的白色黄色的小花。
山是呈环形绕起来的,被山圈在中间的是一排红砖绿瓦整整齐齐的房屋,房屋看着很新很漂亮,大部分的人家都有一个高高的烟囱,里面飘出袅娜的白色雾气飞入云霄,而其中有几家的烟囱并无烟雾飘出,这几家的墙上都挂着一面随风飘扬的红旗,红旗上没有任何图案。
相奴站在山上往下望了一会儿,将那十几户人家收入眼底,心中大概有了点数。
随后他又爬到山顶上,发现山的另一边竟是一条大约有近千米宽的小河,当然,相奴是估不出这个距离的,他只能感觉的出来这条河很宽,河岸距离他很远很远。
小河一样是环形,延着小山的路线蔓延,相奴还没有顺着山走一圈看看山的另一边是什么,假如和这边一样山脚下也是这条看不见尽头的长河的话,那么就意味着这条河把他所在的山全部围了起来,相奴所在的地方、这次的副本任务地点是一座孤岛。
相奴凝眉不语,神情有一些凝重,总觉得心中不安的厉害。
相奴站的很高,再加上山上一棵树都没有,地理位置和视野都很有优势,能将山上和山脚下的一切都收入眼底。
相奴在原地等了片刻,见始终没有人再出现火,只能自己走下山,向山脚下的村落走去。
村落中大概有二十来户的人家,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现在是午饭时间,大家都在家里做饭,外面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寥落寂静的厉害。
相奴走到平地上,四处张望着选择方向时,旁边忽然响起一声疯狂得犬吠,青年猛地绷紧了脊背,就看到他正前方的那个屋子院落前的小菜园里,正有一只骠肥体壮的黑色大狗虎视眈眈地瞪着他,冲着他不断嚎叫。
狗叫声响起后,周围的房屋也终于不再紧闭房门,从中探出好几个人头来张望,在看到相奴后便静止在他的身上。
相奴眨眨眼睛,很快便平复号心情,冷静地一一扫过去,和那些从门缝中探出来的人头对视。
在触及到相奴的目光后,那些人便把脑袋缩了回去,又将门重重合上。
而相奴正面前的院子则打开了门,一个身穿灰色长褂、身材矮小的老人从中走了出来,他身后还有好几个人,他们也正看着相奴,有男有女,身上的衣服很精致,与那正向相奴走来的老人风格完全不同,充满了现代化。
那个老人走到相奴面前打量着他,在看到相奴眼睛的时候停了几秒,随后问道:“你是瞎老三家派来的其他家的早到了,你怎么现在才来。”
相奴迟疑,老头的表情和语气虽然挺正常,但这种质问的话题证明他还是很在意相奴迟到的事情的,假如相奴回答的不够好的话,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相奴看上去有点紧张,手指也不由揪住了自己黑色裤子,因为他的动作裤子被攥紧,裤脚往上提了一点,露出了一大截脚踝周围的皮肤。
老头顺着他的动作往下一瞥,在看到相奴脚踝上的黑色图案后忽的轻咦一声,指着它问相奴道:“你脚上这东西是怎么回事,你从哪弄的?”
相奴轻轻舔了下唇角,润了润略干涸的唇瓣,答道:“路上不小心被一截藤蔓绊倒了,然后就留下这个印子了。”
老头皱起眉冷冷扫了相奴一眼,重重哼了一声:“看着你事出有因的份上,这一次就放过你,下次要是再迟到,可不会再这么轻易算了!”
相奴乖顺地轻应一声,老头负着手转身回屋:“跟上!”
相奴跟在他后面进屋,那几个窝在门口偷偷看的人立刻散开,团在大厅的左边,只是在相奴进来时悄悄地打量了他一下。
老头也没理会他们,走到大厅的正位上坐下后端起旁边桌子上的瓷缸喝了一口,然后敲着个二郎腿打量起了客厅中这几人。
客厅里总共有六人,五男一女。
老头看了眼他们身上的衣服,有些嫌弃道:“你们穿的这都是什么衣服,清风,先把他们带去自己的房间,赶快把衣服都给我换了。”
老头话落,一个穿着和老头那长褂一个风格衣服的肥壮小孩一把撩开右边屋子的帘子从后面走了出来,小孩斜睨了几人一眼,语气淡淡道:“跟我走吧。”
说完,就走出了大厅,屋里的几人犹豫地看了老头一眼,老头脸色沉沉的握着瓷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
几人跟着小童走出去,进入了靠左边的房子里。
那房子里共有两间,一间是厨房,还有一间是卧室,墙壁灰扑扑的掉着粉尘,有一扇窗户,窗户上覆满铁网,窗框周围都是灰尘和蜘蛛网。
窗户前面一点摆着一张方形长桌,长桌四面共有四张长凳。
床靠着窗子对面那堵墙,是一张大通铺,上面简单的扑了一张草席还有一床被子和几个枕头,左右两边床头各摆了一张椅子,大通铺的右手旁有一个黄土色的木柜子。
肥肥壮壮的小孩清风把柜子拉开,踮着脚尖去拿东西,但他太矮了,踮着脚尖也无济于事。
相奴无声无息得地上前,问道:“清风,要我把你抱起来吗?”
清风连忙点头,一边点头一边说道:“要的要的,不过下次不要直接叫我名字了,要叫我清风师兄或者大师兄。师父可讨厌那种没规没矩、以下犯上的人了,你要是直呼大师兄的名字被师父听见了,他一定会罚你的。”
相奴若有所思地点头,清风又问道:“小师弟你叫什么名字啊?”
相奴柔声道:“我叫相奴。”
他弯腰把清风抱起来,抱起来的一瞬间差点松手把清风给砸了,还是他身后的丁泽明反应快,一伸手把他扶住了才没把清风这个小胖子给摔了。
不过丁泽明在接手后面色也扭曲了一下,和相奴一起拖着才把清风勉强扶住。
丁泽明忍不住说道:“清风师兄是重量级人物啊!”
小胖子清风居高临下地瞥了他一眼,一副不屑和他多废话的样子,从柜子里的第二层里扒拉出几件衣服后,一个泰山压顶,直接从相奴怀里跳了下来,重重地砸在地上,激起一阵灰尘,连带着大地都晃了一下。
丁泽明说的那句‘重量级人物’真没说错。
清风傲慢地扬起他那叠满三层肉的下巴,把手里的衣服递给相奴:“少说废话,你们几个赶紧把衣服给换了!换好以后自己按照序列排好队去见师父!要按照顺序,幼者不准走在长者前面!反正师父会生气的,记住了!”
说完就要走,相奴连忙轻轻拉了他一下手,然后又飞快松开。
不过清风的注意力已经被他吸引了,停下来看着他问道:“小师弟,你摸我干嘛?”
相奴眉头跳了跳,温和道:“我想问一问清风师兄,你说的序列是什么?”
其他五人比他先到,相奴也不清楚他们知不知道自己的序列,就算知道也没关系,多问一句总不会错。
但清风却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道:“小师弟你就是小师弟啊。”
说完就要走,那个女任务者连忙也拉了清风一下,追问道:“清风师兄,那我们呢?”
“五师妹你不要挡我路,我还要赶着见师父呢!”
说完就把那个女任务者给推开,噔噔噔地就跑出去了。
相奴见到钟丽云跑上去问那个小胖子时便眯起了眼睛,等清风走了以后他看了看变了脸色的另外几人,问道:“之前那个老……师父没有给你们排序吗?”
几人迷茫地点了点头,相奴轻叹一声,说道:“我是小师弟,排在最后一个是肯定的,而我们□□有六个人,按理来说,这位……”
五师姐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不算漂亮但是面容很干净,眉眼间的神情也很清爽干练:“我叫钟丽云。”
相奴点点头,冷静分析道:“这位钟小姐排行第五,很可能就是站在我前面,但是刚才那个清风他也让我们叫他师兄,如果他也在我们这个排序中,钟小姐在我们的这个六人队列中很可能并不是排第五个,还要往上延,第四、第三甚至是第二都有可能,因为……”
相奴顿了顿,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几个队友的神色,他们都挺冷静的,也摆出了认真倾听的神态,看上去似乎都是挺好相处的人,相奴继续说道:“因为之前清风所在的那个小房间里很可能还有其他师兄。在清风出来之前,我没有在那个房间里听到任何声音,所以我们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钟丽云扯了扯唇角,神情始终不见轻松,可见之前也想到了这一点。
相奴将她的神色变化全都收入眼底,便明白这次的队友还挺靠谱,那么他就没必要非得当那个出头鸟了,这个顺序完全可以由他们自己去猜。
本来相奴的位置在最后一个已经确定了,摸索规律这件事情就和他没关系,他也不想乱出主意替别人做决定,蒙对了还好,蒙错了说不定还会让人怨恨上他。
大家本来还在等相奴接下来的分析,见相奴不吭声了低着头专心摆弄手里的衣服后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替相奴扶住了清风的那个青年说道:“暂时还摸清楚顺序,大家也不好按照师兄师弟的称呼,为了方便交流,大家先进行下自我介绍吧,我叫丁泽明。”
丁泽明身材挺拔,模样不像相奴这样美的逼人,却也称得上是帅气,是个看上去很正经的俊朗帅哥。
相奴歪着头挑起薄薄的唇,浅浅笑着自我介绍道:“你们好,我叫相奴,不过大家现在可以直接叫我小师弟了。”
丁泽明的目光不由落在了相奴的脸上,停了好几秒才移开。
他身旁的青年用手臂肘捅了他一下,笑道:“丁哥,别看了,再看眼睛就掉下来了。”
相奴向他们投来疑惑的视线,丁泽明淡定自若地把旁边青年推开,镇静道:“别乱说话。”
那个青年也不在意,爽朗一笑:“大家好,我叫苗东。”
相奴漫不经心地问道:“秒懂?”
苗东连忙道:“是苗,第二声,东,第一声!”
相奴看向另外两个青年,那两人从表情上看似乎有些寡言,自我介绍只说了名字。
“我叫舒健。”
“蒋,超。”
相奴的目光在这五人的脸上划过一圈,只觉得普普通通,也不知道他自己长个什么样子。
从小到大所有人都赞叹他精致、漂亮,然后又遗憾人无完人,他便是太过完美,所以才会有一双缺陷的眼睛。
导致相奴小时候有一段时间一直怨怪自己的容颜,假如他长的很普通的话,或许他就不会有眼疾了。
当然,长大以后相奴才知道这种说法是一种谬论,他的眼疾是先天性从母胎中带出来的,并不会因为他的容颜而更好或更坏。
而他不仅不该怨恨,甚至要庆幸自己有这样一张精致漂亮的面容,是它让他在拥有这样一双另类的眼睛的情况下没有被众人厌恶远离,反而招来了很多的怜惜和疼爱。
可相奴看着眼前这些人,实在想不起来自己能有多好看。
他和他们一样都只有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要说好看,估计也就丁泽明那样看上去很顺眼吧,还能有多美呢?
相奴想到自己的容貌,难免又想起把他吓到副本里的郁苏。
他嗔怨地想,郁苏要是再晚点出现的话,他就能看清自己的脸了。
假如相奴能清晰地看见自己的容颜的话,或许面对郁苏时会更自信一点,也不会被吓跑。
相奴无端轻叹一声,惹得其他五人心脏一紧,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
没想到相奴只是说:“我们一边换衣服一边讨论序列的问题吧,在这里耽搁太久恐怕也会出事。”
大家没什么意见,钟丽云迟疑地看着五个男人,为难道:“我出去换吧,你们好了出来时告诉我一声。”
相奴微抿住唇,面露迟疑。
丁泽明看到他脸上的为难,问道:“小师弟,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相奴想了想,说道:“五师姐,等你换好后叫我一声吧,我也不习惯在旁人面前脱衣服。”
钟丽云面露诧异,不过在看到相奴那面若桃李的美貌容颜后,又诡异地理解了相奴提出这种要求的原因。
相奴的美貌已经达到甚至远超过要防备男人的程度的了。
丁泽明已经解开钮扣的手一顿,默默地侧了侧身子。
钟丽云在外面换衣服,其他四人在里间,相奴则抱着衣服发呆。
丁泽明看着相奴默默面对着墙角的背影有点可怜,换衣服的速度也快了许多,同时也没忘记序列的事情,和其他几人商量道:“清风师兄既然特别提到了序列,那肯定不是无的放矢,我们应该在某个时刻已经完成了排序,现在挑出那个时刻,回忆出当时的顺序就行。首先排除进入副本的顺序,除了小师弟以外,我们几个都是在同一时间出现在副本中的,就算出现的时间有一点误差,应该也不大,很难辨别,我觉得以此分序的可能性不大。”
钟丽云在相奴之后就抓住机会询问出自己的序列,可见本身也是反应很快的,在丁泽明说完以后,她立刻跟着说道:“我刚才回忆了一下,我们分出顺序的时机有以下几个。”
“第一次是在师父出现在我们降落副本的地方认领我们,让我们报名时,这当时我是第一个报名的,所以这个可能性也有一点,但那意味着我们头上可能共有四个‘师兄’。”
“第二次是进门时,当时舒健和蒋超并排走,师父当时皱了下眉,让他们分开一个一个进门。当时我站在他们两后面,苗东在他们两前面,我后面是丁泽明。如果是这个顺序的话,最好安排,以苗东、舒健、蒋超、我的顺序排下来,除去大师兄清风外,我刚好第五,是五师妹。”
“第三次是在进门以后落坐时,左右各三个位置,当时相奴没来,我就和舒健蒋超坐在了左边三个位置上,我坐在最后一个。这个顺序应该可能不大,因为有清风在,我那个位置无论从左到右还是从右到左,数列横列的数,我都不大可能在第五个。”
钟丽云说完以后,问道:“你们换好衣服了没,我好了,你们好了就出来吧,让小师弟换衣服。”
这几个人真的是相当谨慎了,在确定顺序后就直接不叫名字改以师兄姐弟妹称呼了。
听到钟丽云的话,换好衣服的几个都出去了,等大家都出来后,丁泽明对相奴说道:“小师弟,你也快把衣服换了吧,师父等太久了可能让清风师兄来催。”
相奴轻轻应了一声,动作很麻利的把衣服给换好,然后召唤几人进来:“师兄师姐们进来吧,我衣服换好了。”
几人进来,钟丽云的手里还拿着原来的衣服。
相奴默不作声地把自己换下来的衣服叠好,其他几人继续讨论着顺序的问题。
苗东说道:“我觉得第二种顺序的可能性很大,你们看啊,我们和那个老人是师父和弟子的关系,不是专门有些词叫什么‘门下弟子’、‘关门弟子’什么的吗,这拜入门下和进门应当也差不多。”
丁泽明沉吟道:“有点道理,而且师父也只在进门那一关提出了要求,让我们一个一个的进门,其他两个却没说什么。”
钟丽云问道:“那我们就以第二个顺序排列去见师父?”
丁泽明看向一直沉默的舒健和蒋超,问道:“舒健、蒋超,你们两个有什么看法吗?”
舒健的人和名字很不相符,一点也不健气,反而相当局促小心的模样,见丁泽明问他,连忙道:“我觉得这样的安排挺有道理。”
蒋超就是真的冷淡了,应道:“行。”
丁泽明见他们俩这副模样不由皱眉,有心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口。
相奴把衣服叠好,站在原地低着头发呆,丁泽明轻轻拍他的肩,说道:“小师弟,以后我就是你六师兄了,那我们走吧。”
苗东很活跃,特意把每人又介绍了一遍。
“苗东,二师兄。”
“舒健,三师弟。”
“蒋超,四师弟。”
“钟丽云,五师妹。”
“相奴,小师弟。”
“大家记住顺序了,以后就按照师兄弟的排行顺序叫啊,假如没错的话。”
相奴缓缓说道:“关于这次任务,我有了一个方向和想法。”
众人目光立刻看了过来,蒋超吐出一个一眼:“说。”
说实话,蒋超这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法很酷,但也很容易给人一种命令式的感觉,尤其他脸上的表情也那么冷,大家不由都多看了他几眼。
蒋超面瘫着脸,全无反应,好像也不在乎似的。
相奴轻声道:“这世界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讨厌和爱恨,在副本中,每一个异常都更令人值得注意。”
“师父很讨厌人以下犯上,并且这一点直接深入到日常中,直接称呼大师兄的名字都有可能被罚,这给人的感觉已经不是普通的循规蹈矩了,更像是矫狂过正。”
“他太在乎这种形式就意味着他很有可能遭遇过来自徒弟或师弟师妹的不敬,对此深恶痛绝,然后极力维护尊上这种规矩,容不得人在他面前重现往事……”
“徒弟逆师的可能性感觉不大,师父对于徒弟是有绝对权威的,倒是师兄弟之间的界限很模糊,师父的疼宠偏爱可能直接打破这一界限。我们或许可以根据这个方向来收集线索。”
钟丽云说道:“可以,希望这条线浅一点。”
相奴疑惑地看着她,有些不明白钟丽云的意思。
钟丽云眉头轻挑:“小师弟的任务经验不多?”
相奴迟疑了一下,点点头承认了。
钟丽云也没有追问太多,只是告诉相奴道:“一般来说,我们只要找到一条线索就能通关了,但一条线索的奖励并不多,如果副本人数多的话,平分到的奖励就更少了。所以我们通关往往会先挖掘一条简单的浅线索,在掌握一条完整的可以让我们随时通关的潜线索后,并不离开,继续深度挖掘副本中其他更深的线索,以此来获得更多的奖励。”
相奴来了点兴趣,好奇地问道:“掌握浅线索后就能随时离开副本了?那样的话,在寻找更深的线索时遇到危险就立刻离开,岂不是就没有生命危险了?”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钟丽云微妙地说道。
“理论上?”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嘛。看我们师父就知道了,那老头一副精明相,有的鬼怪聪明的很呢,会赶在我们彻底消失之前杀死我们,甚至直接让我们没法打开个人面板无法离开。”苗东叹道。
“而且在我们挖掘出一条完整的线索后,系统就会撤销对鬼怪的压制,它们不会再像现在这样配合着我们演戏、克制着杀人,而是明晃晃地追杀我们了。除非你能控制着一条线索链,确保它就在你随时能打开的地方不去激活,用此来压制鬼怪们撕破脸,但这样很难的。”
相奴眉头舒展开,也发现了,单纯的活命简单,但是想获得代表着钱的生命值很难,在这样选择的情况下,任务重不但不会畏惧副本,反而可能会更加积极的参加副本。
要不然那些996、007的社畜从哪来的?只要肯定有收益,多的是人为财而死。
虽然人死了要钱也没有用,但没有钱活着就是生不如死!
相奴想到了自己个人面板里还剩下的九十多万生命值,对于郁苏的爱意慢慢升了起来。
郁先生其实算是个好鬼的。
大家聊着有点上头,小胖子清风大师兄气呼呼地跑过来在铁门上砰砰砰地拍着,生气道:“师弟你们怎么回事,师父还在等你们去拜见呢,你们在磨蹭什么!”
众人眉头一跳,连忙按照顺序排好跟着大师兄出去见师父。
师父的脸色很不好,在六人都进来了以后就把手里的瓷缸往桌子上狠狠一掼,发出一声清脆的响。
他年纪不小了,脸上皱纹很多,当阴沉着的脸时皮肤如同老树根一般虬结在一起,很吓人:“本来今天还想教导你们点东西的,但我发现你们几个在学东西之前更要学点规矩!”
“清风,把他们带丘原去,让他们一人挖出三条蚯魂,今天晚上挖不完……呵呵。”老头阴嗬嗬道:“以后你们就住在丘原,哪都别想去了。”
众人对视一眼,神情有些凝重。
相奴刻意地盯着清风看,但这小胖子神情一点变化都没有,爽朗地应了一声以后,还如之前一样兴致勃勃地对任务者说道:“师弟师妹们跟我走吧,等下要好好抓蚯魂献给师父知道吗!”
任务者点了点头,那个老头在看到任务者接下惩罚后又喝了口水,低下头得意的一笑。
相奴余光瞥了一眼那老头,确定这丘原中有古怪,说不准他们能因祸得福,从那里获得一些线索。
清风把几个人领出门,往房屋后面的那座山上爬去。
这边山上也都是杂草和杂花,其中还长了好多灰鼓鼓的刺刺球,全叮在了这几个任务者的衣服上。
这衣服还算干净但质量并不好,被这些刺球一叮,相奴的小腿立刻就泛起了一片红肿。
相奴有些难受的扯了扯裤脚,却也没法在这时候让大家停下等他把刺刺球弄干净,而且前面还有一段路,这东西还有不少,而且其他人也被这玩意折磨到了,但大家都忍了下来,相奴便也忍下,等到目的地后在处理。
小腿上一片红肿刺痛,那一丁点的灼热滚烫在刺痛的对比下显得微不足道起来,相奴暂时还没有注意到,自己脚踝上的黑色图案往上悄悄蔓延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