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不相欠?
这世上只要有了牵扯,谁又能跟从未认识过一样。
只是两个人都心知肚明,他们之间怕是之后都再不会有关联了。
邬琪琪并非普通女子,她最会的便是强颜欢笑,打了水温刚好的水进来,
浸湿了干净的帕子,安安静静的替牧欢擦干净手脸,
目光柔和的记下了这个尚未真正长成的小男人的模样,
然后端着水盆出门,将门带好,
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第二日牧欢睡起,他换下来的旧衣裳已经被人收走了,
床边的小屏风架子上,挂着两件崭新的月白长袍,是柳明轩替他准备的。
养成了早起跑步的柳明轩在用早饭的时候告诉他,
一大早琪琪姑娘就求王大哥带他走了。
柳明轩替他们准备了足够的盘缠,还让府中的马车送了他们去码头。
牧欢端坐桌前,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粥,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吃过了早饭,柳明轩带着牧欢画的几张画像去了书院入学,而牧欢他们则去了街上。
想着老乞丐的身体不好,黑蛮他们应该会给爷请大夫抓药,
所以,唐武他们去了街头巷尾,牧欢便在一间间的药铺医馆里打听。
牧欢的左肩还不方便活动,暗地里又有不知名的敌人要杀他,
因此,时娄便陪着他一起,两人走了几条街的医馆,
都没有打探到老乞丐他们的消息。
这也在意料之中,医馆这种地方,每天进进出出那么多人,
即便牧欢他们有画像,也是记不住有没有见过。
就这样忙忙碌碌走了一整天,回到柳府后,几个人一碰头,都是毫无所获。
下晌后,柳明轩还未回来,
这是他第一日入学,牧欢忍不住有些担心,
像老父亲般似的站在门口张望。
直到天色渐暗,牧欢才瞧见了一身狼狈的柳明轩主仆。
柳明轩早上走时还洁白干净的长袍,已经满是污渍,
上面有泥土,还有墨汁的痕迹。
而元宝更惨,被人揍的鼻青脸肿,衣裳都撕坏了。
“谁干的?”牧欢问了一句,
柳明轩仿佛打了蔫的茄子,坐到了凳子上不做声,
元宝见状,开始替自家公子抱不平。
“还不是那个江公子,我们公子今日才去,哪里会认得他们是谁?他便说我们公子没有礼数,目中无人,还嘲讽我们公子是乡下地方来的,
公子气不过,说了两句,他们便让武者来打人,下了学还不依不饶,让家仆把咱们马车都砸了,马都杀了...呜呜呜....”
元宝说着说着,也委屈的哭了起来。
牧欢看看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柳明轩,走过去拍拍他肩膀:“明日,我们陪你去书院。”
柳明轩抬起头,一扫之前的颓废:“真的?”
“嗯。”
牧欢原以为,就算是这的书院里,公子们身份差异大,顶多就是明嘲暗讽,
万万没想到会真的动手。
柳明轩带过来的武者,都死在了路上,只有元宝和几个家仆,又怎么会是武者的对手。
幸好柳明轩今日没有受什么伤,否则,牧欢就要内疚了。
他还欠着柳家小姐两件人情没还,而且他们现在住在这里,于情于理,也该保护好柳明轩。
元宝护主,今日的拳脚都砸他身上了,找了大夫给元宝瞧伤,还好,都是皮外伤。
看样子,书院那些人,也没有下死手,只是想叫柳家主仆难堪。
“还是算了吧牧欢,你刚养好一些,万一明日又扯动了伤处怎么办?”
柳明轩虽然很想牧欢帮他找回场子,可他也知道牧欢如今不方便打架。
“这有什么的,牧欢不行,不还有我们么?”唐武一拍胸口:“明日我带着我的宝刀去,看谁敢欺负你。”
“就是,柳小子你不用怕,有我季大侠和唐大侠在,保管给你报了仇。”
季时天也嘻嘻哈哈的跟着起哄。
牧欢看了看两人,寻思了一下:“也好,明日让你唐大哥,季大哥还有时大哥三个人陪你去书院给你当护卫。”
唐武和季时天他们的功夫,在柳明轩看来也是很厉害的。
有他们保护,柳明轩顿时就不怕了。
说定之后,大家就高高兴兴的用了晚饭,然后早早睡下了。
另一边的如新书院里,教员们平日办公的地方,却灯火通明。
“你来看这里,明暗对立,仿佛整个人就立了起来。”
“看似笔法粗糙,却每一丝炭痕都落的恰到好处。”
“啧啧...作此画之人,真是天纵奇才....”
一群教员围在一起,细细观看桌上的几张画像。
这些画像正是柳明轩今日带去学院,还没来得及拿出来找人帮忙,就被扯坏了书包散落在地上的。
后面被打扫的人看到,拾起来看顿时被独特的画技所经验,
匆匆拿去给了其中一个教员,才有了晚上这一幕。
“咱们书院,何时有这种大家了?最擅长作画的学子,应该是府君大人的公子吧?难道,这是江公子所画?”
一旁一个教员摇头:“江公子擅长丹青,却从未见他用这种方式来作画。”
“那会是谁呢?”
柳明轩的教员沉吟了一会儿:“这些画可能是今日新进学院的柳家公子所画。”
“柳家?”
“一个新进的小世家,跟于家是联姻。”
“怎么可能,那种小地方来的能有这种神技?”
“明日我们问问便是了。”
......
第二日一早,唐武扛着他的招牌大刀,季时天照样一枪一剑,时娄则空着手,
三人都是清一色的武者装扮,跟在新马车旁边,准备护卫柳明轩上学。
牧欢不放心,送出来反复叮嘱:“你们两个可千万不要真的打杀了哪个公子,只护着明轩不受伤就是了,还有你,季大哥,你千万少说话。”
牧欢就怕本来没啥事,被季时天那张破嘴胡乱叭叭,拉了仇恨过来。
“放心吧牧欢,我们记住了。”
牧欢点点头,又让时娄千万看住了这两个活宝,
然后才看着他们一行人离去。
人都走了,剩下他自己,今日他打算去寻一寻这城里的地痞或乞丐,
在没办法的情况下,这些人的消息还算比较灵通。
就算是打探不到锦娘他们的下落,对一些特别的武者,或有什么门派在城里行动,
应当多少也听说或看到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