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欢只好点头,看了两三处院子,就定了下来。
这院子离主街稍稍远了些,地脚有些偏,房屋也年久失修,但还能住人。
唯一优点就是地方大,能住人的屋子有四间。
三间正屋,一间厢房,院子也够大,还带一口井。
租金跟他在来安租的那小院差不多,贵了二两左右,牧欢也能接受。
痛快的定下来,让锦娘跟牧贞芳留在这,牧欢自己跟着中人去立字据,交银子。
都办好之后吗,又去茶棚子,接了老乞丐和小毛驴子一道回了家。
“爷,这是老家村里的,粘带些亲戚,之前遇见了,就帮了把,暂时跟咱们住一起。”
老乞丐瞧着穿着牧欢衣裳的牧贞芳,一眼就瞧出来咋回事了,
也没多嘴去问,只连连说好,还让锦娘跟牧贞芳先挑屋子。
唐武,时娄和季时天他们几个,去附近的村镇里了,约好了两天后在码头汇合。
到时牧欢也跟他们去周边探查长生教的痕迹,平日里,这院子,多数只有老乞丐和锦娘他们住。
锦娘跟牧贞芳选了一间屋子,老乞丐跟小毛驴子选了一间,剩下那一间正屋,
就留着牧欢他们平日回来住。
“那这被褥可得多买几套了,如今咱们人也多,正好我在这呢,缺什么我帮你们都置办齐了。”
“你可别买现成,太贵了,干脆咱们一道去吧,选些布料回来自己做。”
虽不是自己的家,可多了这么多人热热闹闹的,锦娘也高兴,
牧欢点头应了:“那爷您先歇着,我们出去买东西,小毛驴子,你在家陪爷吧,把灰尘扫扫。”
小毛驴子点点头,也没说话。
牧贞芳这一身,还真不适合乱走,于是也留下来帮小毛驴子打扫屋子。
小毛驴子带着的包袱里,有两件旧衣裳,也不管合不合身,牧欢翻出来一件套在身上,领着锦娘走了。
两人在街上到处逛,仿佛又回到了凤濮镇时,刚搬新家去采购的时候了。
锦娘心中有些触动,忍不住扭头看牧欢,竟然发现他也在看自己,不由得相视一笑。
牧欢忍不住伸手拉住了锦娘的小手,锦娘挣脱了几下也没甩开他,羞的低垂着头。
这年头,哪有男子跟女子牵着手在路上走呢?还不得让人笑话死?
锦娘不好意思,可牧欢却是把着锦娘的小手,乐的控制不住嘴角,
虽然他跟锦娘已经成亲了,夫妻之实也有了,可这种谈恋爱的感觉,还真是第一次感受的这么深刻。
在一家不小的布行里待了许久,因为买的太多,最后掌柜还大方的送了个背篓,
于是,牧欢背上背篓里装了三匹布,怀里包了两匹,锦娘提着贱价买来的两大包碎布头,俩人是再也拿不下任何东西了。
路上遇到个推板车的,一问送到家要十个钱,锦娘说什么也不干,
只好先把布料送回家,然后再出来采买其他的。
就这样仿佛蚂蚁搬家一样,直到夕阳西下,才算是买的差不多。
这一天只弄了要住的院子,镖局也来不及去了。
锦娘跟牧贞芳两个女人去灶房收拾了,收拾好了还得趁着有光亮的时候赶紧做饭。
正好有牧欢背了一路的柴,生火的也有了。
牧欢则带着小毛驴子,把厢房给收拾了,
买的大澡盆子放在里面,提几桶水进去就能当澡房。
除了老乞丐,其他人一直忙活到天黑,总算是能坐下吃顿饭了。
晚上吃的很简单,买来的几个饼子,就着熬的香喷喷的稀饭。
牧贞芳也不知饿了多久,吃饭的架势把牧欢都给吓到了,锦娘看了心酸,把自己的也分给了她。
吃了饭,老乞丐跟小驴子回屋去了。
牧欢在院里消食,又做了些运动,想要去找锦娘,发现她跟牧贞芳已经回屋了。
都说小别胜新婚,这锦娘没回来的时候,他也不想什么,
如今回来,碰不着,牧欢这心里痒的睡不着。
就在窗外一圈一圈的跟驴拉磨一样的转悠个不停...
“咳咳,锦娘啊,你出来一下。”
见屋里的锦娘实在不懂他的心,牧欢只好小声在窗外喊了一句。
“欢哥儿?你怎么还没回屋睡觉?”
锦娘已经躺下了,听见牧欢在外面叫他,只好又穿上衣裳,下了地。
牧贞芳躺在只铺了一层布单子的硬板床上,听到牧欢的声音,心里很是酸楚。
在村里小河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牧贞芳就相中了牧欢,
只可惜他辈分在那,家里又有童养媳。
原以为她落得这个地步,此生不会再有机会见了,想不到,竟是他救了她,
也看到了她这般不堪的样子。
牧贞芳的思绪回到了牧家村,可转眼那里就变成了一片尸山火海。
拉着一片布单子盖在身上,在这大热天里,
牧贞芳硬生生的冷的打着寒颤...
“怎么了?”锦娘来到窗外,悄悄问牧欢。
“我有事找你,跟我来。”
拉着锦娘到了他的屋,牧欢心里直夸自己英明,要是租的院儿小了,
哪有这么多屋可以选?
“什么事呀?”锦娘还没反应过来,一脸认真的等着牧欢点亮一小盏油灯,
然后又暗搓搓的把屋门给插上了。
“锦娘,我好像病了。”
“啊?”锦娘一听,连忙去摸牧欢的头脸:“怎的了?哪不舒服?嗯?欢哥儿你身上是有些热...”
“不是这...”牧欢拉着锦娘的小手贴在身上,脑袋伸到锦娘耳边嘀咕道:“是这病了...”
......
院子买的偏僻了,附近人家少,又是独门,
即便牧欢已经小心控制,可同住一个屋檐下,又怎么可能听不到一点声音?
情到浓处,锦娘只能捂住自己的嘴,可被撞的破碎的声音,还是止不住的从指缝中露出来。
小毛驴子睡在老乞丐的脚下,幽幽的叹了口气,暴躁的翻了个身。
他想到昨晚,无意间听见黑蛮哥跟牧哥说的话,
心里对锦娘,就是一顿鄙夷和厌恶。
这明明就是个不守妇道,水性杨花的女人,牧哥为啥还这么稀罕她呢?