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园连忙点头附和,她本来没多少危机感。但今日看到白玉堂这副打扮之后,她也觉得还是早一点让美人属于自己比较好。
李氏忙提醒苏喜用错词了,“哪有让男人嫁的。”
苏喜嘻嘻笑起来,嘴上应和李氏,却故意挑眉使眼色给苏园,表明她其实就是故意这么说的。
她园园妹妹多厉害呀,是非常厉害的大英雄。自古美人配英雄,那自该是美人嫁给英雄。
“原来你因为师门祖训的缘故,以前才一直隐藏了身上的功夫。”李氏沉吟了下,想起了苏进敬,就提起那次苏园被劫持的案子,“那这么说来,他那次算计害你,你之所以能逃过,其实并不是因为你运气好?”
苏园应承,“不过我当时的确没有用武功对付他们。”
苏喜称赞苏园厉害,“原来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只要聪明机灵点,还是有可能逃出去的。”
白玉堂倒正有一处疑问要跟苏园求证,“所谓的菜刀侠士,是你自己?”
苏园点头应承。
李氏、苏方明和苏喜都不禁惊讶了下,原来之前在京中盛传的菜刀侠士就是苏园。
“原来是你救了周老判官的命。”白玉堂感慨道,也不知道周老判官有没有缓过神儿来,意识到这一点。
“事发突然,当时我身上只有一把菜刀。说起来这菜刀确实是只用来切菜比较合适,杀人的话太脏手,还会喷我满脸血。”
苏园感慨有一把趁手武器的重要性,这菜刀比起霸王刀可谓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李氏:“……”
苏方明:“……”
他们不是武林人,忽然听苏园感慨用什么刀杀人顺手之类的话,还真有点不适应。
苏喜却与他们二人不同,兴奋地鼓掌,为苏园喝彩,赞美她厉害。她肚子里的小人儿好像也能听明白似得,跟着踹了两脚。
苏喜便抚着肚子安慰他别着急,等他出生了以后,自然有姨母姨父两大高手教他武功。
白玉堂听‘姨父’这称呼,挑了下眉,浅勾着唇去饮茶。
“既然妹妹就是菜刀侠士,容我问一个一直想问的问题。妹妹觉得自己与竹签高手比起来,谁更厉害?”
苏喜前段时间听不少关于俩人的江湖八卦,还曾好一顿跟丫鬟们争辩菜刀侠士和竹签高手谁更厉害。
“幸好我选的是菜刀侠士,没支持错人。”苏喜特别骄傲地跟苏园说道,“那竹签高手一看就不大行,躲在暗处偷偷摸摸打暗器,怎么能比得上我家园妹妹拿着菜刀,光明磊落地把她们地杀个片甲不留!”
白玉堂听到这话,不禁暗笑一声,看向苏园。
如果说菜刀侠士是苏园的话,那么根据竹签高手出现的时间和地点就不难判断出是谁了。
苏园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其实那竹签高手也是我,打暗器是有点偷偷摸摸的。”
苏喜:“……”
“其实是不是偷偷摸摸不重要,重在结果,能不能治敌杀敌最重要!兵法还讲兵不厌诈,偷袭很好,更省时省力!”
苏喜忙力挽狂澜,把自己之前说的话圆回来,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俩人居然是同一个人。踩一捧一这种事,她以后绝不会随便干了!
李氏和苏方明闻言后再度感到惊讶,苏园身上真的是有太多让他们震惊的地方了。
苏家的午宴精致而丰盛,苏方明特意请来了一位高人,做了一些市面上不常见的菜色,如槐叶淘、栝蒌粉、端木煎、脆琅轩等等。
饭后除了一些常见的点心,另还有当下时节比较鲜见的新鲜样儿:梅花脯。
梅花脯就是将新鲜山栗和橄榄切成薄片,错落交叠一起食用,口感上颇有梅花的风味,故而因此得名。①
如今刚入初秋,成熟的山栗子和橄榄颇少,而且橄榄还要从是南边新鲜运来的才行。这道点心看似简单,实则十分难得,其价值是比整桌的点心都贵。
如此奢侈的点心,吃起来必要有一番感慨。
“倒不禁让我想起了杨贵妃。”苏喜叹道。
苏方明淡笑表示:“这是你们第一次正式上门,总要郑重些,以后便没这种好事了。”
苏园就看向白玉堂,低声问他道:“大哥他不宠着我,如果我非要天天吃这梅花脯,你该如何呢?”
“你不是杨贵妃。”
苏园立刻拉下脸来,什么意思?她没杨贵妃好看,所以不配吗?
“你不会被困在深宫之中,你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若真喜欢吃这东西,咱们就去搬去出产此物的地方住着,直到你吃够为止。”白玉堂解释道。
苏园笑起来,夸赞白玉堂这思路不错。
“所以咱们什么时候走?”白玉堂问。
苏园:“???”
“你若舍不得开封府的差事,咱们可以暂时告假。”白玉堂一脸认真。
苏园:“别呀,我就是假设问一下,不是认真的。这梅花脯虽然好吃,但吃一两次新鲜一下就行了。凡事过犹不及,吃多了容易伤着,浅尝辄止挺好的。”
“嗯。”白玉堂抿起嘴角,微微淡笑着喝茶,“我也不是认真的。”
苏园惊讶地瞪白玉堂一眼,见白玉堂脸上的笑容愈加明显。
似白玉雕琢的冷峻脸庞,乍然浮现出朗朗如明月般的笑容。
苏喜正夹了一块点心要入口,无意间瞟见这一幕,呆了,手一抖,点心掉落——
苏园伸手接住那块点心,并直接把点心塞进苏喜的半张的口中,令她快点回神。
……
黄昏前,苏园和白玉堂从苏府告辞,回到了开封府。
苏园扯住白玉堂的衣袖,便问他衣裳从哪儿来的。
“去年生辰时长辈所赠。”白玉堂不解苏园为何会纠结这件红衣,“我穿不好看?你不喜欢?”
“太喜欢了!”苏园立刻道,然后小小声抱怨一句,“可别人也喜欢,幸而今天出门坐车,若骑马的话,这街上不知有多少女儿的眼睛都要黏在你身上了。”
白玉堂一直很拉风,但绝对没有今天这么拉风,红衣真的太衬他了!
白玉堂听到苏园夸自己,很开心。他愉悦地揽住她的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那以后只穿给你看。”
正好他不喜欢穿这种颜色的衣服见外人。
苏园怔了下,没想到白玉堂会说这种话。他向来肆意妄为,不喜约束自己,如今竟然为了迁就她做出这种承诺。
表现太好了!苏园高兴地抱住白玉堂,好一顿赞美他。
白玉堂向来不喜别人对他恭维赞美,听着就厌烦。可是同样的话换到苏园嘴里说,就变得非常悦耳动听,他好像怎么都听不够。
白玉堂接连在苏园的额头上亲了几口,才舍得把她放下。
“前些日子太累了,你早些睡。”
白玉堂告别苏园。
回房后,他见白福正在房间里等候。
白福满面笑容得打量白玉堂今日的衣着,怎么看怎么觉得满意。他忙问白玉堂今日拜访的结果如何,是否顺利。
“不错。”白玉堂让白福自己领三百两银子的赏钱去。
“多谢五爷!那这衣裳——”
之前五爷吩咐过,让他把衣裳扔了,后来五爷又改主意了,说就穿这一次,穿完就扔。所以白福打算伺候完白玉堂更衣之后,就听话地把这件红锦袍给扔掉。
“衣裳不错,再做几件。”白玉堂背对着白福方向,低头饮了口茶。
白福呆了呆,磕巴地应承一声,这才退下了。
……
清晨,伴随着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东方泛起了红霞。太阳缓缓升起,照耀在了梧桐树顶,树下斑驳的影子渐渐明亮了起来。
苏园在自己院里的梧桐树上挂了秋千。
今早练完功,闲来无事,她就捧着一个大竹筒,竹筒里面装满了奶茶,用一根芦苇杆做吸管,边晃着秋千边喝奶茶。
孙荷起床后,就赶紧来跟苏园打招呼,告诉她昨天柳如依的情况。
“上了药后,大概一个时辰就醒了,然后我就把她送回家了。期间她一直跟我忏悔道歉,说她犯了糊涂事,对不起老大。”
苏园懒懒地‘嗯’了一声,便继续晃秋千,吸溜奶茶。
孙荷犹豫了下,才对苏园道:“柳如依还说,她今后愿意鞍前马后,为老大效劳,以表诚挚歉意。只要两大需要她,她随叫随到。可老大哪里需要她鞍前马后啊,老大有我就够了!”
“怎么能有你就够了,还有我!”一记清脆的女生忽然从院门口传来。
苏园和孙荷同时望去,就见穿着一身男装的赵清荣急冲冲走进院子,她身后还跟着四名同样女扮男装的丫鬟。丫鬟们本来也要跟进来,被赵清荣摆摆手,示意退下了。
苏园正要起身,打算给赵清荣作揖见礼。
赵清荣忙伸手示意阻拦道:“别动!苏大侠千万别动!你若是给我见礼,那就是折煞我了!”
苏园也不客气,便真坐在原地不动了。
“那些传言都是真的?苏大侠单枪匹马闯安康侯府,救回了包大人、展大侠他们十二人?”赵清荣眼睛睁得圆圆的,亮晶晶的,向孙荷求证。
孙荷应承,特别骄傲:“那是当然!不然你以为我为何一直敬老大为老大?我从没跟你撒过谎,我们老大厉害着呢,你偏不信!”
赵清荣诧异地再打量一番苏园,“这我之前真没看出来,也真没想到。我前两日随十三伯母她们去庙里礼佛,不知外面的消息。昨日晌午回到东京后听说这事儿,我忍不住想立刻来,却被我爹给带进宫去了。”
赵清荣细问当日的情况,基本上都是苏园安静地喝奶茶,孙荷在旁代为作答。
孙荷描述的时候,口气听起来很夸张,把赵清荣听得一愣一愣的。但其实孙荷说的那些一点都不夸张,情况远比她所描述得更惨烈,当然惨烈的对象是别人,不是她。
“哇,好厉害啊!真高人!”赵清荣感慨像苏园和她师父那样的高手,竟然都如此低调不张扬。
想起自己以前初见苏园那几次,还有点口气恶劣,甚至有几分瞧不起苏园,赵清荣就觉得很没脸,十分不好意思,便跟苏园道歉。
苏园:“多大点事儿,从没挂在心上。”
嘉和县主心性纯善,只是偶尔有几分小任性罢了,在苏园看来,这不算什么毛病。
赵清荣立刻拱手,向苏园表达崇敬和叹服:“果然不愧是大隐隐于市的高人,宽大为怀,不跟我们这等小人物计较!”
苏园愣了下,没想到赵清荣把姿态摆得这么低,她堂堂二品县主怎么就成小人物了?
“苏老大,你也收我做喽啰吧!”赵清荣声音响亮,对苏园虔诚鞠一躬。
噗!
苏园差点把喝进嘴里的奶茶吐出来。
孙荷见赵清荣居然跟她抢老大,有几分焦急:“你之前不是崇拜我的吗?”
赵清荣:“抱歉了,人往高处走。再说我崇拜了你所崇拜的,其实也都差不多。而且多个人陪你一起崇拜你家老大,难道不好吗?”
孙荷很想说不好,但人家是县主,她得罪不起。而且老大收喽啰,她也没资格插手。
“都别闹了,哪有什么喽啰,我这又不是占山为王,要做山大王。”苏园令她们二人在石桌边坐着,另外取了两个竹筒,也给她们倒了奶茶。
“好喝!”赵清荣吸一口奶茶后,就立刻称赞苏园,“杀得了恶贼,下得了厨房,都是好手艺!”
孙荷见状,不想被比下去,也忙夸赞苏园:“那是,老大的功夫和做饭的手艺都一样出色,皆为天下第一,举世无双。”
赵清荣不服,当即再夸,孙荷便也跟上。
苏园冷眼旁她们二人吵嘴,直叹:“原来喝奶茶都堵不上你们的嘴,那都别喝了。”
苏园说罢,就要撤走她二人面前的竹筒。俩人当即噤声,老实地捧着竹筒安安分分地喝起奶茶来。
“你们听说没有,三日后惠民河那边有赏菊大会。”赵清荣想约苏园和孙荷一起去赏花。
苏园对赏菊没什么兴趣,让她们二人去即可。
孙荷见苏园不感兴趣,忙表示她也不感兴趣。
赵清荣发现她们俩人都不愿意去,有点小失落。
随后,她眼珠儿一转,想到了什么,故作无意地感慨:“前两年在赏菊大会的夜里都会闹鬼,不知道今年这次有没有。”
“闹什么鬼?”孙荷立刻精神了,眼睛发亮地看向赵清荣。
“三年前,在赏菊大会头一日,有一名叫东篱的歌姬投河自尽了。第二天夜里,就有人听见河边有她的歌声,但见不到人。之后一直到赏菊大会结束,夜里总是出现同样的歌声。等到第二年的赏菊大会,仍然有此情况。
大家都说是那以菊为名的东篱姑娘,因为在赏菊大会这一日刚好身亡,就化身为鬼附在了菊花上。只要有大量的菊花同时出现,她便会化形现身,凄婉歌唱。”
孙荷听完赵清荣讲的故事后,不以为然,感慨肯定又是假鬼,“指不定又是一只八哥。”
“八哥学舌三两句话尚可,但唱歌肯定不行。”赵清荣道。
孙荷一想的确是这个道理,便动心了,蠢蠢欲动地看向苏园:“老大,那咱们去抓鬼吧!”
“你想去就去吧,别叫我。”
苏园可不想彻夜守在河边,只为了等鬼。河边蚊子多,尤其是秋天的蚊子,毒得很。上次是为了破案,加之她本人也好奇闹鬼的真相,才会熬夜守着。这次不过是民间传闻,她就懒得去管了。
晌午的时候,苏园拜访白家。她这才算是正式拜访了白玉堂的四位兄长:卢方、韩彰、徐庆和蒋平。
四人这几日都忙着帮开封府去查鬼见愁,左奔右跑,才在今日聚齐了。
提及这险些害了他们五鼠性命的鬼见愁,卢方等人都恨得牙痒痒,誓要把鬼见愁铲平了,彻底报仇以后,他们才能回陷空岛。
“他们竟敢在我们带来的酒里下药!害得在五弟定亲大喜的日子——”
卢方提到这里,就怒气冲冲,脸色赤红。
卢方带着兄弟们给苏园赔错。
若不是他们在路上疏忽大意,令贼人趁机往酒中下了药,便不会在苏园和白玉堂定亲的日子里闹出了这么大的事。
“不怪诸位兄长,是贼人太狡猾,她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一月了,我们也没发现。”
苏园想到了王玉,还有那封信,心思渐渐沉下来。
“唔!弟妹带来的这松子糕真好吃!”蒋平一连塞了两块松子糕进口,一边腮鼓得圆圆的,他吃得很豪爽,也很有滋有味。
大家纷纷来尝苏园带来的点心,发现竟没一样不好吃的。当得知这些都是苏园的手艺,卢方等人好一番艳羡白玉堂。
他们无不对苏园满意,更盼着苏园能和白玉堂早日成亲。他们真的很担心他们性子骄纵孤傲的五弟,栓不住这么美好的媳妇。
饭毕,苏园和白玉堂就要回开封府了。
蒋平望着二人离开的背影,羡慕妒忌到肚子里开始冒酸水了。
“五弟真是好福气啊,有此等佳人伴在身侧。瞧瞧咱们未来弟妹,人美,窈窕,还有钱,武功高,尤其是做饭居然那么好吃……”
蒋平唏嘘感慨自己怎么没白玉堂那么好命,让他也遇到一个这样的好姑娘。
韩彰骂他就瞎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你也不拿镜子照照你自己,瘦得跟猴儿似得,一脸病相,人家好姑娘凭什么看上你?好歹学学五弟的风姿,先把自己拾掇利索了。”
蒋平瞟一眼白玉堂的衣着,记下了,转头就让白福帮他定做一件差不多的锦袍。
蒋平将白锦袍穿在身上后,对着镜子前后照了照,又细看这锦袍的用料,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唤来韩彰帮他看看。
“白福说用的同一块料子,跟五弟的一样,可我怎么瞧着大不一样呢。”蒋平扯了扯衣袍,特意在韩彰跟前左右晃了两下。
韩彰忍不住笑:“是大不一样。”
“我就说这白福阳奉阴违,糊弄我呢!”蒋平这就要找白福算账去。
“我是说穿衣服的人大不一样!同样料子的衣裳,穿在人家身上,那就是从天下下来的清冷仙君。到你身上,成了穿人衣的猴儿,怎么瞧都别扭。”
韩彰忙跟蒋平道歉,他收回之前的话,感慨蒋平已然没有拾掇的必要了,没救了。
蒋平气得不行,正要跟韩彰理论,见白玉堂来了。巧的是,白玉堂今日所穿的白衣袍,刚好跟蒋平身上的一样。
俩厢一对比,高下立见,残酷的现实狠狠地向蒋平证明了韩彰所言不虚。
这还真就是人的问题!不是衣裳料子的问题!
白玉堂对蒋平道:“我查到了一些鬼见愁的线索,今夜在惠民河有一艘画舫船可能有问题。”
论起潜水,没人能比得过翻江鼠蒋平,他进水里就跟鱼儿回到家一样,便是要他长期在水下住都没有问题。
白玉堂便让蒋平今晚去调查那艘画舫。
“去是可以去,但你能不能别再穿这件衣裳了。”蒋平故意跟白玉堂讲条件。
蒋平本没指望白玉堂会答应,他太了解白玉堂的性子了,一身反骨,最不喜别人跟他谈条件,要求这个要求那个。
“好。”
白玉堂干脆应承一声,而后便转身离开。
这倒让蒋平吃了一惊,怎么回事?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白玉堂回房后,就立刻脱掉身上的衣裳,急忙去内室沐浴更衣。
被脱掉的那件白色衣裳上,有一处地方很明显地粘着红胭脂。
苏园悄然入屋后,就注意到了被丢在地上的白衣。
苏园把衣服捡了起来,先是看了一眼衣服上面的红胭脂,然后她把衣服放在鼻子边闻了下,除了冷松香味儿,她还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味儿。
苏园把衣服重新丢回了地上,便坐在窗边罗汉榻上,抓了一把瓜子,边嗑边等。
不一会儿,她就见白玉堂更衣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