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牧欢,也觉得十分不自在,“过一阵再来看你”这句话,被唐玉玲堵在了嗓子里。
“我这般趴着,太难受了,你能帮我换个姿势么?”
“哦,好。”
牧欢快步走到床边,掀了被子准备抱她,却发现她身无寸缕,急忙又把被子盖好。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唐玉玲慢慢挪了手臂,垫在下巴上:“被子是你掀的,看都看了,又说不是故意的。”
牧欢被她说的哑口无言,明知她在故意调笑自己,却也没有办法。
“你想,怎么躺,你背上的伤不能压到。”
“嗯...那便拿床被子,垫在我身下吧?”
牧欢左右看看,在床脚处挑了一床软被,折成了四四方方的一块,
“垫在我胸口下面就行,不然我这般压得难受。”
“好。”牧欢隔着薄被,想把她拉高点,可这样又无法把被子塞进去,
无法只能侧坐到唐玉玲身边,一手小心的躲着她的伤处,从她腋下穿过,
扶着她胸口往上抬,另一只手把折好的被子塞进了她的身下。
弄好后,轻轻将唐玉玲放下,看着她汗湿的额头,也知道还是不可避免牵动了伤处和断骨。
“我弄疼你了,对不起。”
“没事,不动的时候,也是疼的。”
两人说着不着边际的话,牧欢将唐玉玲放下,想抽回手,
却不想唐玉玲痛叫一声:“嗳,别动。”
牧欢见她好似疼的厉害,也知道断骨的那种滋味,闻言便不敢再动,
这时,邬琪琪端着木盘进来了,诧异的看着两个姿势古怪的人正紧挨在一起,
停了片刻,她好似明白了什么,把木盘放在桌上:“牧欢,你等下喂姐姐吃吧。”
牧欢知道邬琪琪误会了,不过也幸好,不是锦娘,要不然真不知如何解释。
“摸够了吗?”
唐玉玲虽是脸色苍白,但精致的五官也丝毫没有因为受伤而减弱一分美丽,
反而因为虚弱的气色,更添了一份楚楚可怜。
“还不把手拿出来?”
见牧欢还在发呆,唐玉玲嗔怪一声,牧欢回过神才感觉到,
被唐玉玲压在胸口下面的手,不知何时已经被填满,那触手的温润柔软,让反应过来是何物的牧欢,
脸一下红到了脖子根。
他急忙抽出手,动作大了些,让唐玉玲又呻吟一声,
这声音像猫儿似的在耳边,挠的人心痒痒的。
“你休息吧,我走了。”牧欢喘了口粗气,这女人,怕是妖精变的。
唐玉玲身上疼着,脸上却笑着:“琪琪妹妹让你给我喂吃的呢?你就是这么报答救命恩人的?”
牧欢闻言,摸了摸脑门,只能去端了食物来。
木盘里放着一碗熬的软烂的米粥,里面似乎也放了什么药,
那顾三春很是精通药膳的样子,无论饭食,汤水都有药来配,这样下来,他们也确实恢复的很快。
牧欢在唐玉玲火热的眼神里,差点败下阵来,
好在,唐玉玲也知道分寸,怕牧欢把碗扣在她脸上。
咽下口中食物,唐玉玲伸出香舌舔了舔嘴角:“牧欢,你真的把你身体里的血给了我?那你岂不是少了很多的血,难道身体不会变差么?”
“那叫输血,只要不过量对身体没有伤害。”
“你为何懂这么多?连医术也懂?”
“这...”
“好了,我就随便问问,你不用真的回答。”
牧欢松了口气,又听唐玉玲说道:“背上有些痒,你帮我抓一下。”
牧欢掀开背上的被子,看着盖着一层薄薄浸了药液的布片,下面都是狰狞的伤口,根本无从下手。
瞧见牧欢为难的样子,唐玉玲玩心大起:“要不然,你帮我吹吹吧,吹些凉气,便不那么痒了。”
“......”
好不容易,唐玉玲的精神耗尽了,牧欢也才得以脱身,
他出了房间重重喘了口气,这女人,很难缠,不过,他们也快走了,
以唐玉玲的伤,根本无法跟他们同行。
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牧欢也记着她这次的恩情...
两日之后,五庆弄来一辆三驾的马车,这马车的车壁,两层木板中间还夹了一层铁皮,
为的是防止长生教的那种火器,还有穿透力比较强的弓弩。
漠城城主派出一千多府兵,前后护卫,这个阵势,比大世家的家主出行也不差了。
林威和顾三春夫妇本就要去京都,因此决定跟五庆他们同行,
而唐玉玲的伤势不易挪动,那些长生教徒还未抓住,
她们姐妹也不敢回到自己的府邸,因此邬琪琪留在官府照顾唐玉玲。
出发这日,牧欢去见了唐玉玲,两人在房间内待了很久牧欢才出来,
出来后,便上了五庆准备的加固马车。
队伍中一共有三两马车,牧欢在最前头,顾三春夫妇在中间,而林威带着小厮在最后一辆车中。
五庆的两个属下,在前方充当哨探,骑马不断的巡视前方和周围,
车队在一千府兵的护卫下,慢慢驶向城外...
车厢内,王力跟魏苍一脸疑惑的看着牧欢,用烈酒把雄黄粉给团了抹在铁壳子里面,
然后一个个摆在车厢里说要晾干,又开始摆弄其他东西。
后面这些,王力知道,装进铁壳子里,这东西就能爆炸,只不过,原来他可没有多加了这么一层,
难道,威力会更高?
想到这,王力悄悄的往旁边挪了挪,似乎这样,就能远离那些危险的铁壳子。
做好了这些东西,牧欢倒出一个不小的点心盒子,把塞好了馅儿的铁壳子都装了进去,
然后,开始给自己武装,匕首,小铁爪,绳索,一点点的绑在身上,
外面长袍一遮,也看不出什么。
中间一辆马车中,顾三春看着医书,季青坐在她对面,忍不住伸出手,放在了顾三春的膝盖上。
顾三春眼皮都没抬,就把他的手给打掉了。
季青呵呵笑着,坐到了顾三春身边,伸手搂住了她的腰。
谁知下一刻,手背上就一阵刺痛,收回来一瞧,上面扎着两根银针。
季青拔掉针,忍了又忍,最后实在没忍住,低声说道:“顾三春,我是你夫君,不是你的仆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